《大乾长凤》第5章


这个笑嘻嘻的俊俏少年似乎有一种法术,能轻易地在最短时间内让身边人都喜欢与他相处。
这两年是这位老板娘过得最轻松的两年,每日发发呆算算账,晚上教导幼儿做做晚课,一天的日子便轻易打发而去。
偶尔老板娘也有些恍惚,若是七年前自己先夫未亡,那么自己也不用咬紧牙关带着遗腹子艰难度日,是不是自己这七年都可以如这两年一般如此舒适惬意,如此有人庇护?
呸,不知羞!
二十七八岁的老妇人了,竟然还有此念此想,真是丢死人了!
老板娘把这个荒诞念头甩出心底,只觉自己脸颊烫得吓人。
小九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与自己较劲的老板娘一眼,无奈地摇摇头,便准备去后厨催一下二楼的海鱼三吃。
肥羊是肥羊,但是这些肥羊却大多都各个眼高于顶,脑子小但是却脾气大。
正在此时,食舍门口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
小九精神一震,抓去柜台上的雪白汗巾就满脸带笑地朝门口迎过去;老板娘急忙把柜台之上的葵花子收拾干净,随手抽过一本账册,蹙眉凝神翻阅起来。
出现在门口总共三人,皆是自以为风度翩翩风流倜傥之辈,后方两人皆是伴当打扮,模样憨厚老实暂且不提。为首一人青袍玄靴,腰间悬一上好勾玉玉珏,尽管刚刚初春,手里依然摆弄着一象牙山水扇,隐约之间露出的画作题词皆可看出,定是前朝书画大家手笔。
但是此人面相却极其不善,面色略过白皙,双眼流转之间颇有猥琐好色神色一闪而过。
在来到这三人面前几步时间内,小九已经大致摸清了这此人的情况:出身豪门世家,为人嚣张跋扈,只是已被酒色掏空身体,银子虽多,却不好伺候。
小九脸上立即堆积出最和善的笑容,点头哈腰:“来贵客里面请,难得到咱小店来一趟,里面请里面请。”
青袍公子哥儿倨傲点点头,自从进店以来一直是眉头紧皱满脸嫌弃厌恶神色,听到小九招呼之声置若罔闻,带着伴当径直往店里走去。
小九跟随在那青袍公子哥儿身后,依旧满脸笑呵呵介绍道:“一看便知客人身份尊贵,屈尊来到咱这小店实在是令小店蓬荜生辉,本店特色菜‘鱼头豆腐’,虽然不算名贵,但是胜在新鲜,最是擅长解乏去困,温养生津,贵客是否来一份?”
青袍公子哥儿似乎使用鼻孔说话:“鱼头豆腐?本少在长安城的太白居内都吃腻了,没想到在这偏僻小城里还能见到,也罢,便给本少来一份,好吃与否暂且不提,记得一定要干净,你们”
青袍公子哥儿蓦然住口,亮起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柜台后的老板娘,良久之后嘴角涎水都快流出来之后,才在身后一名伴当的提醒下反应过来,伸手理了理袍襟妆模作样上前施了一礼,含笑说道:“想必这位就是老板娘秦三娘了,秦三娘所作海鱼那是湛英城里一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在下也是千里迢迢慕名而来,在下姓阮,草名锦园,家父乃是京兆府右扶风阮岳,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尽管嘴里说着不值一提,但是食舍内谁都能看出来,阮锦园满脸的倨傲神色溢于言表。
原本在一楼用饭的这些食客已经不约而同地停下了筷子,一时之间食舍之内静的可怕。
秦三娘施了个万福,浅笑道:“未亡人秦三娘见过阮公子,阮公子能来咱们小店之中,是咱们小店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阮公子请坐。”
阮锦园眉毛略蹙,疑声问道:“未亡人?”
秦三娘神色不变,低声回道:“此事左邻右舍皆知,妾身先夫因病仙逝于七年前,只留妾身与犬子艰难度日。”
阮锦园低声咒骂一句晦气,转头看向自己身后伴当一眼。
那名伴当弯腰上前两步,不知伏在阮锦园耳边说了什么,阮锦园立即喜笑颜开,双眼之中邪淫之色更甚以往。
小九心中一沉,立即上前两步,弯腰笑道:“公子爷,既然您来小店了,肯定一时半刻也走不了,咱要不先坐下来吃点东西,有什么事情,咱慢慢谈。”
阮锦园呵呵一笑:“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今日本少来了之后,就没想如此简单便离开,不过说到这吃饭,独自一人,毕竟太过孤独凄楚了一些,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
“阮公子。”秦三娘嗓音清冷,“此食舍乃是小本生意,若是饮酒用饭,妾身自当欢迎;但若是旁事,还请公子另觅他处。”
阮锦园晃了晃脖颈,唰的一声展开自己手里折扇,对自己身后一名伴当笑道:“咱们长安子弟啊,从小就有个习惯,喝酒要喝最烈的酒,骑马要骑最野的马,这玩女人嘛当然也要玩最烈性的女人了。”
那名伴当身材魁梧高大,姿态却放得极低,沉声应道:“阮公子说得极是,越是坚贞的女子,那才算是真正有味道的女子啊。”
第四章 食客与鹰犬() 
秦三娘深深呼吸一口气,强自镇定说道:“阮公子,妾身虽然只是一介布衣,但是也非任人摆布之人,兔子急了尚且咬人,何况人乎?还有一件事情阮公子或许不知道,妾身的叔叔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好歹也是湛英城内正八品淄衣捕头,阮公子今日坐下吃一顿薄酒,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一桩妙事?”
阮锦园一手扶住伴当肩膀,哈哈大笑,直到笑到前仰后合不能自已之后,方才一边擦拭着眼角泪水一边嗤笑说道:“正八品?化干戈为玉帛?秦三娘啊秦三娘,你是要笑死我吗?你只是一介妇道人家,不知道京兆府这三字的份量我不怪你,不过别说一个区区八品的狗奴才,就是你湛英城的城牧见了,也得乖乖把你这个小娘们送到老子床上来!”
秦三娘原本亦是性情刚烈之辈,否则也不会先夫去世七年之后门前全无是非说道,听到阮锦园的这一番话之后,秦三娘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涨红咬紧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阮锦园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啧啧,看看这娇嫩的脸蛋,若不是枝桂兄信誓旦旦,本少还真不相信这穷乡僻壤里,还有着如此风貌犹存的老板娘,啧啧,寡妇怎么了,小媳妇本少玩腻了,今天出来,还真想换换口味!”
说着,阮锦园同两个伴当仰首放肆大笑,身后那个阮锦园空中的枝桂兄上前两步,毫不避讳说道:“能被秦公子看重,是这寡妇三百年修来的福分,不过秦公子是何等人物,岂能如江湖莽夫一般鲁莽下作,咱这东陵道原本便有四美之说:‘美酒、佳肴、乌纱、美人’,阮公子何不在这用用酒菜,尝尝这三娘店里的新鲜风味,等到晚上再做一夜的快活新郎?”
阮锦园哈哈大笑,抚掌赞叹道:“枝桂啊枝桂,本少虽与你相识仅仅数日,但是你每每有言出口,必深得我心啊,枝桂兄是风流妙人,今天咱就在这用饭了,对了三娘,可别想些下药逃跑的歪点子,有一点本少得和你说明白了,但凡本少在你这店里出一点意外,你这条巷子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言罢,阮锦园不管脸色煞白的秦三娘,转身向小九问道:“小伙计,你方才所言,店里名吃是何来着?”
此时此刻,小九依旧笑容灿烂:“能配得上阮公子身份的,只有咱们小店里最珍贵的海鱼三吃,阮公子怎能和这些低贱之人坐在一起,三位请上楼上坐,我这就把酒菜给三位端上去。”
阮锦园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小九脸颊,笑道:“你这狗奴才,比你家老板娘要识时务多了,等本公子回长安之时,你就跟着本公子一块回去吧。”
小九大喜过望,噗通一声直接五体投地,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多谢阮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阮锦园挥挥手,直接踩过小九脊背,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走去。
待到阮锦园三人上到二楼之后,小九这才慢慢从地上爬起身来,
脸上依旧是笑吟吟地表情,小九向各位食客拱手致歉:“各位乡邻客官,今日小店有事暂且停业,今日酒水菜肴,小店请了,劳请各位,改日再来。”
小九话已说完,所有食客却都按兵不动。
小九人精,自然知道这些食客都是在想些什么,脸色不变继续补充道:“各位所思所想,小九知道,小店要活命,各位也要活命,这一点小九也知道,请各位放心,小九贪生怕死,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各位,请回吧。”
听得小九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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