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长凤》第50章


雪见此时终于花容失色,手里长刀横向一拍磕飞杨恒身体,弯腰全速朝顾长凤那一侧奔跑过去。
她原本以为最后的那名钉子是老奸巨猾的杨恒,却没想到竟然是一直被所有人忽视的那名婢子!
但是她现在反应过来,却已经晚了。
婢子速度极快,又占了一个先机的便宜,等到雪见起步之时,那婢子的拳头已经来到顾长凤面门不到三尺之地。
婢子脸色凝重,双眼之中杀气腾腾,看似白皙娇弱的拳头,在行进之间竟然暗合风雷之音。
顾长凤脸色骤变,以他此时的身体状况,只能微微一个侧身,以右臂来抵抗这势大力沉的一记重拳。
白皙拳头正中顾长凤臂膀,刚刚接触衣衫之际,顾长凤便面色痛苦地喷涌出一口鲜血,咔嚓之声被其他声响掩盖,但是看顾长凤这晃晃悠悠的臂膀,却可知这条右臂算是在这一拳之下废了。
就在此时,众人脚下猛然传来一声剧烈震动。
那婢子拳头还未完全发力,却瞬间朝天飞出十余丈高!
一个审批袈裟的健硕和尚,手持沉重降魔杵,自渔船之下的那一个破洞之中钻了出来。
他刚刚来到甲板之上,方才那名被他震飞的婢子正好落地,和尚豪爽大笑两声,双手握住降魔杵,运足了力气便朝着那婢子娇弱身躯横向扫了过去。
咔嚓——
那婢子原本在空中调整好方向,借下坠之力一记右拳便朝那和尚挥出,但是这一记势大力沉的降魔杵却先是打碎了她的右臂,然后便一往无前地击中她的小腹,后者于空中喷涌出一大口血雾,直直落入海水之中。
这和尚身长八尺有余,虎背熊腰,身材魁梧,身披一件被海水浸透的淡黄色袈裟,脸庞方正,浓眉大眼,光滑的头顶之上还有整齐排列的诫疤。
这和尚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朝船上众人扫视了一眼,但凡他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其锋芒,就连雪见也不曾例外。
实打实的金刚境!
方才那大巧不工的一记降魔杵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
渔船被和尚一记降魔杵打出一个水缸大小的洞口,此时已经在汩汩不断的进水,郭老三有心上去理论盘道,但是看到那洞口边缘破烂的铁板,想了想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和尚把降魔杵立在身旁,整个船身便跟着震了一震。
雪见低着头走到和尚身边,未曾开口便泫然欲泣:“坛主,属下实在是”
和尚微微摆手打断雪见话语,朝四周之人拱了拱手道:“各位,洒家俗名沈柳道,虽是和尚,洒家却吃肉喝酒样样不禁,江湖朋友便赠了洒家一个诨号‘花和尚’,今日事发仓促,得罪了几位好朋友,甚是抱歉。”
花和尚沈柳道话语极为客气,再加上此人身材魁梧地阁方圆,一声的忠勇洒脱之相,倒是把渔船上紧张的气氛缓了缓,可惜方才这花和尚出场方式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现在众人竟然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敢接过话茬。
沈柳道抬起右手摸了摸光头,略带尴尬笑道:“方才情非得已,破坏了各位渔船,损失洒家照价赔偿,不过今日出来得突然,身上未曾带了银两,不如各位跟洒家到大船之上吃几碗酒,再行商议如何?”
虽是询问,但是这花和尚一点也没有等待别人同意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一支响箭随手往空中一掷,尖锐声响顿时响彻九天。
第四十六章 道德宗() 
响箭已然发出,但是沈柳道口中的大船赶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渔船之上众人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之中,齐酬与其母亲抱住口中不断喋血的齐单,一边抹泪一边轻轻啜泣着。
杨恒靠在船舱一侧,以右手捂住腹部刚刚又被挣开的伤口,神色哀伤疲惫。
最得意的弟子突然变成朝廷安排的谍子,这份打击换成谁,一时之间也很难接受。
顾长凤笑眯眯地向沈柳道扬了扬下巴,后者诧异,顾长凤无奈,直接朝齐单的方向努了努嘴。
花和尚沈柳道拍了拍锃亮的脑门,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大踏步来到齐单身边蹲下,二话不说伸出粗壮右手手指在齐单胸前几处大穴上戳了几下,而后又抓起齐单右手,一股精纯内劲便顺着齐单的任督二脉源源不断地渡了过去。
十余息的功夫过后,沈柳道才松开右手,沉声说道:“齐老头,你现在年老体衰,又挨了那势大力沉的一脚,洒家现在给你应了应急,短时间内你是没大事儿了,但是若几日之内找不到好的郎中,恐怕这事儿,还是不好解决。”
齐酬之母脸上还带着清泪,立即施了一个万福,轻声道:“妾身多谢壮士相救我家老爷,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酬儿,快,替你父亲谢过恩公!”
齐酬直接五体投地连连叩首:“齐酬多谢恩公相救我父亲,日后但凡恩公有所差遣,齐酬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行了行了,起来吧你小子。”沈柳道摆摆手,“洒家知道你小子是个声色犬马的酒囊饭袋,但是今日你这几个头叩下来,洒家还是高看了你一眼。”
经过沈柳道的这一番内劲调理之后,齐单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眼,虽然现在还是极其虚弱,但是却还是坚持地挥了挥手,屏退了身边的齐酬母子。
花和尚沈柳道在齐单身边盘膝而坐,低头说道:“齐老头,你现在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自己清楚,这时候不好好留着那一口气静养,现在还要折腾什么?”
齐单硬提起几分精神,虚弱开口道:“沈柳道你是道德宗的人吧?”
沈柳道眼中精光一闪,并未开口接话,但是右掌心里却有内劲蓄势待发,只需心意一动,便能无声无息之间结果了齐单性命。
齐单却对这近在咫尺的威胁视而不见,喘息了一口气之后,继续缓缓说道:“老朽在朝堂之中偶尔听过关于这江湖上的几分趣事,据传据传大乾江湖上最近今年兴起了一个唤作‘道德宗’的江湖宗派,在世人面前刚刚露眼之时,便便力压八大宗门一头,据传道德宗有四大法相八道金刚,而而这八道金刚之首,便是一一金刚境的外家和尚。”
沈柳道略微皱了皱眉:“齐老头,洒家听说过你,你是一个好官,不吃贿赂、不卖官卖爵,尤其是在位期间兴修黄河水利,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儿,也正是因为如此,洒家才救你一命,你可别不知好歹,自己往麻烦里找进来。”
齐单深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淡然,波澜不惊:“花和尚,你行事光明磊落,不遮遮掩掩,老朽能看出你的来历,其他人也能看出来。”
沈柳道虽然豁达,却也是粗中有细,闻言点点头道:“那三位小公子不懂武功年龄又小,无妨,杨镖头嘛,此时怒火攻心,可能一时半会想不出破绽来,但是回去以后冷静下来,难免看出端倪,至于那船老大郭青山,恐怕现在已经在心中琢磨了。不过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他们怎么说都是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便可以用江湖人的问题来解决。”
齐单皱眉咳嗽良久,平息下来之后才慢慢说道:“你说得都对,但是你忘了一个人。”
“何人?”
“老朽的儿子,齐酬”齐单双眼之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缓缓说道,“老朽非并无多大才气,但是也不是尸位素餐混了这些年,老朽身边身边被安插了这么多粘杆处的谍子,现在想想若非是家有内应,老朽自问,就算粘杆处再厉害,也不可能让老朽丝毫异状都察觉不到。”
齐单闭目连连喘息了一阵,方才继续说道:“老朽这儿子,别的本事不会,但是藏拙确实是拿手好戏,也怪老朽这些年得罪了太多人,使他不得不这样小心翼翼,花和尚,现在酬儿肯定已经察觉到了不对,甚至在心中都差不多盘算出了你的全部来历,你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给你身后的主子,带来弥天大祸!”
沈柳道此时满面全是不可思议,眉头紧皱惊疑不定道:“你你到底是何用意?你为何要出卖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三个问题接连抛出,全部直中要害。
齐单此时却对花和尚所有问话不理不睬,闭上双目微微喘息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沈柳道被齐单这一番话弄得云山雾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心想找这齐老头问清楚,但是齐单此时身体却虚弱无比,沈柳道生怕自己一个失手,就把这齐老头给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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