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长凤》第74章


谢鸣走后,大堂之上这三人各怀鬼胎,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难得的静谧之中。
大约半刻钟时间过去,估摸着这谢鸣也快回来了,孙策侧身轻声开口问道:“邹府尹,你现在与本官交个实底儿,这两名人犯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城牧大人放心,这二人只不过是市井之间泼皮无赖罢了!”邹锡林一脸信誓旦旦,为了打消这孙策的疑虑,甚至还抛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诱饵,“之前谢鸣把这两人抓回来的时候,曾经私下里对下官禀报过,这二人似乎是姜家暗中豢养得打手,参与了姜家不少的腌臜私事,到了如今这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地步,这两人才被姜家放弃了。”
孙策长出一口气:“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那本官就放心了,陈先生,麻烦您老等会尽尽心,不管以后如何,务必要让这两人起码在朝堂上能开口,本官倒要看看,在本官治下,这姜家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能让他们如此铤而走险。”
陈云峰笑了笑,躬身应道:“大人既有吩咐,老朽不敢不从。”
邹锡林也是赔笑点头,心中却长长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其实在心底还有一丝丝疑虑,不知自己这设计对付孙家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被这孙策知道了,他才如此心急地派遣手下潜入大牢之中灭口。
但是现在看来,若真是孙策出手的话,以城牧府里那些供奉的实力,决计不会把事情做到如此不干不净的地步,也就是说,自己今天得到的应该是两具甚至三具尸体才对,这是城牧府完全有能力做到,也是最保险的法子。
但是今日这两人只是重伤,而且城牧府里还要毛遂自荐上来救治,这无不说明,昨夜潜入那大牢的刺客应当与城牧府并无关系,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姜家察觉到了自己此时有些不对,想铤而走险杀人灭口了。
可惜啊,姜家这一番算计,还是功败垂成啊。
邹锡林在心底如是想着,心情愉悦的无以复加。
此时,捕头谢鸣在层层护卫之下终于把那三名人犯带了过来。
顾九右臂还是吊在胸前,脸色苍白,但是还能自己走动,说明其受伤不重。
而另外那两名人犯,此时身上的囚衣却已经完完全全是暗红色,随着前行还时不时地有暗红色的鲜血从身下滴落,这二人俱是半死不活的昏迷状态,是由捕快拿简易担架抬过来的。
顾长风被一名捕快一脚踢在膝盖窝处,他闷哼一声,借着这个力道便一下跪倒在大堂之上。
其余两名囚犯被安置在顾长风右手边,脸色苍白,除了隐隐约约轻微起伏的胸膛之外,再无其他活人迹象。
此时陈云峰不需要他人吩咐,在小厮端来的铜盆之中净手之后,方才自顾自地走到那两名囚犯身边,蹲下身来,伸出一双枯瘦但是稳定的双手仔细检查着这二人的伤势。
这两名囚犯确实是一对难兄难弟,伤口都在左侧胸口,距离心脏都不过半寸的距离,似乎不像是意外,反而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陈云峰略微沉吟片刻,从怀里慢吞吞地抽出一包针囊打开。
下一刻,他眼中精光一闪,猛然出手如电,双指捻起一根根如牛毛般的细针,以眼花缭乱的姿态一根根插入这两人二十余处大穴之中。
十三息功夫过后,陈云峰收手。
第七十章 三堂会审(六)() 
邹锡林大喜,竟然在桌案后面直接站起身来,以府尹之身向陈云峰这个白丁拱手行了一礼,赞叹道:“陈老爷子一身针术真是出神入化,多少郎中一筹莫展的伤势,在陈老爷子手中竟然片刻功夫便针到病除了!”
“老夫也就会这么点吃饭的家伙事儿了,不值得卖弄。”陈云峰收起针囊摆摆手,走到孙策身后,一边净手一边说道,“这两名人犯都被高手重创了经脉,老夫用针术将其唤醒,其实也是下下策,他们的清醒保持不了多长时间,邹府尹有什么问题,还是尽快问得好,若是等他们再次昏迷过去,再让他们清醒可就难了。”
邹锡林又是向陈云峰拱了拱手,这才落回副座之上,含笑对孙策说道:“城牧大人,方才陈老爷子所说您也听见了,这两名人犯清醒时间不长,要不咱们先审这两人?”
孙策此时倒是极好说话,点头道:“那就依邹府尹所言。”
邹锡林搓搓手,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城牧大人开堂吧。”
孙策却摇摇头,认真到:“哎,本官岂是那牝鸡司晨、越俎代庖之人,本官此次前来,只是为食舍纵火案而来,至于其他案件,自然还是邹府尹负责。”
邹锡林巴不得如此,但是脸上还是作出为难状:“有城牧大人在这里主持大局,岂容下官放肆”
“邹府尹!”孙策语气微微加重了几分,“刚刚你说了,此时是十万火急的时刻,咱俩要是因为谦让而耽误了时间,让这两名人犯再次昏迷过去,那”
邹锡林大点其头,干笑到:“既然如此,那下官便却之不恭了!”
孙策将惊堂木轻轻推将过去,含笑颔首道:“请。”
邹锡林清了清嗓子正了正神色,提起惊堂木之后不忘了对孙策含笑点头,这才一记惊堂木拍下去,清脆响声传遍整个府衙大堂,余音绕梁,回荡不绝。
此时邹锡林才有了几分断案审人的府尹风范,他正襟危坐,神色不怒自威,起范高声喝道:“升堂!”
府衙大堂之上,左右共计四十八名捕快衙役同时提动手里杀威棒与水火棍,齐声吐出绵长悠远二字:“威武”
五息功夫过后,那威武之音才渐渐低沉下去。
邹锡林又是一记惊堂木拍了下去,高声喝道:“堂下何人!”
顾长风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另外两名人犯一脸迷茫。
邹锡林皱眉,嗓音再度拔高几分,怒道:“堂下所躺二人,你俩姓甚名谁!可知犯了何事!”
那两名人犯却依旧不言不语。
此时邹锡林再傻,也能察觉到事情不对了。
他放下手里惊堂木,向身边的谢鸣使了个眼色。
谢鸣弯腰领命,快步走到躺在地下的二人身边,蹲下身来仔细查看一番之后,这才站起身来,抱拳沉声说道:“回禀大人,这二人虽然清醒过来,但是却眼神迷茫、神清呆傻,属下刚刚以数种手段试探,但是这二人均未有任何反应,依属下看来,这两人这两人似乎与白痴愚蠢儿无疑了。”
“什么?!”邹锡林双目圆瞪,转身赫然看向老神在在的陈云峰,语气之中罕见多了几分怒意,他低声询问道:“陈老爷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云峰如梦初醒,睁开朦胧的睡眼,慢条斯理开口解释道:“这这两人受的伤势都太重了,尤其是全身那几处要命大穴以及重要经脉,都已经被破坏殆尽,更关键得是身体里面似乎还有一些更加凶险的伤口,基本就是一个半死之人了,但是邹府尹又要这二人立即清醒过来,所以老夫只能铤而走险,以针法刺激其头部神经大穴,才堪堪把这二人弄得清醒过来,但是但是似乎老夫刚刚下针的力道稍微猛了一些,这两人虽然清醒了过来,但是这脑子似乎有些不好使了。”
陈云峰说得云淡风轻,但是邹锡林心中的怒气却直线上升。
他深呼吸一口气,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陈老爷子为何不之前告诉本官?为何要等到现在时态已经不可挽回了,陈老爷子才开口?!”
“邹府尹,莫生气莫生气。”一直沉默着冷眼旁观的孙策此时却微笑开口,笑着说道,“刚刚本官已经再三向你确认,这不过是两个青皮而已,被抓入大牢之中,也是因为他们罪有应得,这治伤嘛,便是生死难料的事情,陈先生虽然让这二人头脑受了一些损失,但是好歹将这两人唤醒了过来,这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嘛。”
邹锡林在心中长长暗叹一声,他此时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确实步入圈套之中了。
昨夜的刺客,确实不是城牧府里派出来的,但是城牧孙策,却实实在在地察觉到了自己意图对孙家动手的意向。
所以在一得知这两人消息之时,孙策想得便是如何让这二人开不了口。
虽然这两人受了重伤,但是也仅仅是重伤而已,万一被治愈了呢?万一突然回光返照了呢?
这种万一,以孙策那谨小慎微的性情,根本不可能容许它发生。
所以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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