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长凤》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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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麟春耐着性子等待,等那美妇答应一声,等她回过头来再瞧女儿一眼
在韩麟春心中,他早已要将一个人拉过来踏在脚下,一掌打死,但他知道,一定会有人舍命阻止。他的武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他的心肠却很脆弱,只因为他是极深的爱着眼前这个美妇。
他听见女儿在哭叫:“妈妈,妈妈,抱抱兰兰!”女儿在他怀中挣扎着要到母亲那里。他耐着性子等待,等那美妇答应一声,等她回过头来再瞧女儿一眼
那美妇是耳聋了?还是她的心像铁一般刚硬?小女孩在连声哀求:“妈妈,抱抱兰兰!”但妈妈一动也不动,背心没一点儿颤抖,连衣衫也没一点摆动。
韩麟春全身的血在沸腾,他的心要给女儿叫得碎了。于是三年之前,沧州雪地里的事又涌上了心头:
雪地里横着六具尸身,韩麟春腿上中了蒋调侯的两枚绝门毒针,下半身麻痹,动弹不得。南小姐慢慢醒转,见自己跌在韩麟春怀里,急忙站起,双脚一软,又坐倒在雪地里。她惊惶已极,连哭也哭不出声来。
韩麟春道:“把那匹马牵过来。”声音很严厉,南小姐只有遵依的份儿。她将马牵到韩麟春身边,伸出柔软的手,握住了他蒲扇一般的手掌,想拉他起来。
韩麟春道;“你走开!”心想:“你怎么拉得起我?”这时他两腿已难以行动,当下抬起上身,伸右手握住马镫,手臂微一运劲,身子倒翻上了马背,说道:“拿了那柄刀!”南小姐失魂落魄般拾了宝刀。韩麟春伸左手在她腰间轻轻一带,将她提上了马背。两人并骑,慢慢回到小客店中。
韩麟春运足功劲,才没在马上昏晕过去,但一到店前,再也支持不住,翻身落在雪地。两名店小二奔出来扶了他进去。
韩麟春卷起裤脚,将两枚毒针拔了出来,他叫店小二替他吸出腿上毒血,虽然许以重酬,店小二仍是害怕踌躇。
南小姐将柔嫩的小口凑在他腿上,将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出来。她很清楚的知道:两人的肌肤这么一接触,自己就是他的人了。他是大盗也好,是剧贼也好,再也没第二条路,她已决心跟着他。
韩麟春也知道:这几口毒血一吸,自己无牵无挂、纵横江湖的日子是完结啦。他须得终身保护这女子。这个千金小姐的快乐和忧愁,从此就是自己的快乐与忧愁。
他及时服了蒋调侯的解药,性命是可保的了,但绝门毒针非同小可,不调治十天半月,两腿无法使唤。他取出银子,命店小二去收殓了南小姐的父亲,也收殓了那五个企图抢夺宝刀的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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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西凉阅兵() 
在西凉,阅兵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顾仙佛只给了西凉军营十天的准备时间,但是五六天过后,王爷要阅兵的消息已经在整个西凉不胫而走,七八日过后,西凉军大本营警戒线以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不说再这儿安营扎寨的家家户户,单说推着自家做的小木车子在这儿卖着各种吃食和茶水的,就有数十余家。
在这庞大的人口基数上,被阅兵消息吸引而来的西凉民众这几日在源源不断爆炸式增长,很多民众都是别的郡县中的百姓,骑着快马连赶了几天路才风尘仆仆的来到这大本营外。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摩擦碰撞肯定少不了,而西凉人又天生民风彪悍,虽说在这军营之外大家伙儿不敢抽刀子硬碰硬来一场,但是自从西凉王要阅兵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单单是西凉军大本营外百姓之间的斗殴已经至少有三十多起了,有的是因为抢位置,有的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别人家漂亮的小娘子,有的则紧紧是因为互相看不顺眼罢了。
在顾仙佛不在西凉期间一直负责维持着西凉军军务的慕容长青听闻属下传来的消息后不敢怠慢,赶忙派出整整一营的人马来整顿秩序。被派出来的这三千人马心中也是憋了一股邪火,在前日的小比之中,这一营以二十七人的微弱差距惜败给另一营,原本想多磨磨刀就能把优势拉平了,王爷阅兵之时能多露露脸,可惜没想到这聚集在大营外的人群不安分,于是就只好委屈他们这些“手下败将”前来维持整顿。
这些人被派出西凉军营之后,各个都是披坚执锐,虽说腰间别着的西凉刀不会轻易出鞘砍向自己人,但是手里拿着的碗口粗细的白杨木棍可不是闹着玩的,但凡发现有故意挑事儿者,负责维持秩序的西凉甲士上去先是三棍子,一棍打背,一棍扫腿,一棍戳腹。靠着这些黑着脸扮阎王的三千人马,大营外的秩序总算整顿了下来。
窦天宝原是一中原浪荡游侠儿,大恶不犯,小错不断。
因为前些日子睡了一不该睡的小娘子而被人追杀半月之久,无奈之下所幸闯过玉门关便来到这西凉避一避,原本窦天宝还怕自己单枪匹马的被玉门关这凶名赫赫的马贼拦下扒光了,没想到一路上来到西凉竟然畅通无阻。
来到这西凉之后,窦天宝可以说是“脚踏生地,眼望生人”,对于西凉地界儿上的风土人情两眼一摸黑,也幸亏在他即将穷困潦倒到落草为寇的境地之前,侥幸让他结识了一个西凉小族出身的士子,这士子虽说是小族出身,但是身边跟着的妹子却着实漂亮,再加上这位士子虽然身上衣服不显,但是出手确实阔绰,窦天宝就乐呵呵地跟在了这位士子身后,一嘴一个“西门大哥”喊得极其亲热。
看到又一标手持白杨戒棍的巡逻甲士黑着脸走过去,窦天宝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用手肘轻轻捅了捅身边那其貌不扬且身材一般的西门庆,低声问道:“西门大哥,你说,这些外出巡逻的甲士到底抽什么风了,一天天的跟谁欠他半吊子钱一样,黑着个脸走来走去,也不怕吓到我小蝉妹子。”
被窦天宝称为小蝉妹子的那位姑娘只是秀气的抿嘴笑了笑便低下了头。这位小蝉妹子当真是国色天香,冰肌玉骨黑发如瀑,一等一的美人儿,就是脸色苍白得有些过分,身体也不中用,每次走不了半里路就喊累要休息,有时窦天宝在心底也会暗自邪恶诽谤,这女子虽然长得妖娆可人,但是身子骨确实差了一些,这样在床上怎么经得住男人鞭挞?
窦天宝其实也说不清,自己跟这个叫做西门庆的士子混在一块儿,到底是因为西门庆口袋里的那几两碎银子,还是因为他带出的这个小蝉妹子。
西门庆说是表妹,但是窦天宝阅人无数,看这一对男人之间的眼眉笑意,就知道这恐怕是一对床上的表兄妹。不过窦天宝能在中原浪迹这么久,凭借的也不仅仅是这一手三脚猫的功夫,所以窦天宝看出则看出矣,但是却一直没有说开。
西门庆听到窦天宝抱怨,笑了笑说道:“可能是咱外面人太多了吧,这些甲士虽然精锐,但是人少,若不把姿态做足了,威慑不住这些西凉蛮子,窦兄弟你从中原来不知道,这些草原蛮子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你瞅瞅你身边的人,说不定哪个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亡命徒。”
说到亡命徒三字,窦天宝心中一突,但是表面之上依旧表现的圆润自如,他与西门庆一边并肩向前走去一边笑道:“按照西门大哥所说,那我可要小心一点儿,这西凉看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啊,西门大哥,你说,这西凉王刚刚来到西凉,就大张旗鼓的阅兵,这是想作甚?是向长安那边儿亮肌肉呢,还是闲的蛋疼想抖落抖落威风?”
西门庆在一方卖肉饼的小车面前站定,从腰间荷包中掏出几文钱递给摊主拿了三张肉饼就当早饭了,一张递给窦天宝,一张自己留下,最后一张摆脱面相憨厚地摊主切碎了装到油纸袋子里才交到身后表妹手里。表妹小蝉接过肉饼之后,先是朝着西门庆婉约一笑,然后才开始秀气地用起早饭。
狠狠撕扯了一口手里温热松软的肉饼之后,西门庆方才接话道:“咱就是一布衣老百姓,哪里知道那西凉王爷的心中所想,不过我觉得,他若是想向长安亮肌肉的话,恐怕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我看啊,他八成是想自己终于当上王爷了,想趁机抖搂抖搂威风,毕竟这西凉可是乱得很,他这个王爷,能做几天还说不定呢。”
窦天宝一边大口咀嚼着肉饼一边因为西门庆的言辞哈哈大笑,不过他却没有接话,窦天宝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些穷酸士子的某些恶心脾气,有些时候,这些落魄士子面对自己这类的草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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