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之乱》第43章


堂堂的七杀门主,趟过大风大浪,闯过腥风血雨,却在一个女孩面前怯了场。
堂堂的楚国重臣,舌生莲花搅动天下,竟在一个女孩面前张不开口。
“怎么了?哑巴啦!”姬心瑶恢复了自己一贯的嚣张气焰。
心中波涛翻滚的屈巫回过了神,他长叹一声说:“小公主,十八日即去陈国吗?”
“是啊!”姬心瑶强作镇定,拿起茶杯为屈巫倒了一杯水。
屈巫见姬心瑶明显地掩饰自己,他的心变得更为沉重。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低沉地问道:“现在愿意去了?”
姬心瑶心想现在的王宫已不似以前的王宫,自己留下来只能给子夷大哥增加麻烦,还是尽快离开这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为好。姬心瑶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屈巫放下茶杯,又问道:“为什么?”
姬心瑶突然发怒起来,她站起来大声地说:“不为什么,什么都不为!你问三问四地烦不烦啊!”
紫姜听到声音推开门看了下,见屋里两人一站一坐,并无什么异常,就又缩回去关上了门。
屈巫闭了下眼睛,似是下了决心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可话到口边,却又变了。他说“小公主,知道你母亲与七杀门的关系吗?”
姬心瑶吃惊地看着屈巫,母亲与七杀门有何关系?没人告诉自己啊!母亲没有机会说,子夷大哥不愿说,就连易韶也没说。她摇了摇头。
屈巫定定地看着她说:“你母亲桃子是我师傅的义女,是七杀门祖师爷的嫡传子孙。”
姬心瑶瞪大了双眼,不相信似地看着屈巫,见屈巫一点也不似假话,忽地想起易韶说过母亲桃子是他师傅的义女,难道他们是一个师傅?
“你和易韶是什么关系?”姬心瑶问道。
“他是我的大师兄。”屈巫回答着。
姬心瑶更加吃惊起来,怎么这些人绕来绕去的都与自己有关系,难怪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奕园,总是不可思议地出现在自己身旁,原来如此。
“难怪你总是救我。既然我也算是七杀后人,如此说来,我毋须感谢了。”姬心瑶似是不领情地说着,又坐了下来。
“感谢自是不必,救你另有缘由。”屈巫狠狠心吐出了一点心声。
“什么缘由?”姬心瑶不明白地翻了下眼睛。
“跟我走吧!”屈巫终于下决心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姬心瑶一怔,原来他的缘由就是让自己跟他走,原来他是怀揣了这样的心思才多次救自己。她嘿嘿地笑了一声,说:“私奔?楚国还是江湖?”
屈巫不安地沉吟着,这终是自己要面对的问题,纵然姬心瑶愿意跟自己走,去哪?快意江湖或许可以,自己承继祖命助楚王争霸天下怎么办?回楚国,她可能吗?
屈巫低声说:“楚国。”
“哈哈哈。”姬心瑶一阵大笑,停顿了一会儿,她不怀好意地问:“请问屈大夫屈门主,家中可有妻妾?”
屈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道:“一妻二妾。”
“那我跟随你去楚国,算什么?”姬心瑶咄咄逼人地问。
屈巫低下了头,他早已明白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仅是这些。纵然自己休了一妻二妾,姬心瑶也不可能跟自己走。
无论姬心瑶的父亲是谁,她现在是以公主身份嫁给陈国公孙,而自己不过是楚国的一个臣子。他们之间隔着一个郑国王室,这是自己根本无法跨越的。
四十三 人生长恨几时休 岁月无解何处了() 
屈巫抬起头看着姬心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了声:“小公主,对不起,屈巫谬言了!告辞,保重!”
走出奕园的那一刻,屈巫有着异样的沉重感,似乎每走一步,都有着万水千山般的沉重。
其实,他早就明白,无论是活泼可爱的粉红女孩还是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对于他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她是高高在上的一朵白云,哪怕这朵云曾在自己的头上飘过,自己也触碰不到,自己的爱慕不过是非分之想。
纵有千般万般不甘心,他明白自己无力回天,改变不了姬心瑶出嫁陈国的事实,他只能痛苦地接受这个事实。只能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只能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房庄主追了出来,他见屈巫神色有异,只问了一句:“门主,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屈巫摇了摇头对着他说:“我即刻回楚,这里就交给世子吧。”
沉思片刻,屈巫又对房庄主说:“你们去陈国之后,联系盐市暗庄,有事及时通报。”
房庄主点了点头,竟有了一丝难言的不舍。站在门口目送着屈巫缓缓地离去,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屈巫的脚步不似往日轻盈,想到他刚才从木屋出来后的神色,不由起了一丝疑虑,难道门主不愿小公主嫁往陈国?
姬心瑶见屈巫走后,不由心生惆怅。屈巫竟然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实在是好笑了一点!不要说他家有一妻二妾,就是谁都没有,自己与他也不可能!不过,他倒不是坏人,自己刚才的话未免刁钻了些。姬心瑶的心里有了一丝不安。
推己及人,难道自己就不好笑吗?自己喜爱的子夷大哥,却与母亲是那样的关系。造化总是如此弄人,世上难有逞心如意之人。对子夷大哥,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原本的爱恋如梦如幻,现在只能是随风而逝。绝不再给自己一丝的幻想,连惆怅都不要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今生今世,自己愿为他做自己能做的一切,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
姬心瑶默默地想着,信步走出了木屋,向后面竹林走去。
漫天的竹海,无边无际地延伸着。凉风习习,半山寒色,枝叶扶疏的竹林里“沙沙”地响着,似是有人低语呢喃。
姬心瑶走了进去,跟在后面的紫姜想要阻拦却又不敢。出得牢房不过半日,紫姜已经感受到了小公主的巨大变化,再不似往日的刁蛮任性,而且神情里有着淡淡的哀愁,有着莫名的悲伤。
紫姜偷偷问石榴,却是一问三不知。紫姜目睹了姬子蛮被杀,在牢里知道了易韶满门被抄,心中早已是一片悲凉。眼见姬心瑶心思重重,想着自己身受师傅大恩,无论易韶下落如何,自己都要遵他所托,保护好小公主,才不辜负师傅对自己的恩情。
竹林越走越深,里面的光线也暗了下来。姬心瑶停了下来,她用脚踢着地上厚厚的落叶,对后面的紫姜说:“明春,这里会有竹笋吗?”
紫姜被姬心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蒙了,想了想赶紧说:“应该有的,都说雨后春笋,春雨之后应该会有很多的。”
姬心瑶看着一节复一节的竹子,蹲下去摸了摸竹子粗粗的根部,似是自言自语又似问紫姜地说:“竹子拔节的时候应该会很痛很痛的,可它要长高长大,就必须要忍受拔节的痛苦,是不是?”
紫姜看着姬心瑶,想着她说的话,这是说竹子吗?说的是她自己吧!她忽然明白,小公主长大了,经历了许多痛苦之后长大了;犹如自己,也在这场动乱中成熟了。
忽然间,房庄主犹如鬼魅一般,飘到了她们面前,满头大汗地说:”小公主,竹林危险,您赶紧出去吧。”
房庄主目送屈巫远去之后,站在门口蹉跎了很久,才转了回来。走到木屋,只见石榴一人在收拾房间,才知小公主竟到竹林里去了。这可把他吓得不轻,当时他的汗就冒了出来,石榴的话未说完,他已蹿进了竹林。
姬心瑶站了起来,看着一脸紧张的房庄主,问道:“竹林里有何危险?”
房庄主早已领教了姬心瑶的不讲理,却不敢将七杀门的秘密悉数告知,便搪塞地说:“奕园后面连着山,并无围墙,为阻歹人来袭,便在竹林里布下了防线。若是踩上机关,就会万箭齐发。”
姬心瑶点了点头,她没有理由不相信,母亲住在这里,姬子夷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派禁卫守护,自然只能搞些暗器以防不测。
紫姜却疑惑地朝竹林深处看了一眼,就这么简单?高高的后山就是一道屏障,怎么会有人从山中下来偷袭奕园呢?
房庄主用衣袖擦了下脸上的汗水,说:“小公主,回木屋吧!我还有些事情要说。”
关于母亲的事吗?谁都含含糊糊地说母亲,却谁也不说明白。也好,但愿你能告诉我个明白。姬心瑶在心里嘀咕着,跟在房庄主后面走出了竹林。
房庄主和姬心瑶回到木屋之后,房庄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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