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之乱》第136章


陈灵公用没受伤的胳膊搂过姬心瑶,盯着她的眼睛看去。帐内柔光之下,姬心瑶的睫毛上沾着盈盈泪光,凄然欲泣。陈灵公内心竟是一阵悸动,连忙说:“嗯,有点道理。”
“这事应该是孔宁做下的,否则杀手不说别人,偏偏要说他?”姬心瑶说着。
陈灵公点点头,嗯了一声又说:“那孔宁、为何要杀你?”
姬心瑶摇了摇头说:“我和他几乎不认识,只怕是有人指使他来杀我的。”
陈灵公的心忽然一沉,明白了姬心瑶的话。孔宁是受人指使!能指使孔宁的人除了芈王后,还能有谁?这个恶毒的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姬心瑶伏在陈灵公的胸口,浓密地睫毛垂下来,眼睑下现出了半弧的阴影。她摸着陈灵公的脸,久久地迟疑着,沉默着。
终似下了决心一般,轻叹一声说:“大王,天亮以后你就回王宫吧,以后再也别来了。心瑶原本是想和大王图个自在长久,才自甘无名无分地跟着你。可这样三番五次地遇险,我怕自己总有一天会丢了性命。算了,心瑶惹不起。”
陈灵公紧紧地搂着她,心中惭愧不已。你让我不来,我怎舍得?可总是这样,确实也不妥。他的脑海里滑过之前为哄她高兴而发的山盟海誓,心中猛地一动,何不真的和她做个长久夫妻?一劳永逸。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莫怕,乖。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
见陈灵公不再用君王的口吻,而是像个普通丈夫宠着自己小妻子那样。姬心瑶心底一阵恻然。并非我恶毒,我的血海深仇早已将我吞噬的面目全非。
二十五 君臣毒设相思局 王后情生一念间() 
陈灵公天亮后即回了宛丘,立刻让人拿下了孔宁,他要亲自审问。
百花宴投毒事件,他说过给姬心瑶一个交待,后来却不了了之。姬心瑶在宛丘府邸被打,他也只说给她出口气。这回,他的内心有了一种强烈的愿望,他要给姬心瑶一个身份,让她名正言顺地做自己的妻子。
孔宁被带到陈灵公面前,竟然是一副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样子。无论成功失败,他都早已想好了对策。
孔宁跪在那里,见陈灵公阴沉着脸,便要求陈灵公摒退左右,然后如直筒倒豆子一般,将芈王后供了出来,最后还十分委屈地对陈灵公说:“王兄,臣弟岂敢得罪王嫂啊!要不是臣弟花了大把的银子买通杀手,会是现在这个结果吗?”
陈灵公见他说的天花乱坠,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不说,那意思还幸亏他力挽狂澜,才将此恶性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陈灵公着实恼恨,幽幽地说:“如此说来,王兄挨这一刀还得感谢你?”
“不、不,臣弟是让杀手虚晃一招,想必、想必是他中了麻醉,才失了手。”孔宁早已听说是姬心瑶放出的银针麻醉倒了杀手,却不知在陈灵公面前如何称呼姬心瑶,只能是含糊其辞地说着。
当然,他并不知道,姬心瑶的称呼问题已经成了困扰陈灵公的头等问题。他越是含糊其辞,陈灵公就越是觉得这个问题非解决不可。
陈灵公哼了一声,依然愤恨地问:“那你为何事先不禀报?”
孔宁稍稍顿了一下,说:“臣弟是想事先禀报,可想到上次百花宴投毒之事,您不了了之。臣弟只得私下做主,让杀手吓唬一下就行,没想到还是伤了王兄。臣弟该死。”
孔宁跪在陈灵公面前巧舌生莲。有意无意地触到了陈灵公的隐痛。
当真自己就奈何不了那个恶毒的女人?陈国现在国力日渐衰退,每年向晋楚两国的纳贡只增不少,老百姓已有怨言。若是得罪楚国,这么多年的牺牲就白费了。若是不敢得罪,不仅芈王后这个女人会变本加厉,而且楚庄王也会得寸进尺。
姬心瑶那张哀怨的脸,又浮现在陈灵公的脑海里,他竟是一阵揪心。为了她,我必须得下决心。
陈灵公示意孔宁起来,和颜悦色地说:“王兄并非是不信任你,只是事关重大,有些事总得三思而后行,你说是不是?”
孔宁被陈灵公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弄得莫名其妙,怔怔地伫在那里,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陈灵公心平气和地问着孔宁。
孔宁心中一冽。难道他动真情了?可恨可恼!孔宁答非所问地说:“王兄,前不久攻打郑国的事还未了。”
陈灵公一听,心中的火腾地一下又升了上来。郑国,他们楚国想去打就去打好了,犯不着拿陈国当炮灰。
上次行仪父带着几万人马,在两国边境玩了一个月,不知道谁多嘴传了出去,结果楚庄王竟然要求撤将重派。陈灵公将行仪父罚俸一年,算是给了楚国一个面子。但他知道,这事,楚国不会善罢甘休。
哼,陈国不过是纳贡买平安,并不是你楚国的臣子。陈灵公眯缝着眼睛,看着孔宁说:“那事先搁置,眼下这事如何处置?”
孔宁原本想耍个滑头,用打仗的事将这事遮掩过去,没想到陈灵公一点不含糊,偏要逼他表态。他只得暗自掂量。芈王后无论是杀了她还是废了她,对自己都没有好处。可她迟早要弄死姬心瑶,现在陈灵公又苦苦相逼,如何是好呢?
孔宁眼珠转了转,对陈灵公说:“王兄,这是您的家事,臣弟不好多说。”
“你是外人吗?”陈灵公咄咄逼人。
孔宁只得硬着头皮说:“株林杀手一事不宜张扬,事关王室体面。要不,王兄就用别的借口废了她吧!”
“什么借口?说下去。”陈灵公见孔宁停顿不说,便追问着。
“必须、必须是让楚国无法问罪的借口。”孔宁吞吞吐吐地说。
陈灵公不语,看着孔宁,那意思让他继续,他要听实际有用的办法。‘
孔宁心中恨恨地想,明明是你自己惹的麻烦,偏偏让我来给你拿主意。你与芈王后还真是一对!
再说了,你当真听不懂我的话吗?废后的理由有千万种,唯一让楚国无法问罪的就是让她犯下大错。一个王后可以犯下千万种错,唯一不能犯的就是令人耻笑的失节。
孔宁万般无奈地小声说:“失节!”
陈灵公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看着孔宁,堂堂君王,头上长绿草?孔宁你还真敢想!那个恶毒的女人我是不想碰,可也不能让别人碰,哼!
孔宁见陈灵公瞪眼,知道这话不合他心意,便给自己找台阶下,说道:“臣弟瞎说,王兄别当真。”
“不,王兄还就当真了。只不过此事不能成真,但要让它是真。”陈灵公说的似绕口令一般,孔宁立马就反应过来。你是想设个套子让芈王后钻啊!
孔宁故意诚惶诚恐地说:“这个、这个……”他没了下文。
没想到,陈灵公走到孔宁面前,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说:“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孔宁吓得一下跪倒在地,忙说:“王兄,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又不是让你弄假成真!”陈灵公拍了拍孔宁的肩膀,竟然非常无耻地说:“越快越好,不要让王兄等太久!”说罢扬长而去。两权相害取其轻,事关与楚国关系,弄死她肯定不行。但可以让她自惭形秽,再也嚣张不起来,只有老老实实地闭嘴。
孔宁懊恼地甩了下自己的头,出的什么馊主意,竟然将自己搭了进去。那个女人,看着就让人倒胃口,自己根本没兴趣勾引她。再说了,她毕竟是王后母仪天下,哪里就能轻易上钩。
不过,芈王后养尊处优,虽然贵为王后,却如同守寡,深宫寂寞,应该是难耐凄凉的。孔宁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只欠一个时机。
初秋下午,王宫里寂寂无声。芈王后一觉醒来,浑身竟是软绵绵的,一丝气力也没有。她扭动腰肢坐了起来,却是一阵心跳,丹田中一股热气直喷出来。
芈王后四下看看,除了宫女就是阉人,心中不由一声哀叹。自嫁到陈国为后,陈灵公从没拿正眼看过她,春花秋月,万般伤怀,满眼的怨愤却又不能与人细说,只能是愁绪萦心。
芈王后半倚半靠在盘龙戏凤床柱,双腿紧搓,银牙咬得咯咯直响。耳边似乎有一种极细的男欢女爱之声,撩拨得她已是浑身瘫软苏痒难耐。
忽然间,宫女来报,孔宁求见。孔宁入得内来,见芈王后正在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场面让他甚为尴尬。他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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