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大汉首辅》第63章


刘据也算是被对方的迂腐服气了,他只好苦笑着说:“属官也许无碍,但这进出诏狱的侍卫、兵士,你敢保证各个都没有问题?张贺已经向我求救,我不能见死不救,还请狱令行个方便。”
他嘴上说得还算客气,但行动却毫不含糊,两个侍卫已经上前准备拉开狱令。
那狱令被拉开后嘴里说道:“那进到牢房的钥匙在我和守卫手里,太子就算强闯也是进不去的,还请太子回去。”
眼看场面一度陷入僵局,卫伉从刘据身后快走几步来到狱令面前,只见他朗声说道:“在下宜春侯,已经带来陛下的诏令,张贺罪名未明,速速放出诏狱,待查明后再做打算。还请狱令按照诏令行事。”
刘据连忙望了一眼卫伉,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传来的劝诫意思很明显,卫伉你这是矫诏,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
卫伉笑着点了点头,无声地将自己的决断传达给太子。
那狱令看着两人,明显怀疑大于相信。于是卫伉将腰中佩剑举了起来:“这是陛下的天子剑,见剑如见陛下。汾阴虽远,有马日行千里,往返也不算难事。”
那把剑是刘彻以前赐给卫青的,被卫伉偷偷从家里拿了出来,没想到却发挥了用处。
狱令看到天子剑这才转变了态度,对几人说:“你们且等我唤那看门老宦过来。”
外面这番动静早已惊动了诏狱最里层的人,那名蒙面年轻人又重新推门进来,对着张贺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你的太子殿下倒是对你情深义重,那佞幸之罪不会是被我误打误撞猜中了吧?”
“呸!”张贺怒斥道,“我和太子行的端坐的直,不怕你等无赖小人血口喷人。”
“外面那几个人为了救你出来,连天子诏令都敢伪造,也是很拼命了。”年轻人说完从腰间拔出了长剑,一步步朝张贺紧逼过来,“看来我也是留你不得,免得以后长大更加祸害。”
张贺警惕地朝后退去,伸手在腰间摸索,摸到了刘彻赐给他的那把削铁如泥的短剑,用手握在剑柄,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年轻人从腰间拿出钥匙,插入监狱木门的锁孔,往里轻轻旋动,只见“咯噔”一声,门锁落地,那扇门竟然被他推开了一点。
张贺连忙用身体死命地将门堵了回去,废话,如果让那个人进来,那自己就成了翁中被捉的老鳖,等不到太子赶到就一命呜呼了,必须争取那宝贵的时间,尽量和他拖延。
年轻人见推门被阻,挥剑就往木栅栏砍去,只见木屑横飞,那木栅栏竟然被齐齐削了一道深深的凹槽。
那人劈砍之后,将剑掉转了一个方向,从木栅栏的空隙里朝张贺抵住门的身体刺来。
张贺心里暗暗骂遍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手上动作飞快,却是拔出那边短剑格挡在对方的剑刃上。果然是把宝剑,竟然真的将对方的剑砍了一个口子。
但是张贺毕竟年龄偏小,在力气上处于劣势,经过几个回合之后,他的力气渐渐消耗,而压住门的身体力量也渐渐变弱,那年轻人抓住一个空档,竟然将门强行推开,自己挤了进来。
电光火石间,张贺连忙放开铁门转头往监狱另外一个角落跑去,而对方却如同午夜索命的恶鬼一样,紧跟着张贺就是连刺数剑。
若不是张贺在游侠师父的训练之后,应急反应还算灵敏,此时身上恐怕早已被扎了好几个窟窿。不过尽管如此,他那身披在外面的略微宽大的纱袍就显得有些凄惨了,被划开了一道又一道口子。
刘据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他看到张贺这般狼狈,眼睛里几乎要燃烧起怒火来,从旁边侍卫手里抢过一把刀就径直朝行凶之人的背后投掷过去。
那刀带着风声而来,还好蒙面人及时闪避才没有被扎个透心凉。不过对方也很快判断清楚了形势,只见他一个转身,将张贺挟持在怀里,用剑架着张贺的脖子说:“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保证马上要了他的命。”
刘据怒视对方:“你想要做什么?”
那人说道:“先让我带着他从这里出去。”
“好,你们给他让出一条通道。”刘据吩咐左右,同时密切注视着对方的动向。
他还不想死,要给自己留退路,张贺心想,如此一来我还有不少机会可以逃脱。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非常非常忙,每天从早忙到深夜的节奏,最近几章更新的剧情又刚好是不拿手的部分,感觉有些地方不太理想,等跑完这部分剧情,回头看看能不能将剧情弄得更合理一些吧,反正这个我构思出来折磨自己的环节明天还有一更就要结束了,只是想要个契机让两位主角成长我为什么要搞那么复杂的设定啊,结果还不是很多没用上otz
PS:因为最近忙,所以评论攒着周末空下来好好回复哦
第59章 断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为正文剧情进展犯愁,前面的改不改?后面的怎么写?刚好这两天状态不好,今天就不码新剧情了,先缓一天喘口气
因为被卡文痛苦折磨,所以忍不住想要报社,这是之前评论里有读者说的宦官和牌位的故事,我写了片段用来宣泄一下哈哈哈(顶锅盖)
【重要声明:此番外和正文内容无关,是历史时间线上发生的故事,不喜欢看虐的不要看,和正文没关系!】
张贺是被从下半身蔓延上来的疼痛给疼醒的; 漆黑、逼仄又不通风的牢房里充满着腐败的味道,没有什么神灵的庇佑,尽管他曾经无数次朝上天祈祷; 但他知道在他目不能及的地方; 无数他的同僚的人头在地上滚动。
长安城满是血染的红; 太子兵败逃离了长安城; 但杀戮仍未停止。张贺被抓捕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本应该也是那堆人头里的一员,但是他的弟弟张安世拼死向皇帝上书,给他求得了以宫刑替代死罪的机会。
当时的风气,宁可死也不愿意受辱于刀笔之吏; 更何况这对男人奇耻大辱的罪罚。张贺也想过一死了之; 但张安世偷偷进诏狱见了他一面。
“大兄,太子逃匿在外尚且生死不明,你怎么放心就这么死去了呢?”
于是张贺选择了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活下来,在蚕室的那些时日里,他每天疼得昏迷过去又挣扎着醒来,好几次高烧不退生死一线; 全凭着坚强的意志撑了下来。
太子还在外面; 我们还有机会。张贺这般想着,如果太子想要东山再起; 哪怕皇储的位置给了他的其他弟弟,我也会拼此残身,再为太子出谋划策。
巫蛊之祸; 太子诸位门客各种规划,却无法挣脱冥冥中命运早为太子和卫氏布下的一张弥天大网,皇帝、太子,均成了个中棋子,父子相戮,人伦惨剧。
张贺觉得自己像在黑暗中蛰伏的蚕,经过了漫长的等待,终于将要破茧而出,当他距离光明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从狱卒口中听到了巨大的噩耗,太子在湖县被人围捕,两个皇孙皆遇害,太子自度不得脱,回屋关门自尽。
张贺一口血吐出来,彻底沉入了无意识的昏芒中。他隐约听到有人在耳畔低声哭泣,轻唤着自己的名字,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并非躺在仅仅铺了一层干草的冰冷石板上,而是躺在柔软华丽的床铺上,自己的弟弟张安世跪坐在榻边,双眼通红。
原来自己已经被接回张府了吗?
“大兄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张安世低语道,“父亲去世后,你我兄弟相依为命,你怎么能先行离我而去?”
“卫伉去了,当年在太子府一起相依相伴的友人们都折在了巫蛊之祸,如今太子也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张贺摸了一把冰冷的脸,却发现自己声音嘶哑,连眼泪也早已哭干了。
张安世压低声音对张贺说:“太子尚有一遗孙,小名病已,就藏匿在穷治巫蛊的诏狱之中,由狱令丙吉照看。”
张贺的眼睛里重又复苏出光,刘病已,他记得这个名字,太子第一个孙子,当足月的时候他还和太子一起去看视过,长得白白胖胖,当时都说他有福相。
“我要去看看他。”张贺握住了张安世的手。
“大兄你现在身体虚弱,还需要将养几日。”张安世劝道,“太子自杀,天子震怒,正在追究幕后制造巫蛊之人,那些没有帮太子的人也一并被迁怒,连任安都被腰斩。你现在身份特殊,我想今上一时不会乐意见到你的,大兄还是暂且避开风头吧。”
张贺点了点头,他已经学会了习惯等待,反正自从太子死后,他每天活着要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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