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大汉首辅》第83章


刘彻拍了拍刘据的肩:“据儿,我们身为皇家,想要对什么人好,也要做得堂堂正正有章有法,不要让外人看出格外的偏颇来,必要时候还要先压再保,对着这些事情,以后朕可以慢慢教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刘彻:傻儿子,怎么保护媳妇这件事,朕的经验可是非常丰富的,等朕给你开课
刘据:目瞪口呆。jpg
张贺:………………你们老刘家做事情真是麻烦,能不能耿直点?
刘彻:不能,做影帝是每个老刘家皇帝的职业修养,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第78章 离去
正午的太阳本就毒辣; 张贺跪在宣室殿外面的空地上,正是饥肠辘辘; 眼前发黑; 感觉自己快要中暑晕倒了; 但是想要事关张汤生死,他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膝盖已经麻木; 如同无数蚂蚁噬咬; 额头上的汗水流淌下来; 身上穿的夹衫里面也满是热汗。来往宣室的官员远远看到他; 都体贴地故意绕了小半圈; 没有人多管闲事上前。
张贺为了坚持下去,强迫自己回忆上一世的事情; 但他发现隔了那么多年; 其实他对之前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了; 反而是对于穿越之后的那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浮现。
正当他觉得时间过得分外煎熬时,从长阶上方突然吹来一股凉飕飕的寒风; 张贺缓缓抬起头; 发现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渐渐遮蔽; 而随着北风越刮越猛; 宣室殿上空的乌云也在聚拢; 仿佛沉甸甸的被子堆压了下来。
对于张贺来说,这天气骤然变化令他几乎打了好几个冷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刘据站在高耸的宣室殿的大门内; 偷偷观察张贺这边的情况,此时不忍地转头对刘彻说:“阿翁,差不多了吧,再这样下去张贺要生病了。”
“急什么。”刘彻一把将刘据按回原地,“这戏还没开始上演呢,再等等。”
虽然隔得很远,但张贺依然可以模糊看到刘据朝这边看过来的样子,他朝对方回了一个“我没事”的笑容,抬头望向黑云密布的天空,仿佛等待着什么。
再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第一片雪花从天穹上飘落了下来,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起初雪还很细小,如同一些被风吹落的梅瓣。
“陛下,外面突然下起了雪。”春坨从殿外进来,禀报道。
刘彻之前一直坐在案前,对着竹纸写写画画,现在听到春坨的禀报,提笔在上面落下署名,再盖上天子印,对刘据说:“把这个递给春坨。”
“诺。”刘据会意连忙双手捧过写在竹纸上的诏令,他看到上面写的是:
“《孝》曰:‘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今有御史大夫张汤之子侍中张贺,为人忠孝,其义感动天生异象,朕以为‘永言孝思,思孝惟则”,赦免张汤死罪,其余由廷尉秉公定夺,不亦可乎。”
刘彻对春坨说:“传达朕的诏令下去,让外面张贺也不用再跪了。”
“敬诺。”春坨连忙欢喜地捧着诏令走了出去。
刘彻又对刘据挥了挥衣袖:“你也过去吧,别眼巴巴看着朕了。”
“谢父皇,那儿臣先行告退了。”刘据连忙飞也似地跑了。
“张贺,阿翁答应赦免你爹死罪了。”刘据高兴地扶起张贺,“你不用再跪下去了,我们先回去休息。”
“真的吗?那太好了。”张贺虚弱地回答,他刚一起身,一股眩晕感就猛地袭来,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刘据背在背上了。
“太子殿下,快放我下来,这怎么好……”
“别说话,累了就歇会。”
回到太子宫,刘据让宫女服侍张贺将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换了下来,待他沐浴之后亲自给他挑了一件淡青色的袍服,穿在张贺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非常宽松。
“这是我新做的衣服,你且先穿着。”
张贺此时身后跟着两个宫女给他扇扇子,手里端着清凉的冷饮,整个把冬天过成了夏天。不一会儿,陶令去请的医官也来了,检查了一下说道:“张侍中年轻体健,脉象并无异常,只是冷暖交替,现在还是要注意保暖,谨防体内浸入了寒气。”
所以拿着团扇的宫女退了出去,给张贺端来了两个小暖炉,一个给他烘手,一个给他垫在脚底。
“我要回府告诉家人这个好消息。”张贺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府上告知了,你就不要再来回折腾。”刘据一把将他按了回去,“等廷尉出结果还要好些日子,你还是在宫里静候吧。”
三天之后,廷尉府关于张汤的判决终于下来了,张汤因为诸项罪名,被罢免御史大夫的官职,而丞相府三长史也因为污蔑三公被处以死刑,下狱后允许花重金赎死,丞相庄青翟惧怕被刘彻一并问罪,闭门谢罪,但满朝堂都流传着皇帝想要换丞相的说法。
张汤被罢官之后,他在北阙甲第临时租住的府邸也要回收,按照律法应当回到鸿固原老家居住。在他准备离开长安城的时候,经过廷尉府的属吏帮忙清点,家里能带走的财产不超过五百金,大部分来自于皇帝的赏赐,刘彻因此感念张汤是个廉洁的好官,派使者持节任命张汤为雁门郡太守,直接赴雁门上任。
而张贺因为身兼侍中和太中大夫两职,还负责督造日益扩大的凤鸣纸坊,必须要在京城有落脚的地方,刘彻就命人在靠近北宫的冠前街给他择了一处小宅邸,允许秦芸和张安世继续居住在此处。
安顿好家人之后,张汤带着几个仆从就要出发远赴雁门了,冬季的寒冷天气,风中夹着几点雪花,渭水里卷着浮冰,没有垂柳可以折纸相送,气氛一时间有些萧瑟。
秦芸眼圈泛红,为张汤整理衣襟:“此去路远,夫君多多保重。”
张汤抱住了秦芸,似在宽慰一般地拍了拍她的背:“家人就托付给你了,我会勤来书信的。”
张贺牵着张安世的手站在一旁,对张汤说:“阿翁,我和弟弟都会想念你的。”
张汤摸了摸张安世的脑袋,又拍了拍张贺的肩:“为父这次能全身而退,多亏了贺儿你,为父看出你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顶天立地的小少年了,你要替我多多教导安世。”
“我会的,阿翁放心。”
张汤因为在京城的朋友不多,来送行的除了几个原先御史府的得力下属之外就只有廷尉赵禹。
“赵兄,多保重。”张汤冲赵禹拱手。
“张君珍重。”赵禹也施以回礼。
张汤潇洒地转身,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大踏步地走上了渭河上的木桥,他的身影渐渐远去,从此别过了长安城的万丈红尘和功名抱负。
谁也不知道他转头离开的时候心里在想着些什么,张贺只听到他唱着一首《诗经》里哀伤的歌谣:
“燕燕于飞
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
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
泣涕如雨”
但历史的车轮并不以一人的黯然离开而停顿半分,元鼎二年十二月,丞相庄青翟获罪罢免,二月,刘彻启用太子太傅赵国为丞相,三月,又任命太子太傅石庆为御史大夫。
这一年朝堂上的变化非常多,以孔仅为大农令,桑弘羊为大农丞,置平准均输法,以通货物。
同年张骞出使乌孙回来,刘彻又任命张骞为中郎将,将三百人,每人配马各二匹,牛羊万数,赍金币帛直数千巨万,组成商队,使之远赴西域,与西域诸国通商为市,求购其骏马。商队沿着丝绸之路,一路到达乌孙、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于阗诸国,西域三十六国和大汉始通商路。刘彻封张骞为大行令,主管外交事务。
但是张骞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令刘彻惋惜不已。
元鼎三年的时候,匈奴乌维单于终于结束了匈奴一盘散沙、互相争斗的情况,自立为单于,原本已经失去威胁的匈奴势力,重新又在大汉北方的旷野上聚拢为一团。
而在长安城花团锦簇的皇家,此时也默默迎来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张贺这天刚踏入太子宫,就听到了一名女子的哭声。吓得他赶紧朝站立在房间外面眼观鼻鼻观心的陶令打听:“太子这里出了什么事?”
“是平阳侯薨了。”陶令小声地在张贺耳边说道。
张贺小心翼翼地走进太子宫正殿,果然看到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只简单挽着头发,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正面对刘据坐着,掩袖低泣,正是刘据的长姐卫长公主刘婉仪。
“臣张贺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卫长公主。”张贺恭敬行礼。
卫长公主看到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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