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大汉首辅》第144章


乌师庐对此并没有异议,他虽然性格暴躁,但脑子却非常好使,他当然知道那种威力巨大的东西不好造,否则也不会特地费意将张贺骗出来再抓回来。
“你要见他也不难,我可以把他叫过来。”
“乌师庐。”张贺在身后叫住他,“你最好找人帮我治疗一下伤口,否则我可能挨不过今晚。”
“一个俘虏,屁事这么多。”乌师庐冷哼一声,走了。
他人虽然走了,但很快就来了匈奴人的大巫。匈奴人巫医一体,随军的大巫除了祈祷胜利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给伤员治疗。
那名巫医对张贺非常不友好,他粗略检查了一下张贺头上的伤口,用剃刀直接将张贺剃了个光头,露出上面一指长的伤口,用刀切开张贺的伤口,从里面挑出残余的细小铁片,然后用清水清洗干净上,在上面涂了些黏糊糊但明显感觉到清凉的药膏,张贺推测是用一些具有消炎作用的草药做的。
上完药之后,巫医又用布条将张贺的脑袋包起来,在包的时候,他故意手劲放大,勒得张贺发疼,治个伤倒和上刑似得。
也不知道那个乌师庐到底有多闲,竟然派人端来一张胡椅,坐在不远处围观。因为他在,张贺就算疼也咬牙坚持下来,不发出一丝声音,免得被人看了笑话。
“你可知我来你这里之前,治过多少被你搞出的东西炸断手脚的匈奴战士?”巫医一边重重地扯绷带,一边嘴上说道,“有些人抬回来来不及等到昆仑神庇护,就彻底离开了,你造这东西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的罪孽有多大吗?”
“我看你是治病治傻了吧。”张贺冷笑道,“两军交阵,讲什么仁义道德?再说你们单于的儿子不也想要逼我说出你如此嫌恶的武器的制造方法吗?你为什么能在这里和我说上话,还不是因为他想要我活着造出这个东西?”
乌师庐正围观得起劲,突然有人进来和他附耳低语几句,他站起身来对张贺说:“你要见的人来了。”
张贺闻言抬起头来,看到乌师庐背后不远处走来一个胡人,他穿着贵族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和在大汉时期的沉闷低调完全两个人。
他走到牢笼面前,开口问道:“听说张贺张侍中找我?”
张贺笑道:“是啊,找你,毕竟我非常好奇汉军机密的马鞍马镫图纸,是怎么流传到匈奴去的,一定是你干的好事吧,卫律?”
被称为卫律的胡人,不慌不乱地回答:“那是李延年没事和我显摆,不然我还无缘见识到张侍中那精彩绝伦的图样。”
“汉使团的其他人呢?”张贺追问。
“毕竟共事一场,我还没丧心病狂到要把他们全杀了的地步,只是汉天子刘彻先写信对单于不逊,单于勃然大怒,将汉使都送去湖畔牧羊,要不是战事吃紧耽搁了一下,这阵子他们应该已经都放上羊了。”
这就是说汉使还没有离开这一带,张贺心想,到时候要想办法见到他们才行。
这边张贺忙着和乌师庐、卫律周旋,那边刘据已经焦急万分。
卫青劝慰道:“他们既然大费周章骗着抓走了张贺,说明匈奴人想要活口。”
“但我担心他们对张贺上刑。”刘据道,“我想要率兵去将张贺救出来。”
“战还没有打完,哪有你一个做太子的亲自率兵正面硬扛匈奴十万大军的?”卫青一把按住了刘据的肩膀,“正好我嫌两军对打太过枯燥,不如你跟我今晚来一次奇袭。”
“舅舅的意思是……”
“我们迂回绕道,从后方端了他们指挥的大帐。”卫青说,“如果你担心张贺,就向陛下请命跟随我出军吧。”
卫青率领骑兵先从鸡鹿塞后门偷偷出了城,然后沿着阴山朝西跑了一百多里,方才掉过头来,往东北方向前行。
而此时的赵充国,则跟随着血迹来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石滩,在里面躲藏起来,暗中观察着不远处的动静。
不远处是一处匈奴人的营帐,血迹到这附近就消失了,应该是俘虏张贺的人在城门口和别人完成了交接。
张贺一个人在牢里发呆,他失血过多,到了后半夜,原野上越发寒冷,只觉得寒气入骨,他整个人都要冻僵了。
突然有一名匈奴小兵走到他跟前,偷偷塞给了他一碗洒满花椒的羊肉汤。
张贺将滚烫的肉汤一口气喝光了,才觉得身体回暖了一些,他疑惑地看向那人,他并不觉得匈奴人会如此好心待他。
果然那人将压低的帽檐推起,露出一张典型关中人的脸,在从木栅栏缝隙里拿回汤碗的时候,顺手塞了一团白纸给张贺。
张贺偷偷趁着外面的火把亮光,将纸团摊开,藏在掌心看明白了。
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今夜丑时,公羽孙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重点玩了丹霞地貌,各种暴晒
回来累趴了赶了两章榜单字数,要尽快把这个副本收尾掉了
第135章 诡计
赵充国派来的人说得很清楚; 后半夜三点左右; 他们就会发动突然袭击; 来将他救出去。现在已经接近接近凌晨,还有三个小时,在这段期间; 张贺想自己最好能摸清楚敌营的分布; 找到其他被关押的汉使。
于是他靠近囚笼边缘; 招手示意来人凑了过去。等到那人将耳朵贴近时,张贺才附耳低语:“你就说我冻得不行了,答应画出震天雷的制作方法。”
那人略微点头后离开,不一会儿,只见军营的主帐熄灭的灯火重新点燃,脚步声纷至沓来。
乌师庐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 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举起火把照向张贺冻得发白的脸; 得意道:“我就说汉人柔弱得很,尤其是这种看起来文弱的; 不扛冻,还没到后半夜就受不住了,我让人准备的两大桶水都没派上用场; 真是可惜。”
你大晚上的帐篷里烤着火盖着毛毯; 当然不冷了。张贺在心里默默地骂道,还想泼我水,真恶毒。
虽然心里早将对方骂上无数遍了; 不过表面上张贺还是装出被冻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当然牙齿上下打仗是真的,嘴唇冻得发紫也是真的,戈壁滩上的夜晚是真冷啊——向乌师庐求饶道:“我现在就可以画,把我放出去吧,冻傻了可没人会造这东西了。”
乌师庐做了个手势,马上有人打开牢门,将张贺从里面拽了出来。
张贺瑟瑟发抖道:“行行好,给我一件披风御寒吧。”
他五官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秀丽俊美,此时虽然被心有怨气的巫医剃了个光头,但仍无损他那过人的容貌,尤其是故意示弱时候,一双眼睛里仿佛含着泪光,小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让乌师庐想起了祭台上带宰的羔羊,当惯屠夫的心里竟然也起了一丝怜惜。
鬼使神差间,乌师庐解下自己的披风,扔到张贺头顶上,嘴上说道:“没用的东西,跟我进大帐。”
大帐里生着火堆,又不透风,此时温暖如春,张贺进了乌师庐的大帐后,方才觉得自己僵硬的身体开始回暖。他暗自活动了一下手腕,等下应该还能握得住剑。
这么想着,张贺又不动声色地用披风把自己裹紧了一些。
大帐里几个跟随乌师庐伺候的匈奴女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被她们的大人带进来的陌生汉人。
乌师庐坐在自己铺着虎皮垫的座位上,姿势看起来十足的山大王模样,对张贺开口道:“现在就给我画!”
“我需要纸和笔。”张贺回答道。
“纸是什么东西?”乌师庐问。
“哦,我忘记你们这儿没有了,那给我一张牛皮。”
莫名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的乌师庐冷哼一声,从一旁翻出一张牛皮,扔到张贺怀里:“这个可以了吗?还不快画!”
张贺老神在在地端坐于案前,在笔上添了墨,却提着手腕迟迟不肯落笔:“画图颇需要一些时间,大人总不会让我饿着肚子画吧?蒙大人仁慈,请再赐我酒与吃食。”
“你事还真多。”乌师庐不耐烦地说,“给他一壶烈酒,再上一盘烙饼。”
匈奴居于苦寒之地,因此酿造的酒比汉朝要烈,用以驱散周身的寒气。而作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出行常常带上好几天的干粮,这种又干又硬的饼子就是他们出行的最佳选择。
张贺就着烈酒咬了几口干硬如石头的饼,感觉喉咙和胃部火烧火燎一般,但这样对身体各项技能的复苏很有帮助,所以虽然喝到咳了起来,他还是仰脖灌下了小半壶。
借着酒意,他快速在牛皮上勾勒描画出了震天雷的外形,反正没有火…药和里面的机关,匈奴人光学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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