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364章


不过年轻的太后很喜欢写字,经常把政事堂的票拟改的面目全非。
冯布还是内阁首相,一如既往的勤奋。
见到李默来,冯布赶紧放下手头事务,和几位宰相一起迎出。
李默跟诸位宰相见了礼,入大通铺落座。
天有些热,但又不是太热,所以大通铺里没有冰块,众人只能用不停喝凉水来降温。水喝多了难免去上厕所,厕所有些远,所以诸位宰相只能在殿后的马桶上解决,因此这间屋子总有着那么一股似有若无的尿骚味。
李默久在军旅,体力和耐力都是一流的,虽然汗流满面却也毫不在乎,正襟危坐,像一尊佛。让几位年迈的宰相好生羡慕。
大批被裁减的军队突然回乡,地方州县措不及防,造成了极大的混乱,有些地方甚至酿成了暴力流血事件。所以冯布和几位宰相商议之后,打算请李默给各地卫府营打招呼,请他们全力配合州县安定地方。
去卫国公府见李默却吃了闭门羹,冯布等人正为此事揪着心,可巧李默就来了。
李默当面请罪,道歉说让冯布等人白跑了一趟,又说以后有事可以直接喊他来政事堂。
众人连说不敢,冯布道:“太保当朝一品,顾命大臣,有事我们该去向您请示才对。哪有反过来让您来这的道理。”李默道:“不敢,不敢,政事堂是天下政务中枢,李默只是一个卫府令,卫府的职责就镇抚地方,为行政保驾护航,岂可主次颠倒。”
众宰相都说李默谦虚了,卫府是独立于政务和军事系统外的特殊机构,有自己的行事规则,无须看政事堂的脸色。
倒是李默位高权重,还能如此谦逊,实在是很难得的。
政事堂谋划天下机务,李默这个卫府令倒是不宜久留,说了正事就准备起身告辞。
忽然一阵乐声响,有人喊摄政太后来了。
李默注意到冯布等人面色微变,既是紧张,又是厌恶。芮太后不仅经常在他们的文书上修炼书法,还要经常亲临政事堂指导工作。
她年轻,寡居,精力旺盛,而且皇帝的勤政殿就在北面不远,来去实在很方便。
芮雨晴显然没想到李默会在这,略略吃了一惊,因为前番交手败了一局,她现在对这个人很忌惮。
更让她感到不舒服的是,李默仗着是顾命大臣,竟然不肯跪拜她。
但不高兴归不高兴,这是她亡夫生前赐予了荣誉,天下皆知,她也没办法。
“上将军也在啊。”
太后这轻飘飘的一声招呼,却让冯布等人紧张起来,忙解释李默来此的原因,生怕摄政太后产生误会。
顾命大臣原本是可以参与政务的,但这项特权自芮朝礼被贬、宁是谨和宁仁功出京后实际已经被芮太后废黜了。
而今除非太后召唤,顾命大臣已经无权再过问政务。
她会挑自己喜欢的人参与机务,其余的人都靠边站去。
李默显然不是她喜欢的人,所以已经靠边站了。
芮雨晴望定李默,皮笑肉不笑道:“我一个妇人也没什么见识,要我说呢,上将军索性也挂个参知政事的头衔,过来理政好了,这样也显得名正言顺些。若论起军事上的才干,朝中又有几个敌得过上将军?”
这话听在几位宰相耳朵里就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参知政事只是个三品官,李默现在既是武职正一品武威上将,又是从一品文职太子太保,还是八大顾命大臣之一,太后若有心叫他参与政务,怎么也该给个宰相的头衔,参知政事?这也太儿戏了。
李默道:“太后赞誉了,李默是个粗人,领兵打仗还马马虎虎,坐而论道,治理国家,实非李默所能担当。”
芮太后道:“上将军谦虚了。”
说完便有内侍添了座椅,扶她坐下,她左右一顾,用手扇了扇,说:“这房子好生闷热,真是委屈了几位大人。”便立即发怒道:“这宫务局是怎么做事的,这样的热天怎么不加冰块,王怀恩的屁股又痒痒了吗。”
王怀恩幸好不在这,否则一定吓的跪地求饶,自芮氏执政以来他的屁股三天两头吃板子,似乎从来就没好利索过。
李默见有事,便告辞了。
芮氏巴不得他赶紧走,李默一走,她便板下脸来,将一份折子摔在地上,厉声责问道:“你们这样做,究竟要置我母子于何地?”
这是一封奏请追赠芮雨晴生父为亲王的折子,是芮家门下的一个马屁精上奏的。
几位宰相商议之后觉得追赠太后生父可以,但赠亲王就太过了,建议赠一个侯爵。芮氏就拿这件事开炮了,责怪众人眼里没有她母子,变着法儿来欺负她们孤儿寡母,说到动情处,泪花点点,吓得几位宰相也忘了礼法为何物,赶紧答应了她的要求。
芮氏这才破涕为笑,一面起身,一面吩咐宫务局宫闱处给政事堂添些冰块降温,又叫宫闱处膳房给宰相们煮一些降暑的汤膳,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回到慈宁宫,刚刚坐下,她兄弟虢国公芮朝安便来了。芮雨晴把追赠她父亲为王的折子拿给他看,说道:“软磨硬缠总算答应了,这个冯布,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芮朝安道:“冯布好办,过几日找个人换了他便是,现在麻烦的是李默。派去潞州的张成又被轰了,那个周湛挑唆士卒造反,还诬陷说长成是贼,如今扣在潞州,嚷着说要杀头呢,你得想想办法呀。”
(本章完)
第394章 雇凶() 
芮雨晴怒骂道:“你是怎么回事,耳朵出门不带在身上吗,我说过多少回,不要去招惹他,不要去招惹他。先皇临终时再三嘱咐,潞州的事让李默自己看着办,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那个张成又是个什么东西,杀猪的贱人,一天兵都没带过,你叫他去当潞州大都督,不要说李默不让,就算让他做了大都督,早晚也是坑人的货。现如今好容易江山稳固,百官顺服,你就不能消消停停的过几天安稳日子吗?”
芮朝安不服气地争辩道:“我就不明白,为何就不能招惹他?自打裁军之后,各军将领把我的门槛都踩平了,一个个俯首帖耳,顺服的不得了。连铁旗军的胡志庸也跑来给我送礼,整整一百五十颗东海珠,个个都有鸡子那么大。他李默现在能调动的不过是那些狼崽子和潞州军,潞州军就不说了,不过是地方边军,守土还行,出了潞州就是个屁!天狼军就更可笑了,自打建军之日起打过几回胜仗,回回败,没赢过,根本就不会打仗嘛。这个时候不处置他,你等到什么时候?”
芮雨晴拍案骂道:“放肆,几时轮到你来当我的家了?!李默是先皇留下的顾命大臣,先皇驾崩,是他和许贤友领军保着我儿登基,若他对我芮家不利,早在那晚就可以杀了你我,扶立齐王登基,他没有这么做,证明他并不想害我们。”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那日跟他一起进宫的还有许贤友,期门军实力更强。”
芮雨晴嘿道:“许贤友比他比,许贤友就是个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过是仗着一腔愚忠,先皇开恩赏他碗饭吃罢了。他在期门军干了些什么,你知道吗?简直是无法无天,只有你这个蠢货,收了他一点好处,把他当亲信。我把话撂在这,他日你我有难,第一个起来反我芮家的就是他许贤友!”
芮朝安还想说些什么,被芮太后骂了句闭嘴就不敢吭声了。
因为激动,芮太后面色紫红,胸脯起伏不定,她咽了口闷气,歇了好一阵,方道:“李默的事,以后不许你再插手。天下尚未一统,留着他还有用。”
说完她的目光忽又锐利起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处置了齐王。”
芮朝安道:“齐王?哪还有齐王,如今只有东海王宁是敬,没有齐王宁是敬,他如今只是齐州别驾,连个刺史都不是。先皇死在齐州,他脱不了干系,外面都说他弑君,这个恶名一背,他这辈子也休想翻身,如今他就是那没牙的老虎,还不好对付?你担心什么。”
芮雨晴咬牙切齿道:“你懂个屁,他活着一天就是老虎。他的爪牙遍布朝野,凶狠的不得了,你竟说他是没爪牙的老虎?我告诉你,若是有谁能颠覆我母子的江山,那就是他。”
芮朝安虽然满心不服,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芮雨晴却忽然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上午太常卿、越王宁德胜跟她说过的一件事,宁是勤的棺椁定于二月中旬下葬,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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