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470章


皇帝虽然愤懑,但还是忍了。
因为他的目标并不是想搞垮那些尾大不掉的地方军阀,而是要把朝廷直接控御区内的军权抓在手里。
首当其冲的是驻守边镇的边军边将们,在过去的很长时间内,朝廷太过优容他们,这些人变本加厉地腐败了。
皇帝的手段很酷烈,出手既快又狠,触怒了无数的人。
因为不满既得利益被损害,有人开始在边疆闹事。
因为桑巴拉古之乱已经十分严峻的草原形势加倍恶化了起来。
武隆元年十月,一支两万人的匈奴骑兵翻越高耸入云的阿拉善雪山,深入到大漠草原腹地,大夏治下的各部纷起响应,北疆的形势忽然变得极其严峻。
“匈奴人到底还是来了,原因是什么?”
“突厥格卜部被边军镇压,心怀不满,故意勾引匈奴人。”
“格卜部?那是个什么东西,该部成年男丁不超过两千,敢干这么大的买卖?”
挨了小七一顿嘲讽后,陪吃午饭的穆坤放下筷子,不服气地问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皇帝派特使到边军查贪污,边将人人惶恐,不敢公然反抗,又不甘束手就擒,那怎么办,那就只能暗中搞事,故意刺激草原部落,激起他们的不满,边地一乱,谁还敢动他们,用这个法子逃避灭顶之灾。却不料想这些部落早就是被打怕了的,不敢直接对抗朝廷,于是就勾结匈奴人作恶。”
小七摇摇筷子,道:“不,不,不,你说的不对。接引匈奴人翻越阿拉善山不难,难的是接济他们,五六千人的小部落能供养的起两万匈奴人?这不可能。”
穆坤道:“也不是什么不可能。这就是典型的内乱引来的外祸,现如今咱们大夏这种事可是多了去的。皇帝整治禁军的手段堪称高妙,连傅帅这样的勋贵也不免俯首称臣。整治兵部就一般般了,被人劈头盖脸的尅了一顿,闹了个灰头土脸。等到整治地方大都督府和各镇就完全成了败笔,一味的抖威风,走形式,却是得不偿失,一地鸡毛。”
李默道:“要怪也只能怪有些人搞的太过了,已经到了非下重手整治的时候了。”
小七道:“哥,你说这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哪个人不想过的好一点,百战余生,一朝得势,自然要过的好点,至于那些花钱买官的就……”
李默道:“现在还有花钱买官的吗?”
小七道:“呃,穆坤,哥问你话呢。”
穆坤道:“问我?我不知道,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小七道:“没卵子的货,哥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呢。咱别的不说,能当官的都不是傻瓜,你开的俸禄那么低,又不让人贪污,那就一个办法,你下一道命令以后当官请自备干粮,穷人不准当官,否则贪官是抓不完的。”
李默道:“话虽如此,到底不宜做的那么过分。譬如你李道远,以前穷,现在也有钱了,何必再收人钱呢,你的那些钱置地做生意,再不济找个靠谱点的银柜存进去,光利息也够你几辈子的花销了,何苦还搞的吃相那么难看。”
(本章完)
第524章 颓废之王() 
?? 小七道:“哥你别埋汰人,我哪有那么多钱?贪污受贿的事我早就不干了,我现在做正经生意,名声好,钱也不少挣。可有些人就不行了,譬如,寒门出来的贵子,他们做了官,底子薄,俸禄少,没本钱做生意,想过人上人的生活,不贪怎么办。好不容易考出来,吃不饱穿不暖岂不被人笑话,对整个社会也会产生不利影响吧。读书无用论又有市场了。”
李默问裴如卿:“官员的俸禄究竟低到什么地步,不贪不占真的不能维持体面生活吗?”
裴如卿尴尬地笑笑:“够呛。朝廷定的俸禄标准多少年没动过了,便是加上地方津贴,也难顾一家人的体面生活。”
李默沉思片刻道:“官员俸禄低下,就逼着他们去贪污受贿,侵吞公产,然后就有了原罪,主政者拿着这些把柄可以随时处置他们,也就有了奴役他们的手段。反过来说,官员俸禄低也为朝廷节省了不少钱。朝廷轻徭薄赋,又能博得好名声。但由此造成的整个社会无处不在的贪腐现象却腐蚀了多少王朝?人心腐蚀了,骨头就软了。理政先要养士,士的骨气是养出来的,官员的清廉也是养出来的。我河东要养士,要养一股浩然之气,正气多了,邪祟自然规避。若官员都是精英,那就要有匹配的生活待遇,我河东的官要有体面,俸禄可以丰厚些,但这钱需拿在明处,拿的规矩,拿的坦荡。”
小七道:“这个你可要想好了,自古帝王与臣子治天下,可没听说过与士子治天下,士子骨头太硬,容易戳着人。”
李默道:“骨头硬的人才能挺起腰杆堂堂正正做个人,一个国只有人多了才有希望,举国皆奴才绝不可能成就一个大国。”
李默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书办递过来一份刚刚收到的急报。
李默瞅了一眼,一阵苦笑,吩咐道:“请几位先生来。”
小七接过密报瞅了瞅,邹邹眉头,交给了身边的穆坤,上面一多半的字他都不认识。
穆坤吃了一惊:“彭龙叛逃了?”
横野镇位于阴山之北,与安北大都督府合二为一,横野镇主将例兼安北大都督府副大都督,判实务。安北大都督府是不久前从阴山大都督府分裂出去,镇抚着阿拉善以南方圆五千里的广大草原,治下有三百二十个草原部落,是大夏的北部屏障。
“彭龙原是兴县副将,陈家人,陈希霸死后,兴县交给了陈安顺。半年前,陈安顺奉诏进京,被安排进五军都督府做后军副都督,坐了冷板凳,兴县陈氏随即被连根拔起。彭龙就在那个时候被调到安北大都督府,做兵马使。前阵子,朝中有人要整陈安顺,彭龙放了狠话说谁敢动他老大,他就跟谁动刀子。结果,陈安顺还是被整了,以走私马匹的罪名被削职为民,没过一个月又暴死家中。那些人整死了陈安顺还不算,还要斩草除根,清洗他的旧部。彭龙一怒之下就投降了匈奴人。”
张白露介绍完相关背景就退在了一边。
萧震川道:“陈应人已经入朝,做了个有名无实的太保,兵权没了,地盘也没了,他们居然还是不肯放过他。这下倒好,逼反了彭龙,我看某人怎么收场。”
萧震川早在宁州时就跟陈家走的很近,对近来陈家的遭遇颇多同情。
梅华庵冷笑道:“话也不要这么说,就算没有彭龙,也会有张龙、赵龙,匈奴人也照样会来,这些年大夏光顾着内讧了,哪里意识到北部边疆早已危机四伏了。”
小七道:“你们呀,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想想怎么应付监察院的那帮人吧。”
监察院现在是宁睿手里的一把利刃,所到之处,人头滚滚落地,杀气极大,虽然河东不比其他地方,还不是监察院可以放肆的地方,但应付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扯淡是难免的。
在不想公开撕破脸皮的前提下,扯淡也是很耗心力的。
所以会议的议题很快就转移到了应付监察院巡检使这件事上。
李默听了一会儿,走进内书房。
刚刚,他想到了一件事。
铺开纸笔,略加斟酌后。
李默写了一封信,一封给尚铁牛的书信。
循例这封本该由萧震川或张白露安排人发出的书信最后却落到了小七的手里。
小七惊叫道:“哥,你心真大,现在还要搭理那王八蛋吗?”
李默道:“王八蛋,当年谁跟他八拜结交呢。”
小七道:“这,当年是当年,当年可没发生那件事,自打有了那件事,还谈什么兄弟!”
李默目视西北,目光似能透过关山重重,看到万里之外的阿拉善山口。良久之后他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句:“尽快安排人发出去吧。”
入夜,李默宿在陶新月房里,一番忙碌后又以失败而告终。
陶新月很有技巧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陪他说话,说了一些他感兴趣的事。
但李默依然心中惴惴,他抚摸着陶新月光溜溜的脊梁,满怀歉意地说:“真是委屈你了,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陶新月依偎着他身边,柔声安慰道:“钟太医的药你才吃了两幅,他号称神医,有起死回生之术,岂能治不了你。我你要记住,今日亏欠我的,来日要加倍偿还。”
李默捏了捏她精巧的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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