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500章


王章向前一步,弓下腰,很体己的样子跟冯布说:“陛下难得兴致好,正跟淑妃娘娘下棋呢,你说偏偏这个时候去打搅,多不合适啊是不是。”
冯布啊了一声,连连称是。
皇帝没见成,冯布怏怏而归,向诸位同僚道明因果,一时含着泪道:“诸位,冯布无能,不敢尸位素餐以害国家,就此别过了。”
言罢洒泪而去。
政事堂首相公然撂挑子,这一下皇帝、太后、皇后都坐不住了,太后出手最快,派了亲信宦官前往冯布府上慰问,皇帝不仅派了人去慰问,还带去了一件礼物,他亲手题写的“砥柱中流”的匾额。
朝中大臣们闻风而动,纷纷前往冯府探望。
冯布勤劳国事,积劳成疾,声望与日俱增。
冯布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便以谢恩为名进了宫。
这一来宁琦没办法再不见他,冯布顺手把积压多日的政务一股脑的倒了出去,宁琦无奈只得捋起袖子接着,君臣面对面捋,一桩桩一件件,很快就有了结论。
但对冯布呈报的边境情况,宁琦的判断要乐观的多,他的依据是武器的制造周期,制造一张复合弓需要一年时间,纵然匈奴的骑弓要简陋一些,也需要大半年,而大半年后正是酷暑季节,来自北方的匈奴人显然不耐暑热,所以南侵的时间至少是秋季。
大夏有七到八个月的时间来应付这场骚扰。
时间是足够的了。
而傅太后的判断则要悲观的多,她问冯布:“若你是匈奴王,你会怎么做?”
冯布道:“善用兵者隐其形,有而示之以无。匈奴人故意放出风声,制造假象,臣以为他们是为了掩盖真相。”
傅太后点头:“那以你之见他们是明春入寇还是等到后年开春?”
冯布道:“匈奴武备齐整,无须临时修造兵器,臣以为明春将有大动作。”
傅太后笑道:“公为首辅,大夏幸甚,天下幸甚,宁州幸甚。”
不过虽然太后认可冯布的见解,但皇帝对这个判断并不以为然,太后为了避嫌也不愿多说什么,而冯布为了哄皇帝继续理政也不敢逼的太紧,这件事只好暂时搁置起来。
前次《安塞之盟》里约有匈奴奉送大夏前皇帝宁睿回国的事项。
匈奴是很希望把这个烫手的石头丢出去的,但大夏对迎回自己的皇帝并不上心。
这件事一拖再拖,而今却显然拖不下去了。
长安和洛阳的街头巷尾纷纷议论宁睿回国的事,匈奴方面派什么人护送,大夏派什么人迎接,回国之后住在哪,上什么尊号,用什么礼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
令人惊诧的是有些事其实并非街谈巷议,譬如派什么人北上迎接,回国之后住在哪,原本是有预案的。
只是,街头上的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事可都是国家机密啊。
这舆论显然是匈奴人制造出来的,匈奴有高人,长安有汉奸。
(本章完)
第563章 夏主的烦心事() 
??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宁琦虽然极不情愿也只能接着,他的哥哥要回来了,他如何去面对一个大夏的前皇帝。
这只是最近遇到的众多苦恼中的一桩,另一桩苦恼则来自南方,萧陞死后,顺利继位的萧江临坐稳了皇帝宝座后便开始筹谋北伐。
萧家人就是这么讨厌,总是念念不忘北伐,北伐,北伐,刀戈再起,生灵涂炭,为何不能学南方的刘勋,安安分分做个太平王爷,种种田,煮煮盐,搞搞海外贸易,开发一下后宫资源,老想着要打仗,累不累?
不过尽管长安并不欣赏江陵的莽撞,但江陵方面的进步速度却是十分惊人的。
十万梁军集结于重镇襄阳,由此出兵向北,兵锋所指所向无敌。
一时间邓州告急,唐州告急,蔡州也告急。
主持这次北伐的是大梁名将陈敏,而各路梁军中打的最猛的居然是前夏军叛将胡志庸。
这个逆贼投靠江陵之后竟颇得重用,居然做了北伐的左前锋,兵锋所指打的各路夏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一时连破光州、申州,进抵蔡州城下,河南大震!
宁琦现在真有些焦头烂额的意思,内部是一团乱麻,北方匈奴又咄咄逼人,现在南方又出了事。大夏的精兵悍卒都集中在关中、河西、河东、潞州,河南兵虽多,战斗力却很弱,平日拿来唬人还行,真打起来就不堪一用了。
但河南毕竟是大夏的腹心之地,腹心之地不可丢,万万丢不得的。
在派谁援救蔡州的问题上,宁琦接受了枢密使关东和的意见,决定让李默出马。
胡志庸是你的人,他闹事,你自己去摆平。
胡志庸投敌自有不得已的苦衷,萧陞能容他,萧江临未必肯容他,所以战前胡志庸就派人接洽李默,表达了重回大夏的意思。
李默也不想让老兄弟为难,就爽快地答应了。
胡志庸猛打猛攻一来是稳住萧江临,而来是引起长安方面的注意,好让李默有机可趁。
朝廷让河东出兵驰援河南,李默没理由拒绝,当然出多少兵,出哪些兵,怎么个出法是有大讲究的。
李默奏请由郭槐率上馆镇出兵南下,他的理由很充分,一则胡志庸是步军,郭槐的骑兵在兵种上易于克制,且二人素来不和,郭槐不会徇私。最后云州方面最近屡次在边境挑衅,河东各军严阵以待,无法抽调更多的兵力。
宁琦就此事征询冯布的意见,冯布连声劝阻,请宁琦万万不可撤除宁州边防。
宁琦道:“李太保几次三番要求交还宁州,爱卿以为此举并不妥当?”
冯布道:“匈奴虎视眈眈,能镇守宁州者舍太保其谁?”
宁琦听了默默无语,内心却不以为然。
隔日,借去探望齐王宁是谨的机会,征询了宁是谨的意见。
宁是谨道:“宁州乃宁氏的根基所在,自应留在宁家人的手里,否则祖宗陵寝如何安宁。”
宁琦深以为然,隔日小朝会上,有大臣提出调宁州军南下平叛,宁琦顺水推舟就同意了。
郭槐接到命令后即刻开拔南下驰援蔡州,神武军乘势北上接管了宁州防务,岳宪忠则代替李默为西北经略大使,全权担负起宁州的防务。
上馆镇开拔后,郭槐和林哥儿秘密回太原面见李默。
林哥儿抱怨道:“宁州好容易才到手,为何此时拱手让人?”
梅华庵道:“协防宁州,亏空太大,河东百姓苦不堪言。而今正好借机脱手,这不是好事吗?”林哥儿道:“好事,这些年我们在宁州花了多少钱和心思,这一走就全白费了。”
李默止住林哥儿,却问郭槐:“上馆镇驻守边镇十分辛苦,所以此次南下,上馆镇只用新兵,意在历练,再从其他各军给你抽调一万兵马,你意下如何?”
郭槐道:“但不知南下平叛是真打还是假打?”
李默道:“战场上哪来得半点虚假,时刻需以对敌之心以应之。但我料开春之后匈奴势必寇边,届时朝廷必要与南方媾和。既然谈判能解决的事,为何一定要打呢。”
又对林哥儿说:“你身体不好,这次回来在家多休息几天,南下的事就劳烦梅先生走一趟吧。”林哥儿的三儿子不久前落井溺亡,心情十分抑郁,李默让他在家休息一段时间自然是为着他好。
林哥儿谢过,二人退出。
李默又跟梅华庵商议了两桩事,见李道远进来,梅华庵就起身走了。
李道远一屁股坐在李默对面,说道:“给你下毒的人查出来了,是访查司安插的奸细。自去年八月到现在,他一直在你的汤药里下毒,叫什么籽来者,量少的时候其实就是一味补品,有滋阴壮阳的功效,所以银针是试不出它有毒的。但这东西入体后不易排除,天长日久积累下来就成了毒药,对肾脏伤害极大。你这大半年是不是常觉得腰酸乏力,床上逞不起威风?家里莺莺燕燕那么多,你摆不平她们,心里自然不爽,所以就得借助其他药物,丹药吃多了那还好的了?还好发现的早。”
李默苦笑,这帮人下毒都下的这么艺术,真是防不胜防。
“了不起,想不到安安居然还精通医术,若不是她及时发现,再有个一年半载,你纵然不死也成了太监。哈哈。”
李默道:“哪是她精通医术,这是河山盟送给我的好处,若非他们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料必也识不破他的手段。对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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