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510章


可他不理解,他骂自己淫贱,给他丢了脸,末了竟要夜闯宫禁来杀自己。
生子如此,与死何异。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哀伤的时候,这件事必须有个了断。
傅西山来了。
望了他的姑姑一眼,低下头,一句话都不说。
傅太后强自按捺胸中怒火,对她的侄儿说:“收起你的小心眼来,这些年我打压你是为了你好,由着你浮在上面,傅家完了,你也完了!”
傅西山道:“太后神机妙算,侄儿佩服。”
傅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而今内患未消,强敌环伺。你给我警醒着点。”
傅太后说到这,心头涌起一股恨意,索性懒得说话了。
侍立在一旁的宫务局掌印总管刘御拖着尖细的嗓音道:“传摄政太后懿旨,着傅西山署理虎贲军大将军,领京营六军巡阅使,统筹京畿军务。钦此。”
傅西山犹豫了一下,有话要说,但在傅太后严厉的目光下,到底没敢说出口。
次日,大朝会时,群臣没有见到皇帝。
从匈奴兵营归来后,皇帝就成了傀儡,勤政殿是不必他去了,但大朝会他还是会露面的,毕竟他才是大夏的皇帝。
有消息灵通者知道了一些隐情,但也不敢妄言。
皇帝没来,隐身已久的韩王傅西山却站在了朝堂上,不仅署理虎贲军大将军,还身兼京营六军巡阅使,六军巡阅使是干啥的,那就是所有禁军的总监军。
牛不牛,牛的比真牛都牛。
所以什么都不必说了,
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
竟然,
好吧。
群臣拜服于摄政太后的脚下,莫敢不从。
驻军同州的李默得此消息,对众将说:“大夏转危为安,实赖太后功劳,可喜可贺啊。此间事了,打点行装,即日撤军。”
大军渡河,封死各处渡口,把潞州王家的军马堵在了那头不让过河。
滞留关中无法回潞州的王钦茂急了,上书向朝廷诉苦,傅太后遣使询问李默怎么回事,李默回答大河上忽起怪风,致使半数渡船沉没,剩余船只尚不足河东军一家使用,所以请王家再耐心等待。
此时朝中就有议论,担心王家赖在华州尾大不掉,建议让王钦茂回丰州戍边。
傅太后深知其中的门道,却无可奈何,只得下诏以王钦茂为丰州大都督,所部北上戍边。
王家回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老家,李默则拿回了他早就想拿回的潞州。
一场欢闹各得其所,最失意者却是皇帝。
自那次闯宫之后,皇帝便彻底失去了自由,他被幽禁在太液池的蓬莱岛上。
傅太后授权宁是恭召集厅事堂会议,除李默因军务繁忙请假外,各总管齐聚一堂,所有与会人员一致赞成保留皇帝的尊号,但剥夺其天子威权,永放孤岛。
这次厅事堂会议巩固了太后的地位,宁家、傅家共治江山的格局悄然形成。
但此时的大夏江山已经所剩无多。
关中西部凤翔一带被陈应人盘踞,河东、潞州、河中是李默的势力范围。长安危机时,白氏趁势占据许州、郑州、汴州,直接切断了朝廷与山东的联系。
失去控制的山东,强人并起,割据称王。
大夏的疆土只剩下半个关中,半个河南,贫瘠的河西,孤悬在外的蜀地,岌岌可危的汉中,外加一个不能设防的宁州。
之所以还能苟延残喘,是因为距离腹心之地最近的最强有力的实力派李默仍然自称是大夏臣子,有他翼护,地方实力派敢于割据,却无人敢觊觎名器。
这一点傅太后心知肚明,所以她默许了李默对河中的实质占领,也默许了他吞并潞州。
(本章完)
第576章 久别重逢() 
?? 王家如愿以偿地回到了他们的故乡,滞留在潞州的王家子弟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王家占据潞州很不得人心,他们担心潞州百姓会报复。
报复,不敢吗,平头百姓或者不敢,但背后若有靠山支持则就另当别论。李默要挽回潞州人心,势必会拿几个作恶多端的王家子弟开刀,所以危险是存在的,在危险未降临之前,跑,还是要快跑,跑的越快越好。
但仍然有一些王家子弟,亲族,走奴被李默拿住。
这些人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杀他们,不冤。
他们的血让潞州人看到了希望,重返潞州的晋王是支持他们报复王家的,有晋王撑腰他们有恃无恐,所以潞州很快就成了一片血海。
李默闻讯急忙赶到潞州,督促徐文胜注意火候,不要引火烧身。
这期间他得到一个消息,寡居的宁槿正跟她的儿子王承修住在潞州城郊的秀云观里。
王元璋落水病亡后,宁槿一直没有改嫁,她带着王元璋的遗腹子王承修跟着王氏离开长安迁居到了潞州。
潞州城东的秀山里有个秀山书院,乃是当世大儒吴公澍的讲学之所。
王承修拜吴公澍为师,在书院攻读学业,宁槿为了照顾他的日常生活便在秀山书院的旁边筑庐隐居。
母子二人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因为几乎跟王家断绝了往来,所以在城中陷入大混乱时就没有人通知他们母子撤离。
李默闻讯便对穆坤说:“你派人去把他们接过来。”
穆坤出门慢慢的走,吕石道:“将军,似你这般走法,猴年马月才能到?”
穆坤笑道:“你懂什么,我跟你打个赌,我们走不到门口就会被叫回去。”
吕石不信,道:“赌什么?”
穆坤道:“赌一顿饭,后街张三娘家牛肉火锅。”
吕石刚要说行,就听一小校飞奔过来叫二人回去。
穆坤哈哈大笑:“你输了。”
吕石狡黠地说:“我还没答应赌约呢,怎么能算输?不过这顿饭我请了,因为我也想去尝尝她家的菜。”
母子二人所居之所背倚青山,面临山溪,曲径通幽,景色非常好。
城中乱起后,宁槿母子托庇于秀山书院,因为李默要来,才刚刚返回。
李默瞅了眼站在宁槿身边的那个瘦弱少年,活脱脱就是另一个王元璋,这个“王元璋”对他这个不速之客似乎有些敌意。
宁槿平素居家都是素面朝天,但今天却是略施粉黛。
老了一些,但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憔悴,看起来她的日子过的还可以。
入座奉茶,那少年很守礼节,但表情始终冷淡,目光里敌视依旧。
“瞧见没,那个小兔崽子跟他那倒霉老爹一个德行。据我鉴定是亲生的无疑。”
“他爹是谁?”
“艹!王元璋你都不认识啊?哦,对了,你还真不认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李道远见吕石还在发呆便道:“发什么楞啊,还呆在这干啥,等人请你吃饭啊?”
吕本不解其意。
李道远就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喝道:“走啦。”
走到门口迎面遇到一个小校,李道远问:“都办好啦?”
小校道:“好了,书院学徒马上就到。”
李道远狡黠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领着一干人出了山中小院。
一炷香的功夫后,秀山书院派人来请王承修回书院,说是来日一早有大儒莅临,开设讲座,大师兄让大伙儿都准备准备。
秀山书院在学术上一贯抓的很紧,王承修不疑有他,起身向母亲告辞。
宁槿目送儿子出了院门,忽然心里潮潮的,再看李默的时候眼神就有些飘忽。
不知所谓地说:“我们还是要回丰州的。”
李默道:“承修学业很好,这样荒废了岂不可惜?”
宁槿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子弟读书于学术有什么干系,拜名师不过是往脸上贴金,搏个好出身罢了。再者说,你如今又回来了。”
李默尴尬地笑了笑:“你不想我来看你?”
知道宁槿不会回答,又问:“这些年你还好吗?”
宁槿道:“你也不能免俗,问这些,你叫我怎么回答?”
望着蓝蓝的天空,说:“都过去了。”
若依李默的意思,黄昏时分就会离开下山,但偏李道远多事,借口山下有警情把四处的出入口都封锁了,并当着宁槿的面要求李默在山上住一晚再走。
李默还是有些犹豫。
宁槿却已经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李道远朝李默眨眨眼,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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