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还是有些犹豫。
宁槿却已经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李道远朝李默眨眨眼,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走开了。
她只做了两个人的饭,
手擀的面条,两碟自种的蔬菜,两样常吃的酱菜。
李默有些心酸,离群索居过这样清苦的日子。王家不是没钱,但早前怀疑王承修是宁槿和他生的野种,孩子长大了则担心她母子会抢夺家产。
李默眼睛有些湿润,他抹了把眼睛,喊吕家兄弟进来。
却见吕本端了一个热腾腾的羊肉火锅进来,身后的两个小卒拎着食盒,瞬间就把桌案摆满了。吕本还带了一瓶酒来。宁槿嗅了嗅,放到了一边,转身去取了一瓶酒。
封泥打开,酒香浓烈,是一瓶陈年的好酒。
李默塞了一碗酒给宁槿。
说:“怪我,这么多年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我有罪。我以酒谢罪。”
连喝了两碗,酒劲直往脑袋上冲,一时想到了宁樱,便含着泪道:“她一定怪我,我真是个混蛋,混账王八蛋。”
宁槿今晚也破例喝了一碗酒,酒入愁肠,面颊酡红一片。
李默哈哈大笑,指着宁槿道:“你居然脸红了,我记得你以前酒量很大,我和阿樱两个都喝不过你的。”
宁槿笑了,嗔道:“胡言乱语,若是阿樱,她是十个也喝不过我。而你……”
她发现李默正勾勾地盯着她。
一时心慌意乱,借口添酒起身就走。
李默跟了过去。
……拦腰抱住她,把她压在储藏室的地板上。
她也挣扎,但意志并不坚定。
所以李默很快就攻破了她的防线,彻底征服了她。
拂晓时分下起了雨,
宁槿推醒李默:“他每天早上都会回来吃我给他做的早饭。”
李默唔了一声,起身收拾了,对站在朦胧窗纸前的宁槿说:“我过两天再来接你。”
宁槿没有吭声。
清早的小径湿漉漉的,李默神情疲惫,精神萎靡。
李道远有意识地落后两个身位,暗中观察着李默。
观察到没什么凶险了,这才靠上去,说道:“我在潞州已经找好地方了,金乌坊的一个宅子,既低调不张扬,环境又好,附近几套宅子我都收了,住卫府的人,我跟卫府那边打过招呼了,叫他们派人进驻,保管护得她母子周全。”
李默道:“说完了没有?”
李道远道:“说完了,你要是不满意,索性把她接回太原,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小姨子。姐夫照顾小姨子天经地义的嘛。”
李默白了他一眼。
李道远道:“又呲我,这回我又错在哪了?”
吕本插嘴道:“怪你乱花钱,那些宅子明明可以租为什么要买,你吃了多少回扣?”
李道远眼睛一瞪,大怒,飞脚去踹吕本,不料脚下一滑扑通摔了个屁股蹲儿,尾巴骨撞在石头子上,疼的哇哇大叫。
众人嬉闹的时候浑然不觉距此不远的一个小山包上,一株酸枣树下站着一个浑身被浇透的瘦弱的身影,他恶狠狠地盯着下山的这队人马,瘦弱的胸脯起起伏伏,越来越剧烈,最后他一拳砸在了树干上,雨水打在拳面上,血和着雨水从指缝间流下。
(本章完)
第577章 都是身外之物()
?? 李默回到太原没两天,赵破阵的使者就到了。
朝廷现在属地急剧减少,加之匈奴人的劫掠,现在财政是入不敷出,紧张的很,在此情况下当然要优先确保中央官署和禁军的供应,至于其他人嘛,那就只好勒紧裤袋过一段时间苦日子咯。
驻扎在富裕地方的军队还好说,像延州这种地方,除了黄沙就是黄土,几万大军吃什么喝什么,赵破阵走投无路了,只好求助在李默的门下。
李默倒是十分慷慨,大笔一挥,第一批军用物资便开始启程运往延州。
所以不久之后赵破阵的儿子赵盐就到了太原,来向他的叔叔李默道谢。
李默道:“岂敢,岂敢,你父亲是我的叔父,你我当以兄弟相称,万不可乱了辈分。”
赵盐道:“大王如此礼贤下士,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哥,容小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宁家气数已尽,若无明主出世,天下百姓不知还将要受多少苦难?”
这话当众说出来未免有些敏感,李默端起茶碗喝茶,没有一语回应。
李道远敲着桌子道:“嗨嗨嗨,那个赵盐兄弟,说什么呢,什么气数,什么明主,这里只有大夏的忠臣良将,没你说的那个什么明主,我劝你还是不要胡说八道了。”
赵盐来太原见李默之前见过李道远,探过李默对取宁氏而代之的底线,他当众提出来不过是为了验证李默的真心,而今见李默不肯回应,便借着李道远这个“坡”下来了,推说酒醉,拱手道歉,绝口不再提此事。
呆了几天,赵盐回到延州,把当时说这句话时李默的反应一五一十地学给父亲听,学的惟妙惟肖。
赵破阵听完哈哈一笑。
赵盐道:“晋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没看懂。”
赵破阵道:“你不必懂,总之咱们现在吃着晋王的饭那就得听人家的话,你明白了吗?”
赵盐眨巴眨巴眼睛,起身应道:“我明白了,父亲。”
一场大危机过去,各方都在忙着恢复元气。
细心的人们发现晋王府的前堂西侧开了一道门,出口隐藏在一条坊内街巷里,自这道门打开后进进出出的人便忽然多了起来。
而稍稍了解晋王府的人则知道晋王府内新近设置了议事堂、判事厅两个机构。
地盘大了,兵马多了,原来的机构已经不堪重负。
所以李默在回到太原后不久便公布了他酝酿已久的改革方案。
礼聘高贤大能坐而论道,遴选循吏分判政务。
收各军州实权于上,由李默一言以断。
其中又以判事厅权势最重,凡军、政、民、商、财税皆由其发令,
晋王每日升厅判事,其下设总务房、民政房、军务房、财税房、法务房、工务房以协助。各设判官、书记若干,分理事务。
自此以后河东、河中、潞州号令悉自晋王府判事厅出,非有判事厅红印,任何政令在河东都是寸步难行。
李默在河东大力集权长安方面当然不会不知道,傅太后其实也在集权,皇帝被废后,她首先把吏部拿在了手里,加上她侄儿傅西山的禁军,长安基本已在掌控中,但长安之外她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当她焦头烂额,心力交瘁之时,执掌东二院多年的魏王宁世让却病死了,这真是让人喜出望外啊。把东二院抓在手里,她就有了挟制地方的手段!
但很快傅太后就发现自己很可能是空欢喜了一行,她接管了宁世让的地盘,但这个臃肿庞大的机构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壮有力。宁世让掌管下的东二院其实是一个吃饭机构,除了贪污、内讧,和偶尔给地方制造点麻烦外,其实并起不了多少作用。
虽然是块鸡肋,但有总比没有强,纸老虎也能吓唬吓唬人不是?
当初她不惜代价的吞下东二院,还是得罪了一票人。
这些人心怀怨怼,早就恨的牙痒痒了。
当他们发现东二院原来是个假牙时,他们就不淡定了。
大夏的“财神爷”率先发难。
“财神爷”向太后报告说大夏的财政收入已经恶化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了,若是再不想办法,不想说庞大的军费无法开销,便是皇宫的用度都支付不起了。
财神爷当然是有办法的,他的办法有三:一、向两京有钱人举债;二、预收蜀地的税赋;三、申请减少给草原兄弟的补贴。
举债是肯定行不通了,两京的有钱人对宁家已经不再信任,再优厚的条件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文不值。信誉这个东西一旦丢掉是很难找回来的。
预征税赋或者可以一试,那些地方官其他方面阳奉阴违,唯独纳税方面还算及时,因为他们也知道,朝廷现在虽然缺钱但枪杆子还在,这枪打匈奴不是个儿,收拾他们却是绰绰有余,兔子急了咬人,朝廷里的这帮家伙要是急了,那是要吃人的。
只是这个办法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财政危机迫在眉睫,等地方收好了税赋押解进京估计宫里都闹饥荒了,万般计谋都得先度过眼下这一关再说。
现在看来只有申请减缓给匈奴人的贡赋了。
匈奴和大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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