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第25章


跪着的青年抬起头,找寻他的眼睛,低声道,“可我还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任青愣住,慢慢开口,“柳渊,今时不同往日。”
一阵沉默,柳渊低下头笑道,“所以,如今,你又要用什么借口拒绝我?”
早就该结束的人生,又怎么可以允许承诺的存在。可是这么伤人,又是他的本意吗?任青叹了口气,伸手扶起柳渊,“我又怎么会拒绝你,”他温声抚慰,“你临行在即,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和我讨论这些,等你从成王的登基大典上回来,我们再聊怎么样?”
“为什么要等回来而不是现在?”柳渊抓住他的双臂,眼睛满是探究的牢牢锁着他,“任青,你有事瞒我吗?”
任青温和的口气里满是无奈,“我如今哪里还有本事瞒着你做什么事情。”
“那你……”
“给我一点时间,”任青轻拍柳渊,“你太心急了。”他顿了顿,又道,“你与其给我刀子说要为我做事,不如答应我,放过景雅和乐菲的奶娘。”
柳渊看着他,“我可以放过景雅,但他往后都不能踏入这府里半步。”
“好。”任青温声道。
“至于奶娘,”柳渊沉吟,“你与其把她送走,不如让景雅把乐菲带回来。”
“乐菲不能回来。”任青淡淡地说。
柳渊挑眉,“难道公子真的认为我会对乐菲不利?”
“这豪门世家,牺牲我一个就够了,我想让乐菲快快活活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成王的旨意里给柳渊等人进京的时间很短,不过好在之前已有圣意让他们早做准备,是以这次接旨后的第三天,浩浩荡荡的人马便从碧海鸢城出发,赶赴京城。
临行前,柳渊吩咐管家李力在这府里不要再禁足任青,小婢子得知了消息喜不自胜,她小女孩心性,天生还玩闹,便整日撺掇着任青出门散心。
“有什么可看的?”任青笑道。这府里便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角角落落,没有他不再熟悉的地方。
“公子不要辜负了柳大人的一番心意啊。”
任青一顿,心里想的却是因为乐菲的下落,而与柳渊的那一场不欢而散。
“公子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长长见识,我进了这府里,还没有出过主院呢,之前公子不也是有自己的院子吗,公子不想再去瞧瞧吗?”
第五十章 
看什么,看物是人非吗?
心里想着,却也知道天天逼着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陪自己闷在一处,实在是太过狠心,“那便依你,出去走走。”
府里仆从三五成群,各司其职,许是得了管家的吩咐,见了任青倒也恭恭敬敬,任家灭族以后虽然所有的仆从都是新买,可这碧海鸢城却也不乏受过任青政令恩惠而感恩戴德的民众,有些进了府里来,虽然没有胆子做些什么,可看这曾经贵公子的眼神,终究是多了几分感慨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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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一下,决定把这一部分彻底结束之后再开启回忆。
P。S。 我觉得前几天我不该留言反驳有些小可爱的观点。也不该把我对两个主角的看法写出来。毕竟虽然我脑海中有他们的形象,但未必就是我表现出来的。
可惜不能删除我的回复。
大家就当我啥都没说吧,你们的看法都是对的。
甫一踏出这院子没几步,管事李力便赶了过来。
躬身作揖,这仪态礼数倒是和对待主子一模一样,“公子这是要去哪里?”李力恭敬问道。
任青不懂为何李力如此紧张,温声道,“只是随便逛逛,让你做难了吗?”
“不敢,公子言重了。”李力诚惶诚恐道,他想起柳渊临行前的嘱托,自家大人对眼前这个落魄公子的重视程度让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您想去哪里,奴才陪您过去。”
“好。”柳渊点头,又看向小婢子,笑道,“说吧,你想去哪里?”
“我陪公子散心,公子反倒让我拿主意,”小婢子撒娇,指头一下一下地轻敲下巴,“子院都离得远呢,我们不如先去先马监,我听说那里的有个满是锦鲤的湖。”
任青一愣。
先马监,原是任家蓄养门客的地方,然而任父生性多疑且刚愎自用,对于门客智囊鲜少放在心上,经久不来一次。任立则担心此地的门客都已被任青收买,因而遇事只喜欢和自己的岳丈亲随商议。是以到了最后,先马监竟成为任青一人常来的地方,直到他被父亲迁出宅院,软禁在先马监养病思过,这里的门客也因为被任父认作是任青的智囊余孽而被散尽大半,余下的迁到主院的听雅阁时刻为任父候命。
“公子?”小婢子唤道。任青回过神来,看着她和李力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
“这里现在是做什么用的?”任青问李力。
“回公子,这里是门客们住的地方。”
任青点点头,想是柳渊按照他自己被逐出任家时的记忆安排府中的各个院落,并不知道此地在他入主任家之前,其实荒废已久。
李力看任青不说话,道,“公子若是想去,小人可以前面带路。柳大人吩咐了,府里的各处公子想去便去。”
各色胖大的锦鲤在湖中游得快活,只是初冬时节,枝叶凋零,也没有什么景致可言。反倒是寒风凛冽,在湖旁站了一会儿就让人感觉凉气入骨遍体生寒。
任青打量四周,边廊庭院,一如当年模样。
当年他在父亲面前亲手写下了处死柳渊的批文。
任父却还嫌不够,吩咐他亲自观刑,亲眼看着那双黑眼镜里的忠诚如何变为厌恶。
任青想着,却仿佛回到了那天。
第五十一章 
“公子,大人真的要你去?”路宇在一旁皱眉问道。
任青不答。
“一年前大人还对柳哥赞赏有加,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得罪了大公子吗?”曲涯不解,还没全部问完心中的疑问,便收到了路宇在一旁递送的噤声的眼神。
没有人知道柳渊何其无辜,任青就快听不清周围人的声音了,哑着嗓子道,“曲涯,你去帮我把司刑的沈宋大人请过来。”
“公子,”路宇上前制止,“如果大人知道了……”
“快去。”任青不理会路宇,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可终究是无能为力,向来与他交好的沈大人竟是连面也不肯露。
是他关心则乱,却已然打草惊蛇。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来吗?”任父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向任青问道,两旁是他的亲随侍从。
这次行刑是见不得人的家罚私刑,他无意让太多人知道此事,若不是有心教训他一心看好的儿子,他甚至都不会亲自过来。
“知道。”任青淡淡道,心里眼里全是那个殿下跪着的人,那个满身血污却骄傲得不发一言的青年。
“那你去找沈宋干什么?”任父的声音里渐渐带了严厉。
任青顿了顿,“父亲已经知道,又何必问我。”
平日里恭顺文雅的儿子如今竟变得如此冥顽不灵,任父被任青的语气激怒,“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任青无心去分辨这句话对自己的前途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是自己害了柳渊,让他因为自己受尽折磨,一时竟分不出心思应对父亲的责难。
任父对着魂不守舍的任青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对殿下持杖恭立的侍从怒道,“打,现在就打,给我打死他!”
任青双手止不住的发颤,乱杖打死,是他在父亲的注视下,亲手写下的惩罚。
血慢慢地从那人的身子底下渗出来,红得耀眼,棍棒打在身上的声音沉闷而刺耳,那人被打得渐渐脱力,无力地伏在地上。
“住手。”任青冷冷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任青。
柳渊也挣扎地抬起头来。
“父亲,”任青向任父作揖,双手隐于袖中,骨节毕现,“儿子知道错了。不如由我来亲自行刑。”
任父愣住,忽然合掌大笑,“好好好!不枉我一番苦心。”
仆从恭敬地把染血的刑杖递给任青。
“任三公子,”伏在地上的柳渊低声冷笑,体力的流失让他的声音变得格外嘶哑,“不愧是仁心善悯的任三公子。”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家奴说话的份。”说话间,一杖挥下。
一口鲜血从柳渊口里喷了出来,“任三公子审时度势,让人好生佩服。”
一杖接着一杖,柳渊的笑骂毫不停歇,却渐渐失了力气。
直到一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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