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事三桩》第28章


吴疆的父亲将他拉回来,蹲在即将休克的男人身边。
“桑林,你为什么要杀人?“
“呵呵?我杀人?我才是被杀的那个!!!“桑林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他抖动着嘴唇吐字,“你们只知道十五年前的故事,却不知道三十年前的故事!”
“我不姓桑林,我姓达久,达久!!!”男人沙哑地呼喊着,“三十年前,就在我刚出生之时,达久家的道士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是灾星。之后,那狠心的人家就将我扔到了山里,让我等死。可他们没想到吧,老子命大,老子活下来了!”
“多少年后,我还回到了村子里,打算复仇。刚好,我又赶上了生我养我的好母亲怀孕了,他即将生出一个新的孩子,哈哈哈哈!!!”男人笑的恐怖。
“所以你就报复,伺机杀了她和婴儿?”
男人皱了皱眉鼻子,露出畸形的表情:“对!没错!那晚我趁着普启医师下楼,从窗口翻进来,割开我亲生母亲的肚子,把那个狗杂种从她的肚子硬生生地扯了出来!然后在我逃走的时候,没想到竟然被你们两个娃子看到了!”
“哦不,不只是你们两个!还有这个老不死养的那条狗!”男人恶狠狠地看着普启医师,“那条黑狗竟然在事后追了上来,像得了狂犬病一样跟我抢手里的死婴。我架不住,死婴被那畜生叼了去。可天算万算也算不到,普启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认为是他养的黑狗杀了人。哈哈哈!!!哈哈哈!!!”
“我懂了,接下来就是你发现我们两个回寨子,跟医师谈话。然后你就想杀人灭口,把我们三个都杀死!”
“怪不得你那天晚上到青萝家结账晚了,你就是先害了医师,然后来青萝家里探地形准备杀人的!”
“怪不得青萝说从小就反感你,原来你就是我们见到的那个人!”
“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杀死自己母亲、杀死弟弟的怪物!”
吴疆跑向桑林,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尽管自己的双手鲜血淋漓,他也咬着牙不放手。大人们想把吴疆拉开,可谁都没想到吴疆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谁都拉不动。桑林憋得满脸通红,手在地上拼命地划拉,声带竭力摩擦却发不出声。
僵持了几秒,桑林的手脚失了力气,瘫在地上不动了。
吴疆的父亲望着仍然死死掐住桑林脖子的吴疆喊道:“放手吧,他已经死了!”
上一秒还满是狰狞的吴疆的脸上,此刻失去了唯一一丝表情,木然地松开手,身子像一根木管一样在原地晃悠了一下,便重重地向后仰,倒在了地上。他的手上还留着滚滚的鲜血,父亲叫着吴疆的姓名,把他扶起来,普启医师的女儿慌乱地过来给他包扎。
吴疆闭着眼睛,他做梦了。
梦里,青萝蹦蹦跳跳地朝他笑:“吴疆,你带上我给你做的银压领,就必须要娶我!”
梦里,青萝捧着的银饰又大又威风,她把他挂在了吴疆的脖子上,很合适。
梦里,青萝的笑容依然明媚灿烂,是吴疆心中最美的画面。
梦里,还有一只狗。
第二十五章:长命百岁() 
蔓延几十年的仇恨终于在桑林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了结,尽管他是恶毒的杀人者,却同时也是个可怜人。真相布诸于世,苗寨的村民不知该恨已死的桑林,还是还恨冥顽不化的达久家那封建传统。事后,达久家这一代年轻的当家人在青萝和达久夫人的墓前跪了三天三夜,以显其悔过之心。
同样,跪坐在坟前的还有一位头上留着脏辫的少年吴疆。
达久当家的离开后,他依然跪坐在坟地里。
天空灰蒙蒙的,大年这天,空中很不应景地飘起了雨。恰与这喜庆的时节相悖,仿佛天空也在为青萝的冤死的痛哭。雨水冲湿了吴疆膝盖下的泥土,泥水和他膝盖上的血渍混在一起,渗透到地里。
“娃子,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吴疆的母亲撑着伞来到他身边,看了看摆在他跟前的丝毫未动过的米饭青菜。
吴疆一动不动,他眼里布满了血丝,瞳孔毫无生气地看着青萝的墓碑。他脖子上戴着一个大银片,雨水打上去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那是青萝还未完成的压领。
妈妈看到儿子的样子于心不忍,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她知道,若是儿子现在也能哭出来,还会好受一些。可他的泪水早就在几天前流光了,眼泪哭干后,脸上划过的水仅剩下了天上飘落的雨滴。
“娃子,回去吧,今天过年。”
吴疆回头对母亲说了句“新年快乐”,他甚至都没看妈妈一眼,就又继续转过去朝着墓碑了,一动不动。
此时,不远处一个男人走来,他穿着城市里的便服,年纪大约而是出头,蓄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男人的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整个人散发出阳光的气质。这是从东北赶来湘西的吴疆高中班主任韩任。
他才刚刚大学毕业就来到城市中任教,由于跟学生的年纪差距不大,他显得很平易近人,与大家相处得都很融洽。
前几天赶在过节前,他为了完成学校里交代的任务,给吴疆的母亲打了个电话做家访。他带的班级只有八个学生,原本他认为这只是例行公事,随便问问情况就好。可没想到,这位同学的情况真是大大的让他出乎意料。
韩任二话没说,立刻从东北赶到湘西苗寨来探望自己的学生。当他看到吴疆在雨中跪着的背影时,他怔住了。当老师的都知道,自己带出来的第一届学生会有特殊的感情,韩任也不例外,尽管才刚刚认识了一个学期,他早已经把学生们当做了自己的弟弟妹妹看待。
韩任叹气,从吴疆的母亲身边走过。他慢慢来到吴疆身边,与他一起看着青萝的墓碑。
“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对吧。”
吴疆看了看自己的班任,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他不是早已料到班任会来,而是自己的身体已经要虚脱了,无法做出任何表示惊讶的动作和神情。
“我知道,这对你的打击很大。说实话,与你相比,我算是过得幸运了。所以我不会说自己能理解你的痛楚,可我希望你能知道,你身边还有很多爱你的人。除了青萝,你的父母也深爱着你,你这样糟蹋自己又会让他们俩多痛心呢?”
“谢谢老师赶来看我,新年快乐。您安慰的方法太老套了,是跟电视剧上学的吗?”吴疆的嘴角动了动,“呵呵,我不会糟蹋自己的,您放心,我只想多陪陪她。”吴疆的眼睛始终没离开墓碑。
学生的回答让韩任哑口无言,他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高一的孩子会说出话,这场灾难对吴疆的打击太大了,心里留下创伤,也仿佛让吴疆获得了不该有的成熟。
起风了,风很大,好像一只大老虎在吼叫。天空中的乌云移动得越来越快,颜色也在变深,从淡灰色一点一点成为了乌黑色。大树的枝桠在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像一根根在皮鞭,在空中狂舞着、抽打着。枯叶在空中飞着,一会儿被按到地上,一会又和沙石一起吹到空中。
“轰隆隆!”
雷声响起,没过几秒钟,远处的一道闪电划破了密布的黑云,划破了天空。那一道弧扁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闪电反射到韩任的瞳孔里,让他的整个表情都变了样。他的嘴角不被察觉地向上慢慢扬起,咧开,似乎对什么东西很是满意。
狂风大作,站在一旁的吴疆母亲撑不住伞,只好将它收起来,她担心此刻还停留在山上的墓地会被闪电击中,于是在大雨中朝两人呼喊。
“雷雨来了,快回家吧!”
吴疆没动弹,好像耳朵已经失去了作用一样,什么都听不进去。直到韩任慢慢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
音量很小,那句话几近湮没在呼啸的风声里,可吴疆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立刻扭头盯着韩任看:“真的?”
韩任脸上带着犹豫,又说了些什么,可他的声音依旧是只有在他嘴边的吴疆能够听到。
韩任最后起身,朝吴疆伸出了手:“现在,能回家了吗?”
“恩。”
吴疆点点头,被韩任拉了起来,终于回了苗寨内。
新年过后,吴疆一家回到东北的住处。还没到正月十五,这几天走访亲戚串门的人很多,所以饭店的生意也不错,父母赶着回饭店开张,吴疆便去邻居张奶奶家接黑豹回来。
“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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