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之鬼眼画师》第94章


“哥哥,”小女孩拿起他的修长有力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眼睛红得活像是一直兔子一般,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陈述着一个悲凉的事实,“阿母她……现在已经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任何变化了……她每天都活在**的痛苦当中……哥哥……我不想每天用巫药给母亲吊着性命了……阿母她很痛苦……真的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哥哥……白腊觉得……不如早让阿母走了……别再遭罪……”
“你说的什么话?”塞托闻言大怒,狠狠地瞪着她。
白腊吓得往后瑟缩了一下,抽抽搭搭地为自己辩解:“可是阿母她……她真的好痛苦……我每天给阿母喂巫药的时候……我的手都是颤抖的……哥哥……我好害怕……我怕看到阿母痛苦的样子……也怕阿母就这么离开我们……”
见白腊哭得差点岔气,不停地用手绢擦拭着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塞托的心软了几分,摸了摸白腊凌乱的头发,放柔了语气:“白腊,没事的,哥哥已经回来了,而且哥哥真的已经找到了救阿母的最后一味药引,现在,那个人已经来到南疆了,而且就在我们寨子里,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她的血液配成解药的。”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白腊颤巍巍地抬起头,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带着期待、难以置信、惶恐……等复杂情绪望着他。
塞托朝她露出一个安慰性的笑容,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了,等阿母身体恢复后,我们再做筹谋,若论本事,阿列沙那个卑鄙小人连给咱们阿母提鞋都不配。”
塞托语气里的轻蔑和不屑给了白腊极大的信心,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我相信哥哥说的话!”
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塞托的身后站了两个人。
见到奚原的一瞬间,白腊呆了呆,荞麦色的脸颊上染上了两坨紫红色的霞彩,随即她躲闪地将脑袋移到了塞托的背后,不敢再看他,可是心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像是夏夜里的青蛙,不停地跳在池塘里,溅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搅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脸上的热度。
她从小在坨坨镇长大,寨中有一万多人,她见过的男性不知凡几,可她从未见过长相如此英俊的男人,他的长发高束,剑眉星目,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如同夜空般的眼睛,当他注视你的时候,你会觉得整个天空的星辰都在为你闪耀。
他高挺的鼻子就像是一座山峰,薄薄的唇性感中带着凉薄。白腊曾听人说,薄唇的男人一般都薄情,但是他们一旦对一个女子动了情,那边是此生挚爱,即便斗转星移,海枯石烂,也依旧矢志不渝。
而且她也从未见过一个男人,拥有令人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的身材,像是深林中一头矫健的豹子一般,充满了力与美。他的久经沙场历练出来的野性,与挣扎于政治漩涡中历练出来的理性,交织在一起,整个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如山川河流一般,叫人观之而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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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生理期,浑身不舒服,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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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白腊,尚且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气质。
她躲在塞托的后面,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奚原身边的山玖。山玖似乎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双杏眼中波澜不惊,可是顾盼之间,那股灵气却令人移不开眼睛。只见她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与奚原站在一起的山玖,显得那么自然,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美得就像一幅画。白腊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浓浓的嫉妒,怎么看怎么觉得山玖丑陋,觉得她之所以可以笑的那么若无其事、云淡风轻,不过是自信自己的美丽足够站在奚原的身边,而不担心被任何人鸠占鹊巢。
只一眼,白腊对她充满了敌意。
察觉到了妹妹对两人的观察,塞托说道:“这是我妹妹白腊,今年十二岁了。白腊,这两位是同我一起来南疆的客人,奚原、山玖,你要对客人有礼貌,要好好招待客人。”
“知道了,哥哥。”说完,白腊又悄悄地打量起了奚原,当奚原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白腊身上时,她便又吓得往塞托身后一躲,脸上更加火热。
片刻后,她又伸出脑袋朝奚原望了过去……
白腊对这个小动作,简直是乐此不疲。可奚原只当她是小孩子怕生,并没有放在心上。
塞托将从马帮手里采购的一些日用品放置在简陋的山洞中后,问道:“白腊,寨子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有!”白腊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在哥哥面前表现了起来,“半个多月前,阿列沙从外面带进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长得可真美啊,像是山中的百花之神一样。然后他们将那个美丽的女子关到了祠堂里,每日里焚香作法,将整个南疆所有的寨子中最鼎鼎有名的端公和巫女都请来做祈祷仪式了。哦,对了,他们说要在今天的巳时举行修复巫神面具的大典,大典在寨中的广场上举行,要请大家都来观看呢。”
“现在离巳时还有多久?”奚原急切地问道。
白腊垂眸羞涩地闪避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漏断,紧张地声音都有些颤抖:“还差三刻。”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去寨中的广场上解救公主吧。”望了一眼床上痛苦得浑身痉挛的阿母,塞托的心中涌起一股急切之情,只简单地从山洞的墙壁上取了几样东西,便带着两人朝山下走去。
也不知塞托用的是什么巫术,在走出山洞的一瞬间,便将自己的脸变成了另一张放在人群中也找不出来的普通面孔。山玖乃是精怪,可以随意变换容貌,顺便也用一片树叶变幻出了一张易容用的薄膜,贴在了奚原的脸上。
由于巳时将近,而到达山脚下后,走到寨子中央的广场上,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山玖用了法术直接将两人带到了山下一个隐秘的地方,塞托熟悉当地的地形,穿过几蓬茂密的竹子后,人便多了起来。
这些人俱是穿着黑灰色的衣服,每个人身上都簪着一朵白色的纸花,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悲哀的、麻木的,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的眉梢眼角。
在过去那漫长的时间里,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的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就连天气也是如此的阴翳,无数来自地狱的恶爪将它的手重叠在一起,铺成一张网,将他们笼罩在其中,虽然会有一些网的空隙透进一些可供喘息的漏洞,但绝望却时时刻刻地蚕食着每个人的心,听到半夜的沙沙声了么?那不是大风吹过竹林的声音,那是勇气一点一点被噬咬的声音。
每一天,南疆的每一个寨子里都在做法,焚烧艾叶的青烟袅袅娜娜,青色的烟雾冲上云霄,与阴云氤氲在一起,整个南疆如同地狱一般。人们念着古怪的咒语,人们每一天虔诚的双手合十,祈求巫神的救赎,人们没有精力去务农了,最开始,还能听到每个寨子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可是后来,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死亡,对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当死亡降临后,大家只是若无其事地做好死者的身后事。
死的人太多,棺材自然是不会在家中停放七天的,一般是当天晚上死了,第二天早上便由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赤身*地将尸体放进棺材中抬出去葬了。
当地人认为,如果穿着衣服抬棺材,那么将死者送葬之后,死者身上的污秽之气会藏在衣服里面,跟回来,继续祸害其他的人。
各种各样的仪式都做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都试过了,所以今日,对于巫王召集众人举行仪式的举动,所有人几乎都没有怀抱着希望。失望的次数太多了,人会变得麻木,而希望于他们而言,更想是镜中花、水中月。
越是靠近寨子中央建在水上的广场,人便越多。水上的广场的高台上,放着十几把椅子,此刻,椅子上已经坐了几个穿着华服的人,他们身上穿着十几件厚重的衣服,每一件衣服上面都用彩线绣着繁复而古怪的花纹,他们身上佩戴着各种各样的银制饰品,头上也戴着厚重的银制头饰,头饰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微薄的阳光下面反射着冰冷的微光。
他们的神色是肃穆的而庄严的,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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