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花开相思老》第34章


「休要胡说,这世间除了死人,旁的哪有我救不了的!」
不同于先前的那一道声音,这次说话的是个声音听着较为成熟,话语间充满了傲气的声音。
空气间隐有阵阵檀香,嗅着只觉得让人一阵神清气爽。
——这里……是哪里?
「……」
——我不是……在树林里头的吗……喉咙……
「……好……渴……」
轻轻蠕动着两瓣唇瓣,无泫梦呓道。
——不过是说话发声,为何会如此吃力?
「啊!当真是说什么应什么!先生,他似乎是恢复意识了!」
童儿一声惊叫,而一旁着一身白衣瞧着约莫是要有四十了的男子则是眉头轻皱,拿出纸扇轻拍了一记童儿的脑袋,童儿随即大呼一声「好痛」。
「真是吵死了。我不是聋子亦不是瞎子,哪里用得着你这般告诉我,啧,当真是多事!去,倒杯水来。」
「喔……」
童子摸着自个儿的脑袋,哭丧着脸应道。
缓坐到床边,白衣男子慢悠悠地翘了个腿,而后慢腾腾地伸手搭上了无泫的脉。
脉象仍是虚弱不稳,不过总比这小子刚被樵夫们送来他这医庐里时的要好多了,光是这样想想,他便觉着自己的医术当真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好!
「先生,水倒来了。」
「嗯,喂他喝下吧。」
说罢,男子便将无泫扶坐起,童儿见状,连忙将茶杯凑向了无泫嘴边,再伸另一只手挡在无泫颔下喂无泫饮下了那一杯茶水。
「先生,说来我还真是想不明白!」
为无泫擦了擦嘴,男子动作轻缓地将无泫的身子放平后斜眼瞟了下那歪头说道的童儿。
「想不明白什么?」
「虽说先生平日里总是给山下头那些村民赠医施药的,可先生却是厌恶极了与皇宫有牵扯的人。再看这太监,虽瞧着似是落魄且身无分文,可身上穿的服饰瞧着不似是下等东西,这样的人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儿来,其中缘由指不定见不得人呢。我不懂先生作什么二话不说地便如此照顾这个身上没一文钱且指不准要给咱们惹事儿的人。」
虽说这人长得也的确是好看得不行,病成这个样子他瞧着也觉得可怜。只是他虽心软是个好人,可他先生不是呀!
「付儿!我可不曾记得有教过你如此口不择言!」
男子一反常态地低吼道,被唤作付儿的童儿一惊,吓得身子一颤立马噤声不敢说话。
「若是一般寻常人,我自然是不会如此费心。原本我学医就不过是为了与人置气而非真的是为了济世救人的。」
「那先生意思便是此人并非寻常人?」
这哪里不寻常了?若要说是不寻常的地方……
付儿思来想去也只想得到一个,那就是这个太监与寻常男子相比所少了的部分……
「是啊,的确不寻常。他是故人之子,而且似由我师弟为他医治过,怎么都是与我有缘,我自当救他。」
「……是这样啊……」
略带几分轻视,付儿瞥了一眼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极浅的无泫,瞧无泫那长得女气的面相,付儿眉眼间的不服气更是浓重了几分。
「待之后问过他一些事情后,我兴许会将他留在我的医庐里头,那时便要你好好照顾他了,知道了吗?」
「付儿知道了!」
瞧着就不禁对眼前这个男人有好感,付儿未有多想便爽快地应下了。
男子淡笑着点头,动作轻柔地伸手为无泫拉上了被褥。
「……?」
过分温柔的举动教无泫一时之间有些混乱,轻睁开还略有些重的眼皮,跃入无泫朦胧视线内的是两个人。
「王……爷……?」
无泫轻声唤道,可待他视界变得清晰后,在见到那白衣人的真面相时一种失落感与庆幸感相交于无泫心间,那复杂的心情滋味并不好受。
「这醒得还真是快。怎么?可有觉得身子哪里痛了?」
无泫闻声看向了那含笑问话的白衣男子。
那人瞧着约莫是有四十左右,可瞧着风采甚好,天质自然,仪态举止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有一种超凡脱俗之感。他眉眼之间笑意深重,可又有着几分玩味,似是有那么一点不正经。
「痛……是不痛,不过身子乏力。」
「乏力是自然的,你之前想来应该遇到过什么危及性命的事儿吧?你元气尽被掏空,身子乏力才是正常的,加之前些日子你淋雨着凉着了风寒,是该这样的。」
「这里是?」
无泫用眼角余光扫视着这个屋子,这是一间简陋竹屋,可布置摆设简单而不失品味。
「这里是我的医庐,我姓端木,单字一个悌。我身边这个是这个医庐里的侍童名唤付儿。你呢?」
端木悌说道,他扶着无泫起身。
「……我没有姓氏……名唤无泫。」
无泫垂下眼帘,眸中暗敛几分忧愁。
「你没有姓氏!?你不随爹娘姓的吗!?」
付儿失声问道。
「付儿!」
端木悌轻斥道。
知自己失言,付儿小嘴一抿连忙低头不语。
见付儿那样子无泫不由得笑道:「端木大夫倒不用如此顾虑。我幼时因一些变故失忆,后来便给一位好心的婆婆捡去养了阵日子,可婆婆又聋又哑也不会写字,所以一直到我被卖入宫中为止都未有过自己的名字。」
「这么说来你就是连自己亲生爹娘是何人都不知?」
无泫总觉端木悌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怜惜。
「……应该……是这样说吧。」
无泫浅笑了一下。
「那你脖子里头戴的那条坠子呢?你可知道如何来的?」
被端木悌问道,无泫愣怔了一下,他随即低头,自亵衣里头取出那挂在脖颈上的坠子。
「那是自打我醒来后便有的,若是要问怎么来的……这我也不知了。」无泫浅浅笑道,略有几点尴尬。「不知端木大夫问这些是有何意?」
「也没什么深意,只不过你与故人长得甚为相似,且身上还佩有刻有我名字的玉坠子,故而有些在意罢了。」
说罢,端木悌便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个小囊包,自里头取出一根与无泫脖子上所挂的一模一样的玉坠子递给了无泫。
虽说是一模一样,可端木悌的坠子里刻的字却与无泫的不同,端木悌的是刻了一个「卿」字。
「这……」
无泫有些讶异,他惊异地来回瞧着这两个坠子,过于惊异的事实教他有些反应不及。
那时在宫里头,段鸿冥瞧见无泫的坠子曾说这坠子是少有的好。非懂玉器的人还看不出这坠子的好,外头恐也难以买到一样的。
「我这坠子原是我的表妹所有。她名唤端木卿,相貌嘛,与你相似,只不过她更有几分女子该有的柔美。而你嘛,还带几分男儿该有的英气。」端木悌笑道,看到无泫一脸讶异,他伸手轻摸了下无泫的头道,「怎么?可是觉得我在骗你?」
「不是的。」无泫轻摇了摇头笑道,「端木大夫甚至愿意救我这个身无分文的人,又怎会想要害我?我只是觉得惊讶,这世上竟会有与我长得无出其右的女子。」
「你当真觉得只是巧合?」
端木悌含笑反问道,无泫愣着却不知端木悌话中是有何意。
「你可曾想,若是我的这位表妹是你娘亲,你与她相似还有我这块玉的事儿便都顺理成章了?」
「可我一点都不记得我爹娘的事情,如何能贸贸然地就认了呢?」
无泫略感疲惫,声音听着轻弱无力。
「这样耿直的性格都不知道是不是随了那家伙的性子,呵。」端木悌轻笑一声,随后展开纸扇轻轻扇动道,「我与卿儿自小感情甚好,我们二家甚至去做了这个玉来作为我们的定亲信物,却不想我与卿儿之间只有兄妹情分而无男女之爱。约莫是在卿儿十九那一年,她与我的书童一同私奔去了,我与她虽有书信往来,可为怕给家里人知晓了他们的去处所以也不敢太过频繁。」
端木悌细细地端详着无泫的脸,恍惚间他仿佛又见到了端木卿在临行前夜与他道别的模样,还有她身侧男子一脸憨笑,说着愿端木悌终能有一日摆脱枷锁,以寻得他所想要的自由安逸的生活。
如今,端木悌是得到了他所期望的生活,只是这世上最懂他的二人却再不能为他欢笑了。
「生了你之后,我曾去看过你一次。那时的你白白嫩嫩的当真是可爱极了。你爹娘还曾说待你再大些要带你去山外头,好为你今后谋算。只是不想在你四岁那年,他们却遭盗匪洗劫,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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