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其凉》第75章


他凑拢了些,说话只剩下气音:“……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封住了苏锦所有的气息,唐青崖仿佛突然有了力气,整个人一翻身,跨坐到他身上。他伸手解下自己拢成一束的长发,道:“小苏锦,我想了好几次了,之前太忙了一直没机会……不过此间穷山恶水的,成亲也不太方便。你既是我的人了,那便别在乎那些虚礼,索性大事化小,咱们先洞房吧!”
在某方面分外迟钝的苏锦奇迹般地领会了他的意思,慌忙地伸出一只手抵住他胸膛:“不、不行!你才刚解了毒,身上经脉还需时间调理,怎么能乱来……”
他话说得义正言辞,抵抗却云淡风轻。
唐青崖一笑,看出此人但逢花前月下,意志力就格外薄弱,于是覆上了他撑在自己胸口的手,引到唇边,含了进去。
唐青崖还有些低烧,口中热得很,甫一被他唇舌舔上手指,苏锦险些就溃不成军了。他的理智还有最后一点老弱残兵坚守着,连忙撤出来,刚要说话,大约唐青崖发现他又想反抗,径直俯下身,把他还没说出口的句子堵了个结结实实。
苏锦只觉彻底没法了,他半睁着眼,感觉身上压着一个人的重量却也不太难受,不自禁地伸手抚蹭唐青崖腰侧,有一股快意自丹田升起,却不知如何发泄。
他越发的力道大了,唐青崖被他揉得有些不快,捏着苏锦的脸,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待会儿就舒服了,别急,你先喊我声哥……”
正要哄骗着占了他便宜,唐青崖却突然感觉哪个穴位被人点了,一阵浓重的困意袭来,还没反应过,整个人腰身一软。
苏锦揉了揉被他吹得发痒的耳朵,头疼无比地把手指从他睡穴上移开。
这人给点阳光就灿烂,身子还没好全就要胡闹。
苏锦把他重新挪到被窝中,四角掖得紧了,从耳朵尖到脖子地红透了,几乎冒出热气来。他坐在床上,暧昧不清的气息尚未散去,未经人事的年轻身体到底因为刚才的一通胡闹有了变化。
苏锦突然掀开被子下床,飞也似的跑出去。
院中夜色清凉如水,他坐在石凳上,半晌后把脚一起放了上来,缩成一个团。
然后陷入了后知后觉的悔不当初中。
☆、第四十九章
又是一个美好清晨,顾霜迟伸个懒腰,听到自己的骨头拧巴了一声,感叹了句的确年纪大了,不再是以前那般在会稽山上蹦跶三天三夜都不会累的时候。
他在屋中洗了头发,披着湿漉漉的,就要去院里走两步。
甫一迈出屋门,顾霜迟惊了片刻——
苏锦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盘在石凳上,表情无限的扭曲。他仿佛呆了一夜,额发惹了露水,而仔细一看,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总不会是爬起来练武。
顾霜迟的好奇心冒了个尖就压不下去了,他故作正经地往苏锦对面石凳上一坐,刚要问他怎么回事,一瞥之下突然看见这人衣襟处搭着一条发带。
苏锦和阳明洞天的所有人一样,有着某种执着的艰苦朴素精神,衣着整洁干净即可,中衣破了补丁也能继续穿下去,平日用以束发的带子更加简洁,样式也没那么多花,可眼下这条发带不仅是十分纯正的天青色,上面还隐约有银线绣出的云纹——他用脚趾头都知道这是谁的所有物。
顾霜迟牙疼了片刻,顿时看穿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昨天唐青崖又跟你作死?”
他所言的“作死”其实非常含蓄了,总不能旁人床笫间的私事拿出来开玩笑。可这发带实在太暧昧,于是顾霜迟折了个中,委婉地问出来。
苏锦如梦初醒,条件反射地摇头:“没有,他……他睡了。”
千回百转,还不如不解释,顾霜迟一挑眉,露出个非常理解的笑,大发慈悲地伸手拍了拍苏锦的肩:“好好儿的。”
苏锦:“?”
他满脸无辜加疑惑,顾霜迟皱了皱眉,心想这可不是被打趣该有的表情,肃然地收手咳了一声,马后炮道:“不过现在他毒刚解了,体虚,你们晚上折腾轻一点为上,最好先停几天,万一伤到哪里……”
苏锦再不谙世事也懂了他言下之意,慌忙跳起来,活像踩了个炮仗似的道:“不不不,师兄,我……不是——我没折腾他!”
万变不离其宗地解释清楚,苏锦先大红脸了。
顾霜迟看他表情仿佛还带着某种遗憾,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接着装作没事人似的踱步去了。苏锦在原地站成一根顶天立地的木桩,仔细回味了刚才两个人气氛诡异的对话,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他懊恼地蹲在院中,揪了把自己的头发。
这日唐青崖睡醒,觉得顾霜迟看自己的目光仿佛突然间变了种情绪,老带着若有似无的打量,看得人怪不舒服的。
但他到底没多想,一心纠结前一夜被苏锦点了睡穴的事,方才醒转,立刻气势汹汹地朝苏锦杀过去:“你说了不算计我的,我看你翅膀硬了……”
苏锦自知理亏,不闪不避地任他□□,间或拣点他爱听的说道:“我错了,以后不会……我都是为你好么,这个也不急在一时……啊!青崖,你轻点打,回头自己手疼!”
他说完这句,两个人都愣了。
唐青崖皱眉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我没用力啊。”
苏锦肩上被他拍了一掌的地方隐隐作痛,这才道:“你……你功力恢复了五六成,刚才又气急了,肯定用了力的。”
唐青崖:“……”
只手足无措了须臾,他突然又是一掌拍向苏锦。这次使了十成的力,被苏锦轻描淡写地化解过,唐青崖颤抖道:“顾霜迟真有办法让我功力回来?”
苏锦道:“根本就没有彻底被化去。”他遂将前一天顾霜迟所言解释了一遍,只是他到底也转述为主,一些地方说得不清不楚,可好在唐青崖一点就透,不可思议地轻微运功,感觉内里生机勃勃。
他以为能捡回一条命已是十分满足,却不想额外枯木回春,一时连话都说不出。
苏锦拿出《归元心经》给他推过去:“这卷心法是昆仑秘术,也是《人间世》最正统的一部分传承。雁南度说,可以强身健体,又是纯阳的功夫,和凌霄诀颇为相似,应该可助你修行,试一试?”
唐青崖速度极快地翻过那篇章,语无伦次道:“当真……当真都能回来?”
苏锦笑了笑,将他一缕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去,温柔道:“一定能的,我不是许过愿么,要你的烦心事都消失不见。”
唐青崖原本还剩下的那点郁结立时春风化雨般没了踪影,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刚要说些什么,顾霜迟面色不善地从一间房屋内探出头来:
“苏锦,你过来一下。”
没来得及说的情话变作一个不耐烦的白眼,苏锦见他这样,无奈地又捏了把唐青崖的脸,留下句“多吃点饭”便匆匆过去。唐青崖待在原地,无聊了一会儿,头一回没有理在他脚边蹭着撒娇的小奶猫,翻开了《归元心经》。
苏锦那边进了顾霜迟的小型藏书阁,此间多是他自己的著作,也有四处搜罗的各类药典与秘籍,几乎就是一个读书人为之倾倒的世界。
此时顾霜迟坐在其中,见苏锦进来,扔给他一本手掌大的小册子,简明扼要道:“拿去看,好好学,别丢脸。”
苏锦不明所以,径直打开。那小册子只有寥寥十几页,当中绘着生动的插画,旁边附有文字,乍一看仿佛小孩子看的话本。
而苏锦刚看清其中一页的图,立刻涨红了脸,“啪”地一声合上那册子:“顾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顾霜迟表情动作无一不正经道:“这是我年轻时路过一处烟花场顺手拿的,画儿挺清晰,注解也详细,适合你。总要有这一步的,不必谢我。对了,你得躲着点唐青崖看,不然被他发现可能会在我这儿放一把火。”
他严肃得仿佛不是在说些奇怪的话,反倒像交代旁的事。
苏锦看了他好几眼,接着含糊地应了句,把那小册子往怀里一揣,接着若无其事地往外走了。顾霜迟刮目相看,心道这小子还挺镇定,下一刻便径直崩塌了——
苏锦同手同脚地往外走了一步,被门槛绊得摔了个狗啃泥。
后来也不知他如何给唐青崖解释那脸上的擦伤的,两人自唐青崖好了之后理所当然地住到了一起。南岭回春,不过二月二龙抬头,早晚的寒冷都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春风拂面,山顶上雪化了,溪流叮咚地淌过药田。
唐青崖一心一意地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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