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姝》第113章


可眼下这紧要关头却也不容她思虑太多。
公子扶苏抱着姜妙之进了上院,而后直奔正屋走去,可走至正屋外却是有些发愣,望着正屋的两扇木门一动也不动,桑芷跟在身后见他如此,不禁狐疑,问:“公子怎么了?”
公子扶苏有些晃神,而今回过神来却是微微顿了顿,并未抱着姜妙之进正屋,反而是抱着她进了东次间。
彼时姜妙之的下裙已被鲜血浸得通红一片,血也在慢慢的滴下来,足可知她腿上的伤口定是又裂开了,且经过适才仓促逃走,只怕伤口裂开得越来越大了。
姜妙之却是始终忍着没有说。
公子扶苏抱她进屋,桑芷陡然望见地上有血迹,慌张道:“公子!姑娘腿上的血都滴下来了!”
公子扶苏看了地上的血迹一眼,又看了姜妙之的下裙一眼,想到一开始只不过是渗出些血来,而今这血竟是愈发多了,心知定是自己太不小心,才叫她的伤口裂开,顿时倍感愧疚。
又见地上的血迹是从院中一直拖到屋子里的,赶紧道:“你快去把地上的血迹都清了,免得叫姜岐沿着血迹跟来。”
“诺。”
桑芷将手里头的衣物药材都放下,随即带上门出去。
公子扶苏将姜妙之放在床榻上,而后立马掀开她的下裙,姜妙之一屁股坐下来,陡然见他这样,自是一惊,连忙又将裙子放下去遮住小腿,攥紧了裙角略带戒备的看着公子扶苏,问道:“你……你干什么……”
“我……我……”公子扶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适才之举太过简单粗暴,这也不怪她会有所防备,再说,姑娘家在乎名节,防备也是必要的,“我看看你的伤。”
“哦,”姜妙之应了一声,而后竟是自己掀开下裙,言道:“那你看吧。”
公子扶苏见她这般,不免有些发愣,想着她居然就这么把裙子掀开让他看了,姑娘家难道不在乎自己的名节?还是……还是因为眼前人是他?
想到这儿,还是有些窃喜的。
公子扶苏望见她腿上包扎的纱布已被完全浸染,看着当真是有些怵目惊心,赶紧小心翼翼的为她拆了这纱布,而后又望见她小腿上这一指长的伤口已经完全裂开,自是倍感揪心,言道:“都怨我,太不小心。”
姜妙之道:“不怨你,是我自己从床上滚下来碰到了。”
公子扶苏悉心为她擦拭了腿上的血迹,而后在伤口上洒了金疮药,待止住了血,便取来干净的纱布再为她包扎上。
叮嘱道:“这些日子,你就乖乖的躺在床上,哪儿也不要去,也不要乱动。”
姜妙之点点头。
伤口已包扎好,公子扶苏微微抬眼,却无意望见她裸露在外的大白腿,忽然有些尴尬,却还是盯着不移开目光。
姜妙之见他脸色有些泛红,当即将下裙又放下,而后道:“我的腿好看么?居然还脸红了。”
公子扶苏有些晃神,这下反应过来,却并不躲避,回道:“好看才脸红。”
姜妙之笑了笑,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公子扶苏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温柔的唤:“妙之。”
“嗯?”姜妙之看着他,静待下文,可他却只是凝着他,不言也不语。
姜妙之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什么事?”
公子扶苏问道:“倘若适才为你处理伤口的是蒙恬,你是不是也会像刚才那样放得开?”
姜妙之微微一愣,听他这话,怎么像是在吃醋一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如今是伤患,你是大夫,你要帮我处理伤口,我自然得让你看,难不成我还要扭扭捏捏的不让你看么?这种事情,换作是谁都一样。”
兴许是因为现代女人的开放,所以压根儿就不在乎这些。
公子扶苏听了却是淡淡一笑,并未言语。
这时桑芷推门进屋来,唤:“公子。”
公子扶苏转头看着她,问道:“处理干净了?”
“是,奴婢沿着血迹一路走到头,都处理干净了。”
公子扶苏想了想,又道:“你去请位女大夫来,替妙之看看,她腿上的伤,可不要留疤了才好。”
“诺,”桑芷又转身出去。
她前脚出去,后脚灌童亦是找过来,神色匆忙,似乎有话要同公子扶苏说,唤道一声“公子”,却见姜妙之在这儿,不便直言,便走来同他一番耳语,言道:“陛下回咸阳,现下距城外三十里,公子还需率群臣前去迎接。”
公子扶苏听罢微微蹙眉,而后便应道:“知道了。”
随即站起身来,与姜妙之道:“妙之,你且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姜岐离开这儿。”
姜妙之点点头,他这便带着灌童走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惊险() 
公子扶苏带着灌童走出东次间,走至院中,却偏偏又停下来,看了正屋紧闭的屋门一眼,而后方才离开。
秦始皇回咸阳,他身为涨工资,需得率领群臣前去城门口迎接,此事事态紧急,实在不容有分毫耽搁,公子扶苏带着灌童出了上院,本该直接离开将军府,却偏偏又去了雎园找蒙恬。
“蒙卿!”
“公子!”
彼时蒙恬正要出门,正巧走到雎园的拱门外与公子扶苏遇上,二人碰了面,蒙恬道:“公子,微臣正要找你。”
公子扶苏问:“什么事?”
蒙恬道:“适才蒙毅差人来报,说陛下今日回咸阳,而今已距城外不远。”
公子扶苏道:“我来找你,也正为此事,还有,而今你侄儿姜衍住在你府上,莫让他发现妙之也在此。”
蒙恬微微一愣,言道:“可微臣安排你他住在灵均院东厢,现如今妙之住在西厢,即便她整日不出门,怕是也瞒不了多久。”
“所以……”公子扶苏顿了顿,言道:“所以我适才把妙之送到上院去了。”
蒙恬愣住,怔怔道:“上院……”
灌童见气氛凝重,急忙打破,言道:“公子,将军,咱们还得前去迎接陛下回朝,此事可耽误不得!”
公子扶苏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
说罢便转身走了,灌童紧随其后,蒙恬顿了顿,而后也跟着离开。
彼时桑芷已出了将军府,正往西边去,走了几步远,脚底下突然砸来一块石头,桑芷低头看了一眼落在脚前的石头,第一反应便是高阳恭,于是往墙角一看,果然望见高阳恭站在那里。
她便也走至墙角暗处,对着高阳恭福身:“高阳公子。”
高阳恭看着她,问道:“我接到义父密函,说陛下已经回咸阳,如今已到了城外不远,义父也跟着回来,你有没有从淳于妙之口中撬出公子衍的下落?”
桑芷略带愁容,轻叹一声,言道:“且不说淳于妙之不信任我,就算她信任我,恐怕也不会轻易告诉我这些秘密,事关公子衍的生死,倘若她当真与公子衍交情匪浅,想必就算是汀月问她了,她也不会说。”
高阳恭道:“义父今日回咸阳,他若知道公子扶苏已对你起了疑心,定不会再留着你,你怕是也难逃一死,他为公子衍的事烦心已久,倘若你能打探到公子衍的下落,也算是将功折罪,桑芷,你可得抓紧了!”
桑芷愈发焦躁,愠怒道:“可淳于妙之嘴硬得很,我压根儿就打探不到什么,还不如一刀把她给杀了!”
“不可!”高阳恭听言当即出声训斥,桑芷向来多疑,加之本就怀疑高阳恭与淳于妙之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而今又见高阳恭这一副紧张的样子,自然更是狐疑,问道:“公子紧张什么?”
高阳恭见她这般,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可转念一想,他是主子,而她不过就是个下属,他为什么要紧张。
于是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在试探我?”
果然,这个桑芷是吃硬不吃软的,见高阳恭与她冷脸,这态度顿时好起来了,连忙道:“奴婢不敢。”
高阳恭冷哼一声,而后言道:“现如今公子衍来去无踪,身份隐秘,淳于妙之知道他的行踪,倘若你就这么把她给杀了,你还指望着从哪儿打探公子衍的下落?”
桑芷低头,应允道:“公子教训得是,奴婢适才也是一时情急,才口出狂言。”
她说罢,忽然顿了顿,继而又道:“不过……奴婢怕是伺候不了淳于妙之了。”
高阳恭微微一愣,当即问道:“此话怎讲?”
桑芷道:“现如今淳于妙之住在将军府养伤,几次唆使她的丫鬟汀月设计,要淳于妙绣和姜岐误以为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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