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麦》第252章


刘秀在利用所有同事,很聪明,但是,很多人都自以为刘秀对自己最好,这样做的好处是,能让所有人为刘秀死心塌地地服务,可是,这样哄骗的结果就怕都在一起共事,都是宠臣必然会争个高低,看谁最受宠。
金莲帮助刘秀打扫卫生,房间里还有卫生间里,都是金莲在负责,包括倒垃圾,更换新的垃圾袋,这些小事,均由金莲做。金莲也乐此不疲,她不觉得羞耻和被别人看不起,倒觉得她是得宠的,因别人没有这项殊荣。
当一个人将羞耻的事当成可以称颂的事,把耻辱当成光荣,那么,这个人的价值观已经扭曲,甚至不知道如何做人了。
事实上,这是一个非常荒谬的世代,不知道会不会让一部分人失去本真,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人,而他自己浑然不觉,反而认为是绝妙的事。
当一个奴才从主人那出来,在众奴才面前喊道:“太好了太好了,主人终于跟我这个下等奴才说话了。”
因为主人只对高级奴才说话,这下等奴才如此骄傲,只是因为人家跟他说话了。众奴才赶紧问道:“说什么话了?快点告诉我们吧!”
他说:“主人说‘滚超级特种兵系统!’”
众奴才一哄而散,只留那个倒霉的奴才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想到死,都想不出来错在什么地方。这奴才就是金莲。
当然,春燕是高级奴才,高级奴才一般被主人充分利用,吸干榨尽其精髓,否则不会罢休。
春燕聪明,做项目无人能敌,有了春燕,机构能运转多年,没有春燕,机构就会逐渐走下坡路。当然,不是春燕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同事的功劳,但是,因春燕很会表功,领导对春燕自然更加熟悉些。
早晨忙碌,几个人装作虔诚,开始读《圣经》,至于读没读进去,不知道,做做样子罢了,从经常读经的人来看,他们就是一个法利赛人,站在十字路口祷告,给别人看,他们有多虔诚,实际上心里充满了男盗女娼。
这个世界的王总是很诡异,他总是装作光明的天使,很容易迷惑人。他们在下去吃早饭之前,会在客厅里坐一坐,然后才下楼。
当然,德志在最后,他即便憋得难受,也要坚持。
一般来说,德志给人的印象,争取做到,为别人着想,不会轻易去争抢什么利益,只有当别人不要了利益,才会去要。
看起来,德志有些懦弱,实际上他不是懦弱,而是想争取实践出圣经的原则,哪怕对圣经原则很不懂,很有些疑问,但在爱的遮盖下,一切都变得简单。
早餐德志首选热干面,这是江城人的习惯。小吃,越简单越好,免得因为吃,占用了早晨大好的光阴,使人没有时间再做别的事。
吃过早饭,德志回到宿舍,没过多久,约翰来了,他带领大家做了回顾,然后开始讲解新课题,当然,按照西方的培训模式,需要大家的参与,这样才能发挥大家的主观能动性,在培训的过程中,就能明白这个道理。免得课后再去啃那些笔记本或者资料。
一般来说,人们在培训过程中努力记笔记的人,课后是从来不看笔记的。
德志就是,以前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时候,经常做一些笔记,练就了快速记录的本事,到了这个慈善机构上班,自然也带着一些以前的职业习惯,就没有想到要课后看笔记,除非要写工作报告的时候,才勉强去看看。
要知道,这个机构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机构,写报告不能全写事实,如果写的全是事实,恐怕就有问题,最快的反应是,不行,要重写。如果再全写事实,还是通过不了,仍要求重写。大家参看那些一次性通过的报告,发现假话连篇,结果就能过,实话实说的,却屡屡受挫,无法通过,只有重写。如此三番,弄了几次,结果,人人都学会了圆滑,写报告,就多多灌水,灌水的报告才能通过。
德志开始不愿灌水,结果总是挨批,为了麻烦,或者为了迎合领导的口味儿,她宁愿相信谎言,也不相信事实,像春燕、金莲、余哥、尹懋之流,已经摸透了刘秀、齐老师的脾气性格,自然游刃有余。
可怜德志不行,还是老老实实的样子,结果总是挨批。德志挨批多了,自然变得越发迟钝。刘秀常说德志单纯,实际上就是蠢笨,不知道拐弯。
中午,继续吃送上来的饭菜,同样,实行的制度是自助餐的制度,谁吃多少,就尽量吃,争取让人人都吃饱饭、不挨饿,否则,真的很难做到天下太平。
饭后,开始休息,休息就是聊天,约翰不去宾馆,今天培训完,他就离开,香港办公室那边已经定好机票,约翰准备直接到新加坡。
下午的培训,基本是回顾以前的知识,德志很清楚,这是西方教育和东方特别是中国教育的不同。西方教育,重在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东方教育,重在灌输知识,没有独创性,没有新颖的东西,总是吃人家的剩饭。
所以说,中国近现代,培养了很多记忆的机器,知识的传递管道,但是对于创新,基本上是空白龙啸沧海。没有诺贝尔物理、化学、生物等奖项,属于正常,如若改变教育观念,将灌输式的奴才教育,改变成主观的自主教育,那要好得多。
培训终于结束,约翰做了总结,因为涉及到很多关于专业知识,像春燕和金莲之流,已经非常吃力,包括刘秀齐老师和芭比,更是对专业水利知识一窍不通。
约翰十分感谢大家这两天耐心听他的讲课,如果有问题,可以写信,相互探讨。
大家有些依依不舍,金莲开始哭起来,她边哭边说:“对不起,约翰先生,我们都是笨蛋,让你操心了。多多原谅!”
她说完,大家都感到不安,特别是自认为聪明的,经过金莲这么一说,还真的摸摸脑袋,看看自己是不是一个笨蛋。
约翰听不懂她说什么,看见她哭,不知所措,刘秀翻译,他才弄懂,然后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齐老师听不懂英语,刘秀翻译,那些英语中优美的词句,刘秀也显得有些吃力,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汉语来翻译。
只好走过去拍拍她的后背。
这个,德志看得出,金莲是在表演。那春燕见金莲哭了,她也跟着说话,然后用力挤出两滴清泪,去抽了一张纸,然后假意抹了抹眼睛,再猛地擤鼻子,弄出大声音,大动作,这一招比金莲更厉害,不同凡响。
大家果然被春燕滔滔不绝的控诉震惊,因她说的话,不像是忏悔、表功和内疚,反而更像表现自己独特,显得无比骄傲。因她从根本上看不起来自农村的金莲,总觉得金莲来自农村,又是残疾人,自己不行,还不承认,总是想千方设百计地来弥补自己的不足,扬长避短,让虚荣心占上风。
俩人的对决非常有趣儿,德志看得很过瘾。
尹懋说:“约翰机票已经定好了,如果不走,恐怕损失更多。如果大家真的舍不得约翰,就把约翰先生交给的知识给记住,在项目点给用出来,这是对约翰最大的感谢和纪念。”
尹懋这一席话说出口,大家拍起手来,大家都觉得他说得好。约翰不懂,刘秀翻译给他听,他朝尹懋竖起大拇指,说:“顾得,顾得!”
尹懋不懂,心想,为何不说“要得,要得?”
毕竟约翰是外国人,不是外省人,说“要得要得”一般是四川人,这是方言使然。
约翰说:“现在我们语言不通,彼此说话都听不懂,希望将来我们在乐园,相互对话,说话都听得懂。”
刘秀翻译完这些话,大家鼓起掌来,其实,德志也略略听得懂约翰说的,但不好意思卖弄知识,只好作罢。
看来,老外并非宣传的那么坏,应该说,要是中国人坏起来,比老外要坏很多倍。
大家假惺惺地说话,德志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可又不能说什么,老外这次来,以后可能就不会来了。据约翰说,他去过上海,对中国的印象,只是停留在对上海的印象,至于内地,他第一次来,也会是最后一次来。
他这样一说,大家更加伤感,但生离死别,本是人间常见之物,何况面对的是蓝眼珠白皮肤的老外呢!
约翰告辞,大家起身相送,至于是谁送,还要看谁有资格。数来数去,当然还是刘秀。余哥要帮他提背包,他赶紧拒绝。
刘秀解释说,老外独立精神很强,自己能做的事,绝对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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