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罪录》第48章


沈星繁出其安静,就那样在她怀里趴着,过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却又装作无所谓的语气,说道:“什么嘛,我就知道过去是早晚都要找上门的。”
沈星繁是孤儿,从记事起就待在福利院。福利院的条件也就那个样子,等长大了些,就更没人管,她开始跟着些社会上的人出去混。
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不过出去泡网吧、玩游戏,总需要钱。在那时那些杂志社的人找上门来,说拍几张照片,就可以给她几百块钱。
几百块钱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意味着可以在网吧跟着那群“朋友”玩上一个月,当时根本没人教她正确的人生观,她在的层次就是那样的,她接触的人、生活环境无非如此,混乱、随便,所以她很痛快地答应了。
这样的事情她做过几次。生计而已,没什么对与错。
如果没遇到沈溪寒的话,她大概会自然而然地成长为和身边那些人一样的人。
但是她遇到了沈溪寒。
那时她在网吧玩游戏,沈溪寒从她身后走过去,因为键盘声停了一秒,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意识形态和操作都不错,”评价完之后他看了看这个邋遢落魄的小女孩儿,“计算机很有意思的,你看着挺有天分,不要浪费。”
“你管我。”沈星繁当时只觉得这个人和自己完全不同,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同,但就是完完全全不一样,从衣服到表情,甚至每一根头发丝儿,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于这样的沈溪寒,她既向往好奇,又下意识地厌恶想逃避。
所以明明那个人的表情很温和,她却偏要恶狠狠地说话反驳他。
“嗯。”沈溪寒应了一声,也没说别的。
沈星繁听到后面没声音,以为他走了,关了游戏,启动了一个后台程序,她自己做的一个小软件,说不上是开挂,但是给游戏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自己做的?”沈溪寒忽然又开口。
吓得沈星繁一个哆嗦,两手捂住屏幕:“你干嘛啊你!”
“你在这儿这么玩,家里大人不管你吗?”
“我家里没大人,孤儿,没见过啊?”
那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的,对于一切善意都会抵触,恶劣暴躁如同一只小兽。其实所有的孩子都应该接受一点爱,被温暖过才会越变越好,越变越好,等到他们长大了,才懂得去爱别人。
沈溪寒犹豫了一下,然后跟她说:“那你跟我走吧。”
那时他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尚有天分,不该浪费。
沈星繁十四岁那年,终于有了一个家。
沈溪寒其实也不过二十出头,自己也是个半大孩子,却努力学着照顾她。他以前生活敷衍,如今重新来过,做饭也肯认真去学,每天早上早起做饭,还遛狗一样定点带沈星繁出去跑步,沈星繁日日生无可恋,不到一个月,被沈溪寒养的珠圆玉润,憨态可掬。
沈溪寒给她改了名字,随他姓,姓沈,名星繁。
沈星繁最开始只觉得这名字好听,后来才发现,两人名字平仄竟完全相同。
“从此你就是我的姑娘,没有能再欺负你。”
沈溪寒给她请了家教补课,然后又托关系、黑系统,硬是把她塞进了一所高中里。她从此过上了正常的、安稳的生活。
她和叶辰他们不一样,他们自小家境优渥,正正常常长到现在,而沈星繁是有一个人,竭力补给她所有的爱。
他们刚刚生活在一起时其实摩擦很多,沈星繁本就是只刺猬,沈溪寒虽然性格温和,但骨子里十分固执。
有一次沈星繁实在受不了每天补课这样规矩的生活,跑出去野,晚上十点多才回家。到家之后就发现只有客厅开着一盏灯,沈溪寒穿着衬衣、西裤坐在椅子上,微微低着头。
他什么也没说,但沈星繁却意识到,他是难过的,那情绪如窗上剪影绰绰,抓又抓不到,可是满目触及皆是。沈溪寒把冷掉的菜拿去厨房重新热,等她吃完饭后对她说:“你如果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可以走。只是你走了之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沈星繁唰的就哭了,她心里满满的都是眼泪,虽然想不清楚为什么,但是知道自己绝对、绝对不能离开沈溪寒。
很久以后她才想明白,大概是那个时候,那个懵懂的小女孩儿,已经隐约明白,这个世上,山穷水尽,碧落黄泉,也只有这一个人是真心对她好的。所以她纵然什么都不明白,也还是要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她一路跌跌撞撞,最后好歹也碰进大学。
然后有一天,沈溪寒失踪了。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逮住这一个人不放,非要跟在他后头追,”沈星繁抬头看人,她眼中似乎有泪,映着漫天星河,“叶辰,你怎么可能不爱那个从十四岁起就陪在你身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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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利刃14() 
杀死cassiopeia,韩冽动作顿了一下,他有正常人的痛感,cassiopeia之前的一枪射中他左胸腔下几寸的位置,刚才的突袭已经扯动伤口,并且他怀疑很可能带动那颗子弹在他血肉间游走了几分。
在动作停顿的片刻,身后的男人已经一个手刀劈向他脖颈,碍于小腿伤口,韩冽只能小幅度的闪避,肩部痛觉袭来,他微微踉跄了一下,然后转身屈腿膝盖顶人小腹,人的肋骨很脆弱,很容易被弄断。
骨裂的声音清晰,那个男人痛的喊了一声,手从腰后又掏出一把匕首,直刺向韩冽面门。韩冽俯身就地一滚,从cassiopeia手中夺过枪,躺在地上,双手持枪,自下而上,一枪射出。
子弹在眉心钻出血洞,男人双目怒瞪,也只能不甘倒下。
韩冽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失血导致目盲,他开始间歇性的看不清东西,然后他抬手捂住伤口,很轻地、很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单手撑地站起,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一一跨过他们,捡起地上自己的手机,手机被cassiopeia彻底击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块废铁。他记得最后一个电话是池寻打来的,可惜他接不到了。
舔了一下嘴唇,拿着枪将屋子再次检查了一遍。
最后他停在cassiopeia面前,这个女人在丧失生气之后,终于显现出了本来面目,她似乎像一个演员,能表现出任何想扮演的表情,伪装对她来说就像是化妆,她可以扮作十六岁的少女,也可以变回那个妖娆的女人,韩冽对她不感兴趣,但很想知道,这样一个人物背后,藏的究竟是什么。
然后他转身,推门出去。风雪在瞬间将他裹住,24小时的电台现在正在播放新闻,寒流袭来,本市今夜温度急降,暴雪将持续二十四小时,雪量不断增大。
韩冽对此并不知情,雪花被睫毛拦截,他按下钥匙,车灯在前方亮起,灯光穿过漫天飞舞的雪花,看上去就像隔着浓雾一般。
积雪已经有些厚,踩上去没过鞋子,韩冽步伐愈加拖沓,而后终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将钥匙插入,打开暖气,韩冽启动车子,未及车辆有反应,便趴在方向盘上昏迷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白雪依旧洋洋洒洒。车内温暖如春,音箱放着肖邦的19号a小调圆舞曲。
这大概是肖邦最简洁的一首曲子。
“简洁是智慧的灵魂,冗长是肤浅的藻饰。”
池寻笑起来,歪着脑袋斜了他一眼,“莎士比亚。”
他穿了件杏色的套头衫,靠了个黑白条纹的抱枕斜在副驾上,看上去暖意融融的。韩冽醒来之前,他正在看一本厚皮的charles/nash/and/siddhartha/sen的topology/ary/for/
“这个年纪学物理,晚了点吧?”
“我这不是怕跟不上叶大物理学家的思路嘛。”池寻懒洋洋的翻着书,车窗外白雪纷飞,那冷意好像丝毫透不进来,一瞬间韩冽只觉得现世安稳,何惧流年。
“你当初为什么要学心理学?”
池寻乐的一双眼睛勾起来,韩冽瞟一眼就知道,这人肯定又要开始扯谎,他们俩认识二十多年,池寻眨一下眼睛韩冽都知道他有什么心思。
“我吧当时就是担心你啊,你看你,整天一副面瘫脸,什么情绪都没有,啧,说你没点儿心理疾病谁信啊,当然了,这年头,心理没点儿毛病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不过你吧你这人,就算生病了也不会跟人说的,我想着,咱们俩怎么着也算是朋友,那我就辛苦点儿,替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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