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草萋萋》第127章


过的事负责。
郑秀这是第一次铁了心要对付一个女人,她跟他无冤无仇,但是,她做的事已经超越了他的底线。那可是神武威扬啊,那是大周军中不可战胜的神话。身为军人,郑秀只可惜出生晚了些,他刚到军中时日无多,神武威扬便解散了。那个时候,多少年轻的战士以进入神武威扬为目标啊!
郑秀接受不了他们这样的结局:不是光荣的牺牲在对敌的战场上,而是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光彩的死在刺杀现场。
皇上接到了郑秀厚厚的一本折子,不仅有这次的事情,还有大理寺一名狱卒关于卫国公夫人假传圣旨的口供,还有一大捆案发现场搜来的特制长箭,更是在最后强烈要求皇上严查卫国公府。皇上也震惊了。
神武威扬,他听说过,但没见过。如果郑秀所言属实,老卫国公公器私用,现任卫国公夫妻隐瞒不报,都是不小的罪名。武将世家不是不可以留些私兵,可也要有个限度啊。就搜集回来的死尸都有近百,府中还藏着多少?个个神勇精悍,比殿前侍卫还厉害,你留这么些人什么意思?
这有些触及到皇上敏感的神经了。
柳公公传旨,白钧跟随,众侍卫浩浩荡荡去了卫国公府。
卫国公陈平出来接旨,柳公公奇道:“夫人呢,她怎么不在?”
陈平苦笑一声:“夫人她,不适合接旨。”
柳公公和白钧对视一眼,不适合?“夫人她,身体有恙?”
陈平点头:“算是吧。”
柳公公昂着头,有些桀骜道:“圣旨是她想接就接,想不接就不接的吗?只要没咽气,就得接!”这话相当不客气了。陈平却没有恼怒,看着柳公公,今日来的这许多人,一看就不是只传旨这么简单。再说方程做的那些事,就算事前不知道,事后才也能猜出来。皇上能忍到今天也是难得,他谁也不怪,谁也不怨。“内子就在后院,柳公公请随我来。”说完在前面引路。
后宅白钧本不该进去的,但今天特殊,他便跟着柳公公一起进去了。
还没到地方,便隐约传来一个女人的狂笑,还喊着什么话,听不清楚。柳公公看向陈平,见他低着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心头一动,莫非这就是要带他们去看的……
几人停在一个气派的大院外,隔着不高的院墙,里面的声响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哈哈哈,死了,死了,都死了……我就不信,你还能不死,哈哈……都死吧……”声音凄厉又尖锐,但这声音,有些耳熟。
柳公公和白钧,难以置信的看向陈平,陈平点点头,没有羞愧,没有沮丧,像是承认自己犯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错般,只是低着头,没有话说。
两人绕到门口处,除了守着门口的几个粗壮仆妇,还有一道结实的栅栏,将门口牢牢地挡住。只见院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一边溜达着,一边又笑又叫的。白钧眼睛比柳公公好使,只看两眼就惊悚的叫起来:‘国公夫人!’
“什么?”柳公公像是没听清又像是没听明白,“你说这是谁?”
白钧震惊中没有回答,这话不答也一样,柳公公年纪不大,眼睛也好使的很。这可是堂堂正正的正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的,这夫人虽狼狈,但看服饰,绝对是贵人……那么,她是谁,还用再多想吗?
这真是,物极必反啊!
二人看向卫国公,希望他给出个解释。皇上要问罪的是一个人,起码得是清醒额吧,这样还怎么问?
陈平不怕丢脸,已经再没什么可丢了。人到中年,先是白头人送黑头人,再是发妻疯癫,眼看着皇上还有事要说,肯定也不是好事,还有什么好怕的!
“几日之前一个夜晚,下人们突然来报,说夫人有些不好。”陈平一顿,“为了安澜公主我已经把她软禁在这个院里,我住在书房。我听说了,忙过来看,却见除了她已经癫狂,喊着什么‘不可能,她跑不了’,不知道说的是谁,我带人去安抚她,她就像不认识我一样,只是发了狂的大喊大叫,谁也不认得了……”
第一百零七章 卫国公府() 
还有一些事,陈平暂时不会说,除非真的瞒不住。他不会说,在下人们去找他之前,已经有一个黑衣人找过他。那人刚一出现,陈平还以为是刺客,差点喊出来。没想到那人却跪在地上,说他是神武威扬的人。神武威扬的人,陈平自然不陌生,他手上就有。此人陌生,他以为是二弟陈寻手下的,没想到他的话更让他惊奇,他居然是妻子手下的!
他竟然不知,父亲将神武威扬分成三部分,他一直以为只有他和二弟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更伤心的事,妻子竟然瞒了他这么多年!
他并不十分在意父亲将这么重要的队伍留给妻子,他介意的是,他对妻子推心置腹,甚至言听计从,妻子却从来没有同等的信任他!
可是,来人后面的话让他顾不上介意这些小小的不满,他说,夫人派他们倾尽全力截杀安澜公主,但是死伤过半,并未成功,安澜公主不知去向。
说到这里,陈平还稳得住,妻子对萧氏母女的怨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有这样的“凶器“在手,她不用倒奇怪了。
然后来人又说,他把这些都汇报给夫人,但是夫人失望至极,控制不住情绪,有些异常,像是要疯癫了,请国公过去看看。
陈平还记得自己挥挥手让来人离去,他腿有些软,怕站不住失态,所以需要自己一个人冷静片刻。
方程的偏执,他的领教自然最深。开始是甘之如饴,觉得对待女人就该宠着,纵着,再后来发现,顺从已经成为习惯,再想改已经晚了。不过这没关系,他并不在意。他还是很喜欢她的,只要她高兴就好。
原来,是这样……
“国公爷,这可如何是好?”柳公公问着,拿一个疯子交差,他做不出这么丢脸的事。
陈平:“公公要传旨,就传给我吧,夫人是接不了了。”
白钧出声道:“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给夫人治病要紧,不如奏请皇上,指派御医来给夫人诊脉,说不定还能治好呢?”想装疯,门都没有!
陈平自然能猜到白钧的意思,不过他已经无力反驳,也没必要。说道:“好,那就麻烦柳公公和白统领向皇上讨个人情,被内子请个太医来。”
可是这旨还传不传,算了,人都这样了,传给谁啊。柳公公自作主张道:“好,那我们这就回宫禀报皇上,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送公公。”陈平行了个礼。
“什么,疯了!”皇上听到回报,惊得站了起来,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那样强横的一个人,说疯就疯了?
白钧道:“皇上,微臣之见,不如请太医上门诊治,以示皇恩浩荡。”当然怀疑人家装疯这样的话是不好说的,但皇上可以自己体会啊。
柳公公没那么多顾忌,卫国公夫人屡次冒犯天颜,他早看她不顺眼了。“皇上,您这刚要请她来问话,她就疯了,是不是太巧了?”就差直白的说出装疯二字。
皇上也思量着,那么样的一个女人,会丢弃尊严装疯卖傻只为保命?不大可能。说不定是真疯了。她被心里的仇恨压了二十年,旧仇未了又添新仇,偏用尽全力还是没杀了安澜,一怒之下疯了也不是不可能。但,不可大意,太医还是要去的。当下,皇上叫柳公公领着太医院最厉害的两位老太医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几人恢复,是真疯了,谁也不认的,嘴来还喊着“死了,死了”的,这该是多大的仇啊,傻了都忘不了。
正主疯了,皇上只好传陈平进宫,将郑秀参奏的事项一一说给他知道。陈平已经不震惊了,这些事,他都不知道,但是,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他阻止不了她。他开始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一开始他的纵容,她会不会不会这么无法无天,但为时已晚。
陈平跪在地上,什么求情的话也说不出来。这些事,若不是皇上压着,不要说方程一人,他卫国公府怕只能抄家灭族了。不说别的,单是把神武威扬私自留为私兵就犯了大忌。虽然以当时老卫国公的面子,把这事给先帝说一声,先帝也定然不会驳回,但看皇上的意思,这事他是不知道的,那就不好办了。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军啊,又不是普通的护卫!
看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皇上看到只觉一阵心酸,都是那个不省心的败家娘们儿折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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