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易卷》第23章


那病弱公子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直到她绕过街尽头的转角。他看向神态各异却始终相随的五个男子,嘴角流露出几分失落:“倒是我献错了殷勤。”
他往前走了几步,拾起那掉落在地的面人,拂了拂灰,拢入袖中。
青蘋直到打完了三更才归来,一进门就看到静坐在窗前的人。她膝上盖着一条软巾,背上披着一条大氅,等了许久的模样。
青蘋单膝跪地,目光不自觉的放到她交握的手上,开口却是毫不相关的:“姑娘,天机阁的情报要三个人情,婢子允了。”
沈临安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青蘋措了措词:“沉碧谷第三代刑罚长老死在了北漠,第五派和第九派在争夺新的刑罚长老的归属。第六派和太子有交易,暗一部现在在做太子的暗卫。”
还真是一锅烂粥,煮的太久而煮粥人又想往不同的方向搅拌,时间久了,上面的就煮烂了,下面的就煮糊了,软趴趴的一锅,又想下点新米,他们也不怕煮的夹生。
沈临安点点头:“我知道了,飞月楼说什么时候动手?”有人花钱买她项上人头,飞月楼因着交情提前同知了一把,说只会出一次手。自古飞月楼杀手三次出手不成就会放弃任务,只出一次手,已经是天大的人情。
青蘋从簪中取出一小节铜管:“飞月楼主有话说。”
沈临安浅浅的应了:“放在桌上就好,你去吧。对了,明天雪姨娘有大动作,你去告诉三小姐,抓住机会。”
青蘋轻轻退下,将门板阖上。沈临安这才从桌上取来铜管,端详片刻,手上用力,只听一声细微的“咔嚓”响起,一条纸卷掉落出来。
沈临安对着月光慢看:“满月将亏,风声唳疾。”
沈府从一片寂静中醒来,妇人大声唤醒贪睡的小丫鬟,男人在牛马的声嘶中投喂草料,灶上的厨子急惶惶的切菜,把案板剁的发颤。
绿泱推门进屋,沈临安还坐在窗前,大氅上潮嗒嗒的,一摸就是淡淡的湖膻。
绿泱替她解下大氅:“姑娘,天明了。”沈临安从一夜的沉思中回复了精神:“嗯,睡吧。”
绿泱把她轻轻抱上床,掖了被子,又取了小凳坐在一旁。就这么静静坐了两个时辰,等沈临安额角冒出了冷汗,就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又叫了早就等候在外的絮影和蘋香进来梳洗。沈临安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用完了早膳,她就在屋子里静静雪姨娘的动作,不多时,就有消息一条条传来。
雪姨娘让人进了小祠堂,雪姨娘的人在大厨房的面粉里加了砒霜,雪姨娘让人把夹了纸条的旧衣服扔出府外,雪姨娘拎着大厨房送来的米糕去了碧云楼。
沈临安笑了:“去把那衣服直接送到该送的人手中,剩下的,就看你们三小姐怎么做了。”
沈府里仍是别无二致的清净平和,真正的暗流终究在难以触及的深深水底。
一方后宅也是一方战场,作战的人需得遵从其间规则,妄图动用不属于后宅的力量搅动这深渊,就要有面对的后果的准备。
她已经忍了许久了。
………
放出一只预备男主,这是他的第一场戏其实不是|||然而我就是让你去猜去猜不告诉你。什么?你不猜?那就当他第一次好啦。。
原来可爱的小天使是我的编编,这种莫名被爱的感觉真是如此幸福!
第二十一章 这不是更新;现在是了() 
用完了午膳,沈汝琳那里就有了消息她过去。
沈临安慢悠悠的往碧云楼去,顺便听青蘋给她讲述事情的进展。“雪姨娘把府中地图缝在了衣服的夹层中,还有一张写着小姐作息时间的时刻表。来取衣服的是永亲王府的一个粗使婆子的儿子,扮成了乞丐。拿到东西以后他去了半山寺,住持已经偷偷把人看住了。”
沈临安浅浅嗯了一声:“又要了我的作息时间,又要了沈府地图,想来最近几天要有不速之客来了。既然如此,护院们可以放个小假,不必紧张。”
青蘋应了,沈临安又问:“三小姐那里怎么样了?”
“中了药,照三小姐的话,怕是快死了。”
“哪有那么容易死,去叫医官过府。”
这样说着,已经到了碧云楼,三小姐的丫鬟新绿已经在门口等着,脸上倒是有焦急之色。
沈临安进了屋,也发觉似乎不大对劲,榻上的雪姨娘面如金纸,毫无血色,一看竟是命不久矣,空气中更是弥漫着难以消散的血腥味。
她有些奇怪,那么一小包砒霜混在一大缸面粉里,做成了糕点也就一点点,只吃一两块根本也不至于死掉,怎么她竟然成了这幅模样?她虽然奇怪,也不会慌了神,就看向坐在一旁的沈汝琳,那架势分明是让她解释。
沈汝琳黑着脸:“你看什么晦气死了,要知道会碰上这么个破事,我怎么也不会帮你!”她扁了扁嘴:“这个女人怕砒霜量不够,在茶水里也下了毒,本来量就不小了,这么一来,她先前吃的解药也失了效用。要是干干脆脆的死了也行,偏偏肚子里还揣了一个。”
沈汝琳皱着眉,用帕子捂了鼻子:“大的没死,小的死透了。”
沈临安这是真的讶异,她可是知道,沈霁从打回府就没去过她那里,这肚子又是什么时候揣上的?当然,什么时候怀上了并不,现在有更好玩的事情要做。
沈临安端起雪姨娘用过的茶杯嗅了嗅:“这可不是砒霜,吃再多的解药也是无用。”又嗅了嗅沈汝琳的:“真是有趣,这倒是砒霜了。”
一壶茶里居然出现了两种毒,沈临安也兴起了趣味:“我记得雪姨娘不是有一个从府外带进来的丫鬟?怎么这个时候却不见了?”
沈汝琳变了脸色:“她说要去请郎中。”看来是跑了。沈临安笑笑:“雪姨娘这是给谁干活?怎么到头来还要灭了口?”
沈汝琳想了想:“那个跑掉的丫鬟怎么办?要不要去追?”
沈临安把手伸进茶杯边缘蹭了蹭:“不必,不出几日就能在乱葬岗看到了也不一定?”她说着,把手指伸进嘴里吮了一下:“唔,这是九雀舌,西域的毒,我想可以查查这个小丫头的来历了。”
沈汝琳看她把手塞进嘴里也是嚇了一下,没好气的道:“就你能耐!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青蘋却在这个时候靠近沈临安,在她耳畔轻声道:“小乞丐已经死了。”
沈临安笑了回她:“若是。不出意外,就是明日。今晚你小心些,锁好门窗,不要出门。”
沈汝琳应了,嗡声嗡气的赶她走,又让她把雪姨娘也抬走。过了一会医官进了府,给雪姨娘看了,只说用药可以吊着一条命,能吊多久却是未可知。
沈府今天因为有个姨娘出了事,到了夜里也是灯火通明,折腾到了半夜,人都筋疲力竭,匆匆睡下,护院们也都休息了。
一时间竟是死水一般的寂静。
有两道黑影从水道沈府,偷偷登上月湖岛,潜入了一间柴房。两人中高大魁梧的一个将瘦削的一个抗在肩上,从柴房爬上屋顶,夜色中几个起落,就攀上了正房的屋檐。
他掀开一片瓦,往屋中丢了一丸药,等看到一阵青烟在屋中溢散,把瘦小的一个用绳子放了下去。又在屋顶上做起警戒来。
瘦削的一个轻手摸到床边,一边解着外袍的扣子,一边手就往床上摸。
远处有破空声突兀的响起,高大的男人回身抽剑打落袭来的箭,却在同时听得一声短促的惊叫。他骤然变色,往房间里看去,那个瘦削的男人已经横倒在地,屋子里仍一片安静。
这种诡异的安静让他心惊,突然而来的危机感让他从房顶上跃起,这才发现周围沉寂的夜色里竟然全是隐藏了的暗卫。他大惊失色,却是为时晚矣。
沈临安看着眼前已经死透了的男人,心里头有点烦躁,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扛打,她只是丢了一把飞镖就把他打成了筛子。学艺不精还学别人出来当什么夜行侠!害她白准备这么久,尽兴不了。
沈临安嫌弃的挥了挥手:“扔出去把,和那个一块送到乱葬岗,那个小乞丐估计也快到了。”
沈临安因为没有抓到活口抑郁了一下,很快就把这事忘到脑后,直到三天后青蘋满脸怪异的走进屋来。见她正在写字,青蘋胡乱的收了收桌上的宣纸:“姑娘。”
沈临安写完了一横,收了笔:“怎的了?”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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