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天成》第54章

轩辕澈摸摸他头顶毛绒绒的小帽子“去坤泰殿吃东西，你们去和云姐姐说再见。”
轩辕瑾和秦冽牵着手异口同声道“云姐姐再见。”
云清嫣伸手帮小团子轩辕瑾捻了一下凌乱的领口，温声道“再见。”
感受到头顶有些灼热的目光，她亦抬头淡淡道“雪天路滑，王爷小心。”
“好，”他眸中暗了又明“你也小心。”
片刻后，云鸾也起身带着她往德荣宫赴宴。
除夕夜的德荣宫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之乐声不绝于耳，宫中妃子和朝廷命妇乃至于官家小姐们都在德荣宫之中举杯同欢。
席间云鸾喝了不少酒，见她没什么醉意，云清嫣也跟着小酌了两杯。
投壶，行酒令，解灯谜，杂耍，相声，歌舞，席间各色节目皆是花样百出。
待到散宴时，众人面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醉意，云清嫣不胜酒力，面上亦是晕开两抹醉人的酡红来。
上马车时云鸾朝她狡黠一笑，竟无半点不舍，云清嫣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高兴。
回府后，云清嫣便径直回到自己院中，然而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云鸾就带着轩辕澈轩辕瑾还有秦冽出现在她院子中。
与之同来的，还有云鸾手中满满一大桶炮仗和烟花，云清嫣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轩辕澈打量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道“你喝酒了？”
“不多。”说完她自己就笑了，不知是不是酒的关系，她觉得自己莫名开心了起来“王爷也要来这儿放鞭炮吗？”
轩辕澈没有计较她话里若有似无的嘲讽和放肆，在廊下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云鸾和婧画一起手忙脚乱拆鞭炮“借你这儿过年，应是不介意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云臻的声音。
“姐，我今年和你一起守岁！”
语罢就听见云臻一声惊呼，明显这四个不速之客不在他预料之内。
他才刚要行礼，轩辕澈就抬手制止“去和云鸾拆鞭炮，别闲着。”
云臻也不再坚持，点点头就转身去和云鸾她们一块拆鞭炮。
拆好后众人又觉得时辰尚早，于是就洗洗手准备去包饺子。
包饺子本来是姑娘们做的事，但由于小团子轩辕瑾执意要加入，于是秦冽和云臻也被挑得跃跃欲试，最后甚至连轩辕澈都有了兴趣。
云鸾开始手把手教两个小屁孩包饺子，出人意料的是轩辕瑾居然一下子就会了，于是乎他便自然而然的开始教起了秦冽。
云臻还在一旁拿着饺子皮捏来捏去瞎琢磨，云鸾看着他不解的神情又觉得这傻人也挺可爱，然而还没等她看够，云臻便倏然抬头。
四目相交之下，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怔愣。
云鸾很快就回过神来，微微别开了眼不自在道“我教你吧。”
“啊？”云臻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又马上笑着朝她走过去“好啊！”
他一笑，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相视而笑，脸也止不住的发红，天边炸起了一朵又一朵烟花，耳边都是烟花绽放的声音，两颗年轻的心蓬勃有力的跳动着，带着一丝不安和躁动。
轩辕澈自顾自拿起一张饺子皮，眼睛却一直望着云清嫣。
她也只好接过饺子皮，舀起一勺子馅放在饺子中间“饺子馅不能太多，多了包着会涨破皮，蒸的时候也容易开花。”
轩辕澈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地把饺子捏出一道平整的花边，看着她松松挽起的袖子一点一点滑落，盖住了洁白如凝脂美玉般的纤瘦手腕。
云清嫣自然也注意到了衣袖的滑落，身后久久无声，只有混着淡淡酒味的沉水香萦绕鼻间，他多半是觉得无趣便走开，她一边想着一边洗净手，要去挽袖子。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袖子，就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沉水香气息袭来，他修长而骨骼分明的手出现便在自己身前，慢条斯理地替自己把袖子挽上去，他低头将下巴抵在她耳边，她已经感受得到他沉稳有力的呼吸了。
心跳亦是跟着破天荒地快了起来，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呼之欲出，却又被自己一再强压下去，乃至于在心头愈演愈烈，令她愈发觉得自己是神志不清。
“多谢王爷，我自己来就好。”
轩辕澈习武多年，耳力自然也比寻常人好，即使是响彻云霄的烟花声也不会令他错过她的声音。
她是真的有些醉意，声音中透着一股微醺的娇软绵弱之感，让他无来由地心头一窒。
他停顿了一下，便将手从她身前拿开，独自一人走到廊下吹冷风醒酒，大概自己和她都醉上心头，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大胆。
很快饺子就包好被云清嫣送上蒸笼，轩辕澈也开始带着秦冽在院子口挂鞭炮，至于云鸾和云臻则是带着轩辕瑾在后院蹲着烤鸡。
子时二刻饺子便出炉，接着烤鸡也熟了，几人便围着炖着羊肉汤的小炉吃了起来，吃到一半云臻又去抱了几坛酒过来，待到烤鱼时几人更是纵情畅饮，轩辕瑾连喝好几杯酒，秦冽见拦不住便索性随他去，但自己终究是少喝几杯。
子时四刻，几乎是同一个瞬间，大大小小的钟声在盛京内响起，每家每户都在敲钟祝贺新年，清脆的钟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新年啦！！！”云鸾满面红光的朝院子口跑去，云臻也跟着跑了过去，很快院子口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尖叫声。
轩辕瑾本来也想跟着去的，然而也只是想了想便晕晕沉沉的在地上睡了过去，秦冽见状便要上前把他抱起来，可惜小团子喝了酒整个人便沉得不行，最后还是轩辕澈把他抱到卿胧院的厢房中。
轩辕瑾刚被放到床上，秦冽就脱了靴子翻身上床，头也不抬的跟轩辕澈说道“我今晚和他睡一起吧，互相有个照应。”
“嗯。”轩辕澈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然而秦冽却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轩辕澈依旧不太放心，站在廊下屏息用内力听了片刻，听他盖完被子就没什么动静，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等他回到后院时才发现只剩下云清嫣一人，一问才知，云臻已经回自己院子里睡觉，而云鸾也跑到厢房里睡下了。
说这话时云清嫣眼中已经带了些迷离之色，但仍旧端坐在石桌前。
“我先走了，你早点歇下。”
云清嫣自顾自的低着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淡淡道“恭送王爷。”
轩辕澈走后没多久，她便一头倒在石桌上，在漫天的花火丝竹声之中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是在寂静如水的夜中，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繁星璀璨，不时有鸟雀掠过。
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张厚重的大氅，好一会她才发现自己正被抱着，抬头便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片刻的惊讶后，她便镇定下来。
“这是在哪里？”
“云府摘月楼，本王不识路，所以就劳烦你带路。”
轩辕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神色清冷之中又带着几分半梦半醒的迷醉，水眸如秋水，耳尖被冻得通红，让他无来由想咬一口，偏偏她还半点不自知，偏了头将脸别开，而耳朵就这样露了出来。
他只好将目光别开，强自压下欲望。
盛京的大户人家都喜欢建一座高楼以用来赏月，低者十层，高者便如云府一般建了十七层。
也不知爬了多久，当轩辕澈将她放下时，两人已经身在楼顶亭台了。
一阵风吹来，冷得她皱了皱眉，想抬手却觉得有些无力，身后的人似有所觉，细心的裹在她身上的大氅系好。
“王爷今晚是要赏月还是喝风？”
轩辕澈没有回答她，而是在她耳边轻声道“九王府离云府很近，本王就是好奇，九王府能看到的，云府是否也能。”
还没等她明白他话中意思，他就随手扔出一枚信号弹。
信号弹亮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就被捂住，等他拿开手时，她便听见烟花的声响在沉寂如水的夜里响起。
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大地也被照耀得忽明忽灭，紫色蓝色的烟花应接不暇。
“为你点的烟火，新年快乐。”轩辕澈在她耳边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能感觉得到他的唇轻轻地落在自己的耳朵上。
她亦是说道“新年快乐。”
“我听不见，你再说一遍。”
她抬头望着他冷毅的侧脸，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轩辕澈，新年快乐。”
旋即被用力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