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追杀令》第65章


一声令下,原本杂乱无序的士兵们,受利益驱动,纷纷向颜漠北追去。而此时中帐的骚动,也渐渐传到了前线。
这边,贺龙正在亲兵的掩护下撤离,准备将人引到预定的目的地去,却看见追逐在身后的西羌士兵们忽然自乱了阵脚。
“怎么回事?”
一名斥候汇报道:“似乎是敌军中帐出了一些变故。”
贺龙眼前一亮,“放信号!”如此天赐良机,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于是不多一会,便是看到信号的秦善带着伪装成西羌人的大齐士兵包围突袭。大王子的手下兵将本来就有点慌乱,乍一看到同族从背后出来挥刀向自己砍来,更是手忙脚乱。混乱间,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二王子和中原人勾结!埋伏我们!”
这一句过后,场面更加混乱不堪,不少西羌士兵更是丧失了战意,竟然转身就跑。
即便是做出这番策划的秦善,也没想到计划会这么顺利。
“怎么回事?”
路上,他随便拉住一个西羌士兵,拷问:“为何不见中帐军官,你们的头领呢?”
“头领,头领自己跑了!”那士兵颤颤巍巍道,“中……中帐,听说殿下被人杀了!大家都自己逃命去了!”
大王子被杀?
秦善一惊,连忙向中帐方向看去,只见那方向更是混乱,弓兵骑兵混在一处,不知是在围剿什么人。想起凌晨的噩梦,秦善心下一跳。
“长羽骑兵!”他高喝。
“在!”
身后骑兵齐声回道。
“随我闯入敌方阵中,生取贼首!”话音刚落,秦善已经驾着神骏,率先冲入敌阵。
这一批黑骑铁马,便硬生生地在散乱的西羌士兵中撕开一个口子,向中帐冲去。
而此时,被众人围剿的颜漠北身上已经不知多了多少伤口。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军队。刚才斩杀大王子,突袭赫连成,已然耗费了颜漠北不少内息,此时光是应付弓箭兵,他就已经没有余力。他此时浑身是血,不知多少是敌人的,有多少是自己的。
颜漠北却杀得尽兴,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快意过!他索性放弃防守,挥着长剑毫无顾忌地砍杀。每杀死一个西羌人,他都在心中对自己高喊!
师父!您在天之灵有知,徒儿为您报仇了!
师兄,师姐!
看我为你们手刃仇人!
每砍落一个人头,他就这样喊一声,好像满腔的悲愤和怒意都会随着这一声声呐喊发泄出去。渐渐地,围剿的西羌人惧于他这不要命的架势,竟然有些退缩起来。
颜漠北握着长剑,白衣尽被血水染透,双目赤红,犹如从十八层地狱中走出的杀神。
“徒劳。”一直冷眼旁观萧应寒冷笑道,就算想要报仇,用自己的命换敌人的性命,有什么意义?在他身后,弓箭手已经开始搭箭,只待他一声令下。
既然你这样想要复仇,便让我送你最后一程。萧应寒举起右手,正要下令。
“尔敢!”
然而一声怒喝,从远及近,夹杂着磅礴内力与满腔怒意,打断了他的动作。萧应寒抬头,便看到一骑黑马,分开人群,疾驰而来。那黑马上的熟悉面容,让他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是秦善!
秦善好不容易闯入敌方中帐,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那阔别已久,此时却布满血污的熟悉面容。那瞬间,他还没体会出涌上心头的复杂情绪,却在看清颜漠北的处境时,翻滚起更多的怒火与后怕。
他真怕自己晚来一步,噩梦便要成真。
来不及多想,秦善单骑闯入敌阵,长剑挑开一群弓手,一路横冲直撞,竟然难以抵挡。而颜漠北正与西羌人厮杀,恍惚听见有人闯了进来,福至心灵般连头也没回,便笑了出声。
而此时,秦善正好御马跃到他身前。
颜漠北仰头望着他,脸上笑意未尽。
“你来接我了,阿善。”
第63章 执手
秦善快马上前,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把人捞到马背上。他身后的长羽骑兵这时候也已经赶到,与萧应寒等人互相对峙。
几名骑士将秦善护在中间,秦善驾着马缰,让胯下马儿轻轻踱了几步,确定颜漠北伤势无碍后,这才有空抬起头来,去观察眼前人。
“柳教主。”
他冷声喊着,像是在喊一个陌生人。
萧应寒脸色一僵。颜漠北却坐在秦善身后,轻轻笑了起来,“他现在不叫柳寒了,亏你做了人家那么多年师兄。连这小子其实姓萧,是萧应冉的亲哥你都不知道,嘶——!”
“闭嘴。”秦善收回右手,然而听了颜漠北的解释后,也明白过来,“他说的是真的?”
萧应寒侧过脸,不去直视他。
若要问萧应寒在这世上最恨的是谁,那必定是大齐无疑,大齐皇室毁了他的家族,害死他父母,让他与唯一的弟弟血肉分离,不敢相认。萧应寒对凤氏与大齐的恨,罄竹难书。
可若要问他在这世上最亏欠的人是谁,却是秦善和师父。
萧亦冉,他亲叔叔,他的师父。疯剑客早就脱离萧家,就是不愿蹚浑水。可他为了照顾侄儿,不惜以身涉险,重新入世。最后夫妻二人连着师娘腹中骨肉,都做了他人剑下亡魂。若不是柳寒带着秘籍投奔他,也不至于如此。
秦善,他的师兄,秦卫堂统领。世人都说秦善冷血无情,却没有人知道,在两人小的时候,都是秦善百般照顾他,说长兄如父也不为过。而萧应寒接二连三地背叛秦善,论起愧疚,比对师父更甚。
然而决定走上这条路之后,萧应寒就知道不能回头。再愧疚,也只能来世甘为牛马,还报师父和师兄。而现在——
他收起脸上表情,挂起一个虚假的笑容。
“是与不是,又如何?国仇家恨,没齿难忘。既然我姓萧,就注定要走这条路。师兄,你要为此杀了我吗?”
秦善咬牙道:“萧氏前朝,是自毁江山。”
“是!胜者王,败者寇。我萧家的失败,我不否认!”萧应寒道,“但是他凤家人不该赶尽杀绝,不该把我们逼上绝路。好了,现在风水轮流转,他凤氏江山也摇摇欲坠!难道只许他们起兵,只许他们杀我,就不允我反抗吗!”
秦善怒道:“权势争夺,必祸乱天下!你一己私心,可想过有多少无辜性命会丧生马蹄之下!”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王朝不是建立在尸骨之上?”萧应寒不以为意道:“师兄,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缘分也尽于此了。你走吧。”
他说:“下次再见,我就不能送你了。”
秦善定定看了他一眼。他们师兄弟的情分,就在今天恩断义绝。
他调转马头,就要带人离开。
“慢。”
此时却又有人开口:“谁说你们可以走了?”
赫连成道:“你萧教主愿意放人,是你的决定。可我赫连成,却不愿意善罢甘休!来人!”他一双眼睛瞪着秦善,“把人抓住!”
中帐里不止有西羌士兵,还有黑城的属下,这些人只听从赫连成的命令。此时赫连成一声令下,几百人将秦善的骑兵们团团围住。
萧应寒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成笑看着他:“这话我应该问你。萧教主,颜漠北有异心你不提醒,大王子被杀你不紧张,偏偏敌方大将闯入我营,你要把人放走。你这究竟是何意图,我可看不明白啊。”
他这句话一说,周围西羌大小将领看着萧应寒的眼神都变了。
萧应寒知道事情至此,自己阻止不了。
而秦善却像早有所料,看着赫连成。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过奖。”赫连成道:“还是等你成为我阶下囚后,再好好叙旧。上!”赫连成打算得很好,哪怕现在军情对他们不利,只要生擒住了秦善,他们就还有一线反败为胜的机会。要怪就怪秦善为了救人,竟然脑袋发热,只带着区区数骑就闯了进来。送上嘴的肥肉,还能放了不成!
可他也不想想,秦善运筹帷幄掌管秦卫堂多年,又常年与人勾心斗角,哪怕情况再危急,他是做得出这种瞻前不顾后的事的人吗?
果然,黑城的人马还未将秦善围住,又天降神兵,一群精兵突然涌现,披坚执锐,如入无人之地,将他们救了出去。
“想动我麾下干将,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萧应寒听见这声音就抬起头来,目光灼灼。
只见百米之外,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正在一干将令的簇拥之下驰援而来。
秦善一看到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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