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歌》第94章


就像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希彤梦悻悻然随便推开一间客房,不打算继续听那些毫无意义的争吵。
嘁,就像谁没老爸似的。
她对自己说。
心里那点小嫉妒又跑出来作祟,又或者说是羡慕,羡慕这种鲜活的,怎么吵也吵不散的关系。她也曾经尝试过和方杰吵闹,可惜对方不是避开她,就是依着她,从不发脾气。
那种感觉让她觉着,对方杰而言自己是外人,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屋内的火药味渐渐淡下来,卓安伟靠在窗前,闷声喘着粗气。卓梓辰依然被封在宝鉴下,离不开那张2米乘2米的大床。
“你把小爷我弄回来,究竟想干嘛。”最终,他先开了口。
“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该有的态度吗?”卓安伟显然不想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卓梓辰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小爷就这态度,你受不了了就放了小爷。”他眼睛看着天花板,“小爷保证不出现在你面前。”
“你!”
卓安伟气得跳脚,上前揪住他,右手一抬。
卓梓辰没有求饶,也没有反抗,他依然盯着天花板,唇边带着苦笑。
卓安伟的巴掌最终没有落下来,他退回窗前说“抓你来是要清理门户。”算是回答了卓梓辰最初的问题。
“呵呵。”卓梓辰指向自己,“终于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了吗?”他强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也好,反正我做什么你都看不惯。”
卓安伟突然感到有心无力,想他管理云霄阁那么多弟子都易如反掌,却偏偏管不好自己的儿子,连如何沟通的方法也找不到。
黄金权杖上的红宝石突然一闪,他收起心中那些细碎的情感,以及对卓梓辰的不忍心,微合双眼,跟着用更严厉的目光瞪向卓梓辰。
“坊主!”
当玄冥踏上倒数第二阶的时候,祝胤宇忽然大喝一声,他心里明白自己必须拖延住时间,必须等“弓”拉满,如果在那之前他先被玄冥灭了,一切就都是枉费心机。
意外地,玄冥停了下来。
“坊主,火门这些年豁出性命为五元坊敛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非要苦苦相逼吗?”
玄冥愣了几秒,然后回道“长老多虑了,我不过是上来和你说话罢了,你何以这般紧张?”
祝胤宇起身,他再也坐不下去了。“坊主聪明绝顶,就不必掩饰了吧。”
“呵。”玄冥浅笑,“长老谬赞。”
祝胤宇本来就是急性子,他哪儿受得了这种绵里藏针的对话方式,终于,爆发了。
“玄冥!”干脆连坊主也不叫了,“你身为五元坊坊主,包庇魔女,该当何罪!”他指向元若兰。
此刻的元若兰完全是状况外,听那个火门长老的口气,好像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一样。她一下子从旁观者变成了导火索,真不知道该怎么自处。
祝玄息伸手搭上她的肩膀。
“嗷,你好重。”她耸起一边的肩膀,对方没打算撒手,她也就勉强接受了。
祝玄息的身体已经去了一大半,树藤缠上胸腔,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
“奇怪,这火门长老太淡定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没有异常,“身边全是水,他都不怕吗?”
元若兰听了前半句刚想嘲笑他,结果听了后半句心中一凛。
是啊,虽然她觉得他并不能算淡定,可如果他看了周围的情况还能做到这样,似乎也没有想像中那么没用了。
“该不会,他根本被蒙在鼓里了吧。”
树藤深入地面的根茎错落缠绕,覆盖了更广阔的的地方,与此同时,它的力量也即将达到峰值。虽然只有一瞬,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个人的力量,而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蒙在鼓里?可”
元若兰肩上一松,有什么物体正从她身旁向下滑,她下意识伸手搀扶,抓到的竟是坚硬的树藤。她定睛一看,祝玄息现在除了肩膀和脑袋,已经全部变成了树藤,而那些攀附在他肩头的树藤像是有生命一般,往上生长。
她拼命扯那些树藤,想把它们从祝玄息身上扯下来,可稍一用力,就发现树藤的细小枝叶已经探入他的血肉,和他的血管经脉连在了一起。她顺着血管向下望去,一颗心脏正在那里“扑通扑通”地跳着,而它周围的血管通通变成了褐色的藤条,血色光芒一闪一闪分散开来,流入每一根树藤里。
她大叫一声“大叔!”没有任何回音,可恨自己行动受限,她甚至连转个身子也很困难。元神和魂力像是被封住,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给她回应。。
第一百三十七章:整理门户(五)()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祝玄息的心脏极不稳定,时缓时急。心脏下端部分已经木化,元若兰隐约觉得,等整颗心脏完全变成树藤的一部分,祝玄息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事实上她的判断非常正确,祝玄息现在的状况的的确确称得上是“命悬一线”,不过显然没有人能分出心神来帮他。在那诡异的树藤缠绕下的众人,除了元若兰都置于昏迷,而玄冥和祝胤宇的对峙也还在继续。
元若兰怀抱着祝玄息的身体,如果那还能称为“身体”的话。她想呼救,想大叫,却发现自己不能说话,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任何声音,只剩泪水“啪嗒”“啪嗒”跌进湖里,泛起层层细密的波纹。
生平第一次觉得孤立无援,她心里想到一个人。
瓜埠山附近的小屋里,欧阳劫没来由得一阵心悸,他下意识看向火门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王守成不知从哪翻出酒坛,坛子釉色很深,不像是新做成的,想来有些年份。他坐在欧阳劫对面,摆好酒杯,灌满。然后将其中一杯酒推到他面前,“小欧,来,陪叔叔喝一杯。”
欧阳劫敷衍式的笑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他为王守成的“淡定”而感到不解,酒杯刚端近嘴边又放了下来,“叔叔,你跟以前不同了。”
“哦?”王守成沉醉在酒香里,笑容里仿佛都带着酒气,“哪里不同?”
欧阳劫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之前元若兰住院的时候,你很担心。”
王守成瞪圆眼睛,带着些疑惑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
欧阳劫不知道怎样解释,他本来就不善言辞,更何况要向一个父亲承认自己曾经要杀了他女儿,而他现在又不能动他。他要如何说才能减小对对方的伤害呢?
可笑,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优柔寡断了。
“若兰是你弄进医院的。”王守成举着酒杯的手指向他。
他惊讶于他的聪明,同时发现自己之前太过小瞧这个人了。
“你不用奇怪。”王守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人活久了,这眼睛啊就变毒了。”酒杯掠过鼻头,他深吸一口气。“我之前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你一提醒我,我就想起来了,什刹海的酒吧”
欧阳劫笑而不语,微微点头,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若兰的身世不简单,只不过”他比划着指指周围,“没想到这么不简单。”然后自嘲道“亏我还以为她上了大学,成年了,就躲过了一切,以为自己能保护她。你说我变了,其实我只是无能为力。你说,除了喝酒我还能做什么?不给她拖后腿就是在帮她,相信她就是在支持她,不是吗?”
欧阳劫满怀歉意,“是我把她拉进来的。”
“没有你,还会有张阳劫,李阳劫,结果都一样。”王守成为他添满酒,“其实吧,我很感谢拉她进去的是你。”他一脸慈祥,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感激,一下子让欧阳劫无所适从,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把她保护的很好。”说话的时候,他看了景区管理员一眼。“谢谢。”
欧阳劫被王守成的真诚打动,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总之是他在万蛊门里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人们在这种时候通常会怎么回答?他努力搜刮自己脑中的知识储备
“不客气。”
对了,就是这句话。
王守成满意地点点头,“能拜托你件事吗?”
“什么?”
“或许有些自私,但这是一个无能的父亲唯一能为她做的。”他正襟危坐,“永远像现在这样保护她,哪怕丢掉自己的性命,因为这是你欠她的。”话说到最后,欧阳劫从中听到了一种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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