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歌》第116章


关于元若兰迟迟未归这件事他在心里想了上百种可能,有的好有的坏,施加在病友身上的咒印没有消失,至少证明她还活着,又或者说暂时还没有死。他坐在椅子上,书已经被他卷得不成样子。
不行,再这么想下去,他会疯的。
思及此处,好巧不巧摸到了裤子里方正的硬物。
阴阳师有时候太依赖于自身技法,往往容易忘记利用更加方便的高科技,比如手机。可当他打开通讯录的时候心凉了半截,由于自己平日不善交际,里面只有三个电话……
元若兰手机关机,王守成今天没来送饭,可能是法院那边有事要忙,他打了几个过去都没接通。至于祝玄息,他记得卓梓辰曾为此问过那人,他笑言自己随性惯了,不喜欢被束缚,手机会有一种别人随时都能找到他的感觉,反而没有安全感。
忽然,脑中有根弦“嘶”一下绷得更紧了。
怎么办?还有谁能帮忙?
目光的焦点落在通讯录里排在第一的,最早被他过滤掉的最后一个号码。号码是蒙图的,是他买了手机之后存的第一个号码(当然是被对方强迫的)。
嘟,嘟,嘟……
“少宗主?”
——
嘲风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抓元若兰,艾洛言不告诉他,还使唤他把人送到云南边境去。
这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难在他需要把一个昏迷状态的大活人带在身边而不受怀疑,而相较之前的任务来说又是容易的。
嘲风刚开始学习阴阳功法,火候还不到家,他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加固一下,因此选择高铁加汽车混搭的交通工具。
他们现在坐的是最后一趟车了,白色老式中巴,算上加座、板凳,也就能装二十几个人。座椅破败不堪,三分之一都是有问题的,坐上去“吱扭吱扭”地直叫唤。
司机扯开嗓门喊:“人都到齐没,准备开车了,小孩抱紧,老人扶好喽~~”
他说的是当地方言,嘲风的阴阳功法帮了大忙,否则他半个字也听不懂。
元若兰脑袋耷拉在自己肩膀上,那种心头瘙痒的感觉又来了,一路上就没消停过。他明白是“宋宥辰”在作怪,他还没有放弃对元若兰的感情,毕竟“嘲风”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宋宥辰”对元若兰的爱。
嘲风不太明白“爱”这种感觉,艾洛言把依依塞给他,说是他女朋友的时候他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个有着白皙皮肤,瘦瘦小小的女生,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的感觉,和艾洛言很像,当真不如元若兰“肩宽跨大”看起来精神。
呸!给这女人说什么好话!我可不想像那个宋宥辰,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后心里就像被狗尾巴草拂过,又痒又……该怎么形容……可以说是舒服吧。
假如这就是狗屁爱情,老子才不想要!
他心里骂骂咧咧,随即塞好耳机,跟着颠簸的汽车一上一下,一左一右。
——
人死以后的感觉是不是就是这样?元若兰问自己。
她游离的意识散在黑暗中,和灵魔幻境、重度昏迷、真我境界都不一样,虚无,绝对的、没得商量的虚无感充斥在周围。思维变得缓慢,理智一点点远离,她甚至不得不每隔几分钟就提醒自己一下:我叫元若兰,我是摄魂师,我被暗算了。
此刻她已经记不起她被暗算之前生了什么,没有画面、没有色彩,一片空白。
我叫元若兰,我是摄魂师,我被……
被怎么了?
我叫元若兰,我是……
这里不存在痛苦也没有快乐,是个不被情绪和身体束缚的地方,如果非说有什么感觉的话,那就是安心和舒服。
我叫……什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一场新杀戮()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丢手绢;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来搬砖;你拍四,我拍四,四个小孩写大字;你拍五,我拍五,五个小孩敲锣鼓……】
有些事情流行的原因和起因都无从考究,就比如小时候孩子之间的各种童谣和儿歌,也不一定是从书本上学到的,口耳相传久了,突然有一天就变成大家张口就来的东西了。而且不分地域,传播极快,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祝玄息晃荡在镇子里已经有段时间,就在他快无聊致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孩童稚嫩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而去,有两个扎着小辫,穿着红色花棉袄的女童蹲坐在门前的石凳上玩拍手的游戏。其中一个的眉眼像极了鱼非,只是年纪看起来要小一些。
这是鱼非的记忆?
意识到这点,祝玄息咧嘴一笑,走到女童身边,对她们打招呼。
“小妹妹,你们好。”
两个女童似乎没有听到,继续旁若无人的玩着游戏,小脸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手掌也在一来一往的拍打中变红了。
“小鱼啊~回来吃饭啦~”中年妇女的声音。
“来啦!”
女童跳下石凳,和小伙伴约好饭后再聚,欢脱地朝家跑去,“刷”一下穿过祝玄息的身体。
显然的,灵魔幻境里是铃铛上鱼非的记忆,而这段记忆里祝玄息并不存在,自然也就变成了可以被穿透的“灵魂”了。
他低头苦笑,接着跟上女童的脚步,一起回了她的家,那间充满回忆的砖头房。
——
玄冥在枫树下耗掉了数个小时,搜寻范围都快盖过整个深圳,即将向南海进,还是没有找到祝玄息的踪迹。他开始觉得吃力,元神飞运转,胸腔微热,他只得选择放弃。
元神之力迅回撤,在深圳刮起一阵风,作为滨海城市是常有的事,所以无人在意。只有几片红色枫叶配合地从树上抖落下来,掉在他肩上。
必须另想他法。
玄冥拂掉落叶准备再回太阴洞瞧瞧,或许会有什么被自己遗漏的线索也说不定。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觉耳后有些痒,伸手去摸,放在眼前一看,竟是一些红色的绒线,像是什么饰物下面挂着的流苏。他斜抬着头,看到红绳红铃铛悬在半空,周身绕着黑气。
“尔记得吾否?”
听起来好像是祝玄息口里那个“老妖怪”,玄冥抑制住内心的欣喜,回道:“记得。”
“随吾来。”
那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疲惫,想来是妖力受损的原因,玄冥颔轻言:“是,前辈。”随后脚下水汽骤然托起身体,紧紧跟在铃铛后。
——
方桌前坐着一家三口,桌上是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虽然不算丰盛却足以让一家人感到满足。
“小鱼来,尝尝这个。”母亲慈祥地为女儿叨菜。
“你让她自己来,也是大孩子了。”父亲说的虽然是督促的话语,口气却很温柔。
“是啊是啊,小鱼长大了,可以自己动手!”鱼非笨拙地伸出筷子,叨了一筷子粉条,那粉条滑不溜秋,不好叨,她试了几次,不是夹断了粉条,就是让它“跑了”,重新掉进菜盆里,溅起几颗油渍。
祝玄息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可爱,难怪遇见你的时候你会是那样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原来是小时候就建立的习惯啊。
眼前的画面突然虚化,那一家三口快远离他,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扯着,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扯,剧烈疼痛之后他睁开眼,看到玄冥担心的面庞,意识到自己已经从灵魔幻境出来,回到了此世,心里微微的失落感被他很好的收藏起来。
他抬手朝向玄冥,“扶我起来。”
玄冥微微躬身,他的手掌很温暖,和那间砖头房里的差不多。
祝玄息拍拍满身尘土,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瞧瞧四周,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玄冥笑笑,抛出另一个问题,“你为何在此?”
祝玄息凝神回忆,“不知道,我记得你逃出去之后,老妖怪想到了可行之法,他用妖力‘掐死’我,然后我的‘尸体’就会因为结界吐浊纳清的特性而被驱逐出去。按理说我应该在太阴洞附近才对,怎么会……”他仰头望去,只能看到山谷边沿,“在这里……”
玄冥也不明就里,暗处似乎藏有一只手,他帮了祝玄息一把。如果他留在太阴洞门口,那么卓安伟就会现他们的计划,虽然为了救人,他本来确实有暴露计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想法,不过现在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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