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善谋》第58章


慕玉白先对着两人深施一礼,而后冲着被护在婆子身后的妇人喊了一句:“婆婆。”
“你喊我什么?”一直未说话的妇人皱着眉,开口道。
“儿媳,拜见婆婆。”慕玉白又是一福,抬眼迎上那妇人的目光。
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刻,不大的朱门前,也没人说话,只留下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毫无预兆的,在与慕玉白对视几秒后,柏立山的母亲孙氏,晕了过去。
一时间,柏府的大门前,陷入混乱。
柏府并不大,陈设也简单,虽比不上大富之家,但也算小康。
府上唯一的丫鬟小芸恶狠狠瞪着坐在她对面,怀里抱着一堆东西,不知在想什么出神的女人,一瞬不瞬。
女人身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表情不善,眉眼间透着阴沉的小男孩,一个是低声细语,看着柔弱,却穿着一身官府的瘦弱男人。
小芸的注意力只在这两人身上停了几秒,她更关注的,是坐在中间的,穿着孝服张口就叫她家太太‘婆婆’的女人
“呸!”小芸毫不客气的呸了慕玉白一口,真是晦气。
慕玉白没理会小丫头的无力,这丫头长得眉清目秀,一双不算太大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着颇为伶俐。
“你就是小芸吧。”慕玉白语气颇为和善,她本就长得讨喜,嘴角上翘,给人感觉永远一张笑脸,仔细看去才会发现,她其实并没有笑,反而眼底还藏着汹涌的哀伤:“阿山跟我提过你,说你最是聪明,还有一双巧手,吃了你做的东西,别人家的东西,再好,都索然无味。”
小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阿山是谁,仔细想了下,可不就是她家少爷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
“哪来的野女人,真不知羞。”小芸瞪着慕玉白的眼睛里又多了几分怨恨。
“我不是野女人。”慕玉白摇摇头,混不在意小芸对自己的谩骂,反而认真解释着:“我是你家少爷的妻子,你的少奶奶。”
“我呸!我家少爷从未娶亲,哪里来得少奶奶。”小芸掐着腰,指着慕玉白的鼻子,一副准备开骂的架势:“总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主动凑上来,小心一会儿吴妈那大棒过来,帮你打出去。”
慕玉白静静看着小芸,端详半晌,浅浅点了点头,道:“甚好,甚好。”
“好什么好!”小芸肚子里的火气更大了,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她都这骂成这样了,她不仅脸不红气不燥,还夸自己好,难不成脑子有毛病。
“你得气势,很好。”慕玉白认真解释,小芸听了后,一副活吞了一百只苍蝇的表情,看得坐在一旁的韩不错直想笑,随即心中又升起一股悲哀,换做是从前的慕姑娘,早该跳起来和这小丫头对骂了吧。
可惜啊
“小芸,不得无礼。”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从大堂外传来,声音的主人也很快出现。
孙氏是被吴妈扶进来的,今早见是还神采奕奕的中年妇人,不过几个时辰没见,便苍老了许多。她在吴妈的搀扶下,目不斜视的走到上座做好,这才把冰冷的,看不住哀乐的目光投向慕玉白:“你说,你是山儿的妻?”
慕玉白没答话,她走到大堂中间,孙氏面前跪下,而后将怀里抱着的两样东西,整整齐齐摆在众人面前,而后一点点拆开。
小芸看着慕玉白不疾不徐的动作,见她先拆开圆形包裹,是个漆黑的坛子,再拆长条形的那一个,是一柄剑,她家少爷的贴身佩剑。
见了这两样东西,吴妈和小芸的脸,在也绷不住了。
慕玉白倒是没什么反应,拆好这样两东西后,她规规矩矩给孙氏磕了三个头:“边关路远,儿媳只能带会夫君的骨灰与贴身佩剑,从今后,便由儿媳代替夫君来孝敬婆婆,颐养天年。”
“你个贱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少爷英武不凡,怎么会怎么会”小芸始终没说出,她捂着脸呜呜哭着,吴妈则背过脸去,使劲用粗布帕子擦脸。
“柏夫人。”韩不错从椅子内起身,走到孙氏面前,行了个礼:“咱家乃是四殿下身边的典簿,奉四殿下命,护送慕姑娘回来,此一役,柏守备在屡立战功,殿下已现已回京为柏守备求赏,想必封赏的圣旨不日将送至县府,由知县大人送来。”
“好,好。”孙氏轻轻拍了拍太师椅的扶手,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在听完韩不错的话后,又白了几分:“吾儿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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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守() 
“可是这个儿媳,我是万不敢认。”孙氏话锋一转,冷眉看向慕玉白:“你与我儿既无媒妁之言,又未过六礼”
“这点请柏夫人放心。”韩不错打算孙氏的话,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卷轴:“说媒的是太常寺少卿段昂以及武显将军龙勇,赐婚的是四殿下,一应礼数齐全,慕姑娘的嫁妆,也会随封赏一同送来。”
韩不错话说得委婉,可意思表达的很明白,慕玉白这个儿媳妇,不是孙氏想不认,就能不认得了的。
听着韩不错阴柔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威胁,孙氏身后的吴妈瞪大眼,粗着嗓子嚷道:“你以为搬出这么些个官名,我家太太就会怕你不成。”
“不是要柏夫人怕我。”韩不错浅浅笑了笑:“慕姑娘与柏守备的婚事,是有军中几十万将士们做见证的,慕姑娘亦随柏守备在战场上厮杀过,甚至甘冒生命危险替深入戎狄,做四殿下的说客,能拿下瀚先首级,有慕姑娘一大半功劳。我与柏夫人说这些,不是威胁您认了这儿媳,而是想告诉柏夫人,有情人未能成眷属,已让兵士们伤心,您不认她,可是会让将士们寒心。”
“四殿下也说,能教养出柏守备这般顶天立地男儿的母亲,自然也不会拘泥于三礼六聘的俗礼,拒如此佳媳于门外。”
韩不错不愧是宫里的老人,连哄带吓,红脸黑脸都让他唱了一遍,让孙氏再找不到拒绝慕玉白的理由。
慕玉白跪在那里,至始自终一言不发,只静静盯着装着柏立山骨灰的坛子发呆。
这时,祁峰也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孙氏面前噗通跪下,使劲磕了三个响头:“柏夫人,我这条命是柏师父和慕姐姐从战场上救的,现在师父不在了,请让我留下来,替师父尽孝!”说罢,他又一个接一个的磕起头,每一下都重重砸在地上,很快,地面上就出现一团红印。
“小峰!”祁峰的动静,终于把慕玉白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手足并用爬到祁峰身边,拽住还在猛磕头的孩子。
果然,祁峰的额头上已血污一片。
“呵,连苦肉计都用上了?”孙氏坐在上座,垂下眼睑,冷眼观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不是苦肉计。”慕玉白将孩子搂进怀里,仰起脑袋,以同样冷淡的语调回应:“柏立山是为国捐躯,不是为我,我慕玉白不欠他。我二人虽已有赐婚,但还未完婚,我如随四殿下回京,必有更好的前程,我慕玉白不走投无路。我就是爱他,想生活在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想替他每年六月为父亲扫墓,辞旧迎新时替他陪在母亲身边。我不会成为您的累赘,只是想能更接近他,等他哪天回来时,能看见我在这里,就够了。”
慕玉白说完话,大厅内没人再开腔,韩不错知道慕玉白说得句句属实,也是因为如此,他对慕玉白更是尊敬有加。
他见过那么多皇亲贵胄里,没人能做到这点。
“你是北疆人?”许久后,孙氏才又开口问道。
“不。”慕玉白摇摇头,孙氏的问题让慕玉白又回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时柏立山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望着她,她则一脸懵逼,各种出言谩骂,“我是阿山,从战场上捡回来的。”
不过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她怎么觉得像是好几年前发生的一样。
“那就还是欠了他的。既然欠了,就留下来,慢慢还吧。”孙氏一抬手,示意吴妈扶自己离开。
小芸气鼓鼓的跟在两人后面,也出了大堂,留下慕玉白几人,松了口气。
她,留下了。
柏府是套二进的院子,府里除了孙氏这一个主子外,就剩下看门的老刘头,以及伺候孙氏的吴妈和小芸这一老一小。
老刘头住外院,内院除了孙氏的主卧,吴妈小芸一间外,还剩下柏立山的房间以及一间客房。
慕玉白原想带着祁峰一起住柏立山那间,但韩不错再三强调大盛不比军营,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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