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你》第9章


乔鸿影仿佛抓住了一丝希望,跑到那棵松树下,用手疯狂地挖了一阵,竟真被他那双小爪子给刨出个口来,乔鸿影毫不犹豫地顺着这开口钻了进去。
这次围堵天威营,西允人显然已经蓄谋已久。
葛鲁雪山的小道是天威营与粮草供给联系的其中一条,钟离将军多疑,计划了十几条运粮路,每一次都走不同的路来避免埋伏截杀,却不知道这一次怎么走漏了风声,被西允人堵在了山里。
乔鸿影顺着小道上偶尔零落的汉人兵将的药布,扔下的磨漏了底的靴子,一直不停地往山里走。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周身黑漆漆阴森森的,乔鸿影能够勉强视物,没有马只能靠一双脚跑路,不知道跑了多久,乔鸿影感觉自己胃里烧的疼,饥寒交迫让人头昏眼花,脚下一绊,面朝前摔了出去。
“呜…”乔鸿影恨自己不争气,用力锤了一把地,却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乔鸿影一愣,摸着黑摸了摸,仿佛是一把长枪。
紧接着,乔鸿影脖颈一凉,一把刀横过来,乔鸿影动作极其敏捷,就在那把刀即将割破自己喉管时立刻躲开,就地一滚,一脚踢飞了那人手中的刀刃。
那人闷哼一声,虚弱却不软弱的声音传来,“是谁?”
乔鸿影听着熟悉,这声音渐渐跟印象里的几个人重合。
“卫落将军?”乔鸿影试探问道。
那人显然一惊,许久才嗯了一声,显得更加虚弱了。
乔鸿影记性好,钟离牧叫过卫落一声,乔鸿影就记住了,这不就是之前那个拿长枪镖我的那个金甲将军吗。
“阿哥…钟离将军现在在哪?!还活着吗?!”乔鸿影忍住哽咽问。
卫落喘了几口气,“他没受伤,正带着部下寻找出口,天太黑,我在队后压阵落了单,被埋在这。”
乔鸿影松了口气,梗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松了些,没那么喘不过气了。
金甲将军是阿哥的朋友,乔鸿影觉得一定要救,不管他之前对自己做什么,那都是因为自己还不认识将军阿哥。
卫落虚弱地抬手抓住乔鸿影的手,“帮我…我左臂…在石头底下…”
“好你等着。”乔鸿影匆忙答应,跪在泥石里拿满是泥巴的手在卫落身上摸索,发现他整个下身都埋在泥石里,根本动不了。
乔鸿影一边快速用手扒开掩在卫落左手上的泥石,一边急匆匆地问,“钟离将军现在在哪?我熟这里,我能带你们出去,阿哥千万别入了毒瘴了。”
卫落轻轻捯着气,低声道,“钟离将军带了向导兵,应该不会落进瘴地的。”
“哦…”乔鸿影深深松了口气,认真给卫落除左手上的泥石。
泥石扒开,卫落的左手被滑下来的一截木桩给扎穿了,钉在地上。
乔鸿影递了一根树杈塞进卫落嘴里,“咬住了。”话罢,扶住卫落的左手,猛然一抬,把卫落毫无血色的一只手给从木钎子上拔了下来。
卫落痛苦地闷哼一声,手背上留下个血洞,滋滋冒着血。
乔鸿影扯了自己衣服上的一块豹皮,紧紧勒在卫落手腕上,把冒血的伤口给系住。
卫落听到黑暗中的那人身上哗哗啦啦的铃响,感觉到裹在自己手上的豹皮,忽然问,“你不是汉人?”
乔鸿影知道这将军现在极其虚弱,对自己没威胁,就坦白了。
“我是桀人。但我是来救你们的,你最好别不识好歹。”
卫落沉默了一会儿,问,“钟离将军从战俘牢里背出来的那个么。”
乔鸿影被提醒着想起那天晚上,他最爱的将军阿哥背着他走出那片水深火热,脸颊红了红。
卫落虚弱地笑笑,“你喜欢钟离将军了?竟然能一路追过来,北上口早就封住了吧。”
乔鸿影愣了一下,仿佛被戳破心事似的羞愧,喃喃低语,“我就是自己喜欢着,不碍你们事的么…”
乔鸿影尽力把卫落半背半扶着给拖到一处高地安顿下来,转身要去寻钟离牧。
卫落叫住乔鸿影,把怀里几个火折子扔了过去,“会用这个么,应该没受潮,可以点火。”
乔鸿影从那里捡出一根来,把剩下的扔还给卫落,挑起好看的眉毛,拍拍腰上挂的桀刺,“用不惯你们的新奇物件…我有刀就好了么。”
卫落在漆黑夜里望着乔鸿影的轮廓蹦蹦跳跳地离开,忍不住扯扯嘴角。
“钟离将军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小美人疼着挂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妈耶,这章小攻的镜头被我吃了,下章应该可以亲热下?
第九章 生死之交(二)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渐渐有了些颜色。些许亮光照进山谷,能让乔鸿影勉强看清前面的路,雨势渐小,视线没那么模糊了。
乔鸿影实在没力气再跑,只能慢下来,胃里绞痛,只好跪在地上,拿手指扣着嗓子,把吃进去充饥的草根给呕了出来,吐出来一大团没消化的草根卷着胃里的瘀血。
剧痛缓解了一些,乔鸿影屈着身子静静跪着,眼神渐渐失去焦距,硬挺了一会儿,又缓过来,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前走,深入山谷。
“阿哥…你在哪呢…”乔鸿影微弱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深邃眼窝里一双通红的眼睛满是眼泪,“你出来…我找不到你了…我实在是找不到你了…”
乔鸿影感觉自己都快死了,若不是心里揣着一个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过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变得麻木,乔鸿影好受了些,正四处张望着,忽然看见前面躺着一人。
乔鸿影紧张地跑过去,低头察看,借着微弱的亮光,发现这人已经死了,穿着一身天威营的兵甲,手腕戴着破旧变形的几对银镯,脖颈上横着一道西允人特有的弯刀刀口。
戴银镯子…恐怕是钟离将军身边的本地向导兵被杀了。
乔鸿影瞪起一双警惕的眼睛,贴耳伏在地上仔细聆听。
大地传来轻微的响动,就在前方。
乔鸿影把死了的向导兵的尸体摆正,双手合十指尖贴在额头前念了一句桀语,起身往山谷深处跑去。
那句桀语是说,“感谢你为阿哥引路,可安息。”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乔鸿影灵活爬到一个小山丘上朝下望,低谷中方圆十几里都是积水,泥水落石浑浊掩埋了标志物,没有向导兵,天威营必然困在这里出不来。
贴着山丘的一处结实巨大的横石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浑身湿透的天威兵,身上全是树枝碎石剐蹭出来的血口,劫后余生般抱头痛哭。
乔鸿影顺着山崖滑下去,跳到几个天威兵躺着的横石上,那几个天威兵被这从天而降的少年吓了一跳,举起手边长枪长刀指着乔鸿影,厉声质问,“什么人!”
乔鸿影一脚踢飞指着自己的一杆长枪,声嘶力竭地问,“钟离将军呢?!”
几个天威兵被这少年给吼愣了,一个说汉语的桀人,急着找他们将军是何居心。
乔鸿影又气又急,拎起一个人的衣领子,“说啊!水冲走了?”
几个天威兵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一个人突然哭起来,“钟离将军和兄弟们被冲散了,已经冲到山谷里面了!”
乔鸿影扔下那人就要走,余光突然瞥见其中一个坐在地上的天威兵露出来的流血的小腿,腿肚子上鼓着一个鸡蛋大的血包。
“别动。”乔鸿影冷冷说了一句,速度快到几个天威兵都拦不住,一把抓住那人的脚腕,抽出后腰的桀刺,眼都不眨地扎进那血包里,把一坨腿肉连着里面的东西给挖了出来,血淋淋地扔到地上。
那天威兵嗷的惨叫一声,腿上已经被剜掉了一大块肉。
一只手指粗的黄色水蛭在那坨烂肉上蠕动,黄色的薄皮底下已经透出血红色,显然已经吸饱了血了。
乔鸿影把桀刺挂回后腰,扫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天威兵说,“身上有这东西的必须挖出来,否则死路一条。”
葛鲁山毒潭的毒蛭,要命的毒物。
几个天威兵被说得脸色煞白,急忙翻开衣服找自己身上有没有毒蛭。
乔鸿影头也不回地跳进了泥泞的水里,避开岩石和枯树,顺水游过去。
桀家老人会给自家娃娃吃避蛭草,吃避蛭草长大的娃娃被咬了也不会中毒,所以人们常看着桀族的孩子在水潭里扑腾着捞鱼。
冰凉的水泡得身子快僵了,又要时刻躲着猛冲过来的碎石和枯木,乔鸿影正要精疲力竭时,一抹熟悉的血红掠过眼前,眼前的一片灰暗终于有了颜色。
钟离牧身体陷在淤泥里,手上紧紧抓着一棵架在岩石缝里的小树,身子被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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