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你》第29章


是我不在,否则我一个一个地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每个人,你们毁了阿妈一辈子,我就让桀族灭在我手里!”
纳其一把抓住即将发狂的乔鸿影,狠狠扇了一耳光,“别胡说八道了!”
乔鸿影口鼻都渗出血迹,唯独那双狼似的眼睛,凶光毕现,恶狠狠地瞪着在场所有人,身上的银铃哗啦啦响。
可汗暴怒,“杀了他!”
两边的弓箭手立刻搭箭上弓,拉满弓弦,涂着剧毒的锐利箭矢纷纷对准乔鸿影。
纳其皱起眉,掩住眼神里的一丝慌乱,双手合十对可汗躬身道,“可汗息怒,不如先囚禁起来,等到他神智清楚再做决定。”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侧身挡住对准乔鸿影的箭头。
可汗仰天笑道,“我看他神智清楚的很啊!你退下,今天这个孽子非死不可。”
纳其咬咬牙,还想再说什么,被乔鸿影打断。
纳其一愣,乔鸿影腿间发力带着整个身子朝后一滚,毒箭紧随着乔鸿影的轨迹爆射而出,箭头深深没进土地里,乔鸿影腿上的肌肉在衣裳上绷出形状,突然仰身躺下,双腿扫过急速飞来的箭矢,两道毒箭被拦腰踢断,箭头转了方向,铿铿两声爆开两个弓箭手的头颅,脑浆四溅。
数十道毒箭竟无一沾到乔鸿影分毫,弓箭手死伤无数。
可汗极度惊怒,掀了桌子,“杀了他!别让他走出去!”
乔鸿影用力一挣,身上用来捆牦牛的荆棘绳咔的一声断裂脱落,像一道闪电般蹿上帐顶的横梁,踩着挂满的牛角兽骨闯了出去。
纳其掩住眼底的震惊,紧追了出去。
乔鸿影先去了供奉骨珠的阴窖,在阴冷油灯映照下双手捧起自己母亲那一串骨珠时,冰冷的刀刃架在了脖颈上。
纳其站在乔鸿影身后举着桀刺,横在乔鸿影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乔鸿影没再犹豫,把骨珠虔诚地放进自己衣袖里,双手合十念了几句,转向纳其,轻声说,“阿弟,这几年我们死了好几个兄弟了,但你没事,你知道为什么么。”
纳其冷冷道,“我知道是你做的。”
乔鸿影并不答话,兀自继续道,“其实我列过一个名单,只有你的名字不在上面。”
纳其眼神有一瞬间的松动,转眼又冷厉起来,“你不就是长了一张媚人的脸么,钟离牧是承国的战神,家世显赫战功满身,你配不上人家。”
乔鸿影不想听,转身就走。
纳其紧了紧手中的桀刺,勒在乔鸿影颈间。
乔鸿影身体里气劲外放,横在脖颈上的桀刺猛然一震,断得四分五裂,稀稀落落掉在地上,乔鸿影头也不回地走了。
纳其在后边问,“你到底藏了多少实力。”
乔鸿影抓住石栏翻上了地面,轻声叹息,抛下一句,“所有。”
————
黎明时大雪渐渐停歇,乔鸿影没回天威营,独自坐在一块铺着白雪的巨石上,长发在风中飘散,暗红的衣裳如一簇火花,身上的银铃在空旷雪山里空灵回响。
乔鸿影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被寒风冻成冰晶。乔鸿影把头埋进胳膊里,肩膀一耸一耸地抽噎,口鼻间呼出白气,眼泪滴在雪地里。
身上忽然一暖,一件带着熟悉体温的狐裘从背后裹上来,身子一轻,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钟离牧从来没见过乔鸿影伤心成这样,摩挲着瘦小的脊背哄慰,亲掉挂在小孩脸上的眼泪冰渣。
乔鸿影双眼失神,无助地把头靠在钟离牧胸前,喃喃问道,“为什么我不是一个中原的公主么。”
钟离牧心疼地牵起乔鸿影的手,放到唇边,轻声问,“为什么?”
“那样就配得上阿哥了。”乔鸿影呆呆地望着远方寂寥的白雪。
第二十七章 山雨欲来(二)
钟离牧知道这小孩单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如果没人提醒他他是不会想到的。
望向乞尔山脉,稀稀疏疏的桀族聚落点缀在皑皑白雪里,钟离牧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乔鸿影脖颈上横着一道险些割破颈脉的刀伤,血迹已经干涸,口鼻都有残留血迹的痕迹,最刺眼的是嘴唇上带着明显血点的牙印。
被什么人…欺负了。
钟离牧呼吸沉重了几分,冷冷望着远处小成一个黑点儿的桀族聚落,锐利目光像要把那帐子戳个窟窿。
钟离牧不能理解,他捧在手心好好爱护的小乔,那么可爱,也不会添麻烦,那么乖,怎么别人都不当好的呢。
“你别怕。”钟离牧一手扶着乔鸿影的脸,指纹粗糙的拇指抹开粘在眼角的泪珠,“我在这。”
乔鸿影紧紧抓着钟离牧的衣襟,恐怕被丢弃,心里空落落的,只有自卑。
“我觉得阿妈是很尊贵的,我生在中原的话不会这么低贱,阿哥爱我的是不是,我也可以给你最好的,你会扔掉我么?你会和公主结婚么?结婚以后呢,我该怎么办,我就看不到你了。”
可能在乔鸿影眼里,中原的国家最高贵的女人就是公主了吧,他把钟离牧看成最好的,以为只有公主才配得上这么好的阿哥。
钟离牧安慰地摸摸乔鸿影的后背,吹了声马哨,黑鬃银甲的战马哒哒跑过来,钟离牧一手抱着乔鸿影,一手拉着马鞍的扶手上马,带着乔鸿影离开。
钟离牧拿暖和的狐裘裹着乔鸿影,一手拉缰绳一手揽着,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有很多公主想嫁进将军府,但我都没答应。”
“为什么么。”乔鸿影仰起头,被钟离牧下巴上的胡茬扎到了额头。
钟离牧唇角微扬,“我只娶我喜欢的人。”
乔鸿影脸颊发烫,冻僵的耳朵都热了,小声问,“你喜欢的是不是我么。”
钟离牧哼笑,“嗯。”
雪地上留下一串蹄印,乔鸿影扯下脖颈上的六眼天珠,轻轻一抛,漆黑的天珠落进雪被里,悲哀痛苦的过往全部埋在了乞尔山的雪原,再出去,就不是桀奴,是乔鸿影了。
纳其站在寒风里望着绝尘而去的黑马,发红的手指摸索到白雪覆盖下的天珠,颤抖着把尚有一丝体温的天珠贴在心口。
有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当是丢了条狗吧。
——————
当天夜里,灶兵做饭,军队集合,火把燃烧的酥油气味弥漫在天威营各处,天威兵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阵列前行,风掣战旗,暮雪辕门,张狂的麒麟花纹在风中驰骋,天威营整装待发。
钟离牧揉了揉乔鸿影头顶软软的头发,嘱咐道,“好好等着我。”
乔鸿影柔软的身体缠上钟离牧,努力踮起脚,仰头衔住钟离牧的嘴唇,温柔地细细亲吻,保证道,“我很乖的。”
萧珧斜靠在帐门口,注视着压阵离开的卫落,卫落回过头来,扬扬手里的暮光,贱兮兮地喊,“萧大人等着给承侯递喜报吧!”
萧珧挑挑眉,眼角一挑斜睨着卫落,“等回来老子给你好好添几笔战功,保证在承侯面前给你吹成一朵大喇叭花儿。”
暮光的刃被卫落擦得贼亮,夜里反着周围火把的光,晃了二爷的眼。萧珧微微撅起嘴,唇底的小红痣露出来。
二爷最讨厌那把刀了,卫落天天把着暮光不撒手,吃饭睡觉全挂在腰上,待着没事就抱着擦,擦得比二爷的脸还光滑。
小样儿的,回来就给你撅折了。
第二天白天,天威营里寂静无声,偶尔有声桀鹰的鸣叫。
乔鸿影躲在帐里收拾东西,萧珧无聊地掀开帐帘挤进去,看了眼乔鸿影,“衣裳不错,比从前哗啦哗啦响的强多了,从前多烦人。”
乔鸿影身上穿着深红锦衣,纯黑的长靴,领口绣着麒麟,正是天威营的战衣,紧紧裹在身上,衬出细长的身条,腿上的肌肉略明显一些,在衣裳的包裹下若隐若现。
萧珧从腰带上抽了根金红丝编织的细绳,把乔鸿影一头长发束成马尾,拿红绳绑了,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上下打量打量,若不看腕上戴的银镯和深邃的眼窝,就是一中原小兵,还是长得贼美贼水灵的那种,走大街上有小姑娘扔花扔手绢砸的那种。
萧珧问,“打扮这么俊,去哪?”
乔鸿影继续认真打包行李,“我去给阿哥指路,只有地图不保险。”
萧珧挑挑眉,“不就是去运个粮吗。”
乔鸿影歪头看萧珧,“你信吗?”
萧珧强装不在乎的脸冷下来,“不信。”
乔鸿影整好了一个小包袱背上,出了帐门,一匹枣红马等候多时,旁边还站着一匹棕马,马鞍上挂着小包行李。
萧珧翻身上马,掉过头来趴在马背上侧托着脑袋,瞥了眼乔鸿影,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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