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是很明白,皇上为何会选择这个时机来做出类似于和王恭摊牌的举动!”
不知苏巧儿是真的不解,还是假的不解,只是她的眼神和表情确实都充满着疑惑,而司马曜闻言则是微微一笑,先是唇边在苏巧儿的额角轻轻一点,一触即分之后轻声说道:“因为寡人早就看透了王恭这个老匹夫!”
“王恭此人虽然有几分才情智计,却胸无大志,优柔寡断之余又目光短浅,更是怕死到极致,两番举兵与寡人作对都以失败告终,此时的王恭最大的宏愿就是能得到寡人的重用,做个权倾天下的权臣!”
“寡人与王陌桑反目,不仅不会让他心生怨忿,反而会更加搏命替寡人效命,以期重新获得寡人的信任!”
“简单来说,对付这样一个没有魄力的人,只需吓他一吓就足够了!”
“皇上英明!”
苏巧儿情不自禁赞赏一句之后又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若非皇上年幼,根基不稳,以皇上的谋略,要是能早几年掌权,只怕连安公都不是皇上的对手!”
“谢安?”司马曜嘴角上扬,露出阴狠冷笑。
“老狐狸终究也是狐狸,早晚有一天也会露出狐狸尾巴,寡人就等着看这只老狐狸最终能耍出什么花样!”
“启禀皇上,卫将军回来了!”
司马曜话音刚落,寝宫之外就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卫阶回来了!
“爱妃,是时候走呢!”司马曜牵起苏巧儿的手,柔声说道。
“可是臣妾什么都还没收拾呢…”苏巧儿一副苦恼的表情,不依说道。
“就放在这里吧,料想桓玄那厮也不敢烧了寡人的皇宫吧,权且让他替寡人保管一段时间好了!”司马曜淡然说道。
“最要紧的是,爱妃什么时候都要在寡人的身边,支持寡人!”
…
卫阶带回来了谢安已经不在建康城的消息,让他意外的是,司马曜竟然不觉得意外,连多问一句都没有,这也让他有待年吃不准司马曜在想什么,此前王陌桑的几句话都能让他勃然大怒,谢安在这样敏感的时间点离开了建康,他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难道说司马曜真的觉得谢安已经退出朝堂,至此不理朝政了?
司马曜可以这样觉得,这无可厚非,只是苏巧儿,难道也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吗?
片刻过后,司马道子带着司马元显也来了,父子二人的脸色都稍显阴沉,入宫会合之后也都不说话,尤其是司马元显,在看到卫阶之后,脸色略显尴尬,想来应该是因为前几日早朝上司马曜对于司马元显的那一番评价,让司马道子回去后没少一顿发火!
第四百一十章:自作自受()
时间在卫阶和司马曜二人脸色的逐渐阴沉中缓缓流过,就在众人快要望眼欲穿的时候,王恭府上的车队终于到了,大大小小马车有四五辆之多!
原本就脸色不太好,站在司马曜身后的王陌桑脸色更趋苍白了,只见王陌桑对着司马曜告罪一声,匆匆从他的背后走出,小跑着来到王恭身边,附耳不知说了些什么,想来无非就是此前司马曜在花园中和她说的那番话!
王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先是怯怯地遥遥看了一眼司马曜后,转身对着王府的管家吩咐了一句,片刻之后,车队消失在众人面前,留下的只有王恭一家大小!
“王大人,可以走了吗?”
这个时候,司马曜略显冰冷的声音才传了过来,说完之后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卫阶点了点头。
卫阶顿时会意,翻身上马后走到宫门前。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们先按设计好的路线出城,在城外与负责护送的禁军会合,再一起赶赴石头城!”
说完之后,卫阶手中令旗一挥,自然有人牵着几辆马车过来!
马车看上去很普通,与市井上寻常商贾常用的马车并无二致,毕竟是逃亡避难,自然是越低调越好了,司马曜领着王陌桑和苏巧儿上的第一辆马车,走在了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司马道子父子的马车,而后才轮到王恭一家人!
王恭的马车路过卫阶身边的时候缓缓停了下来,窗口探出王恭的脑袋,只听王恭略显尴尬地说道:“多谢卫将军替王恭美言,将军恩情王恭铭记在心!”
卫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马夫做了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时间紧急,哪有心思和他墨迹毫无营养的话!
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车队才由西城门出了城,按照卫阶的指示,章熊领着数百突击营的士兵已经等在那里。
“都准备好了吗?”章熊来到身边后,卫阶低声问道。
“准备好了,已经派了两百名突击营的兄弟提前出发,每隔十里设置一个警戒暗哨,以防万一,刘裕找的这条路确是隐秘,想来被桓玄发现的几率很小!”章熊小声回应道。
“不过…”
说完之后章熊的脸色露出了为难之色,在被卫阶看了一眼之后才接着说道:“这条路偏则偏矣,只是因为鲜有人走,故而并不适合马车通行!”
说完之后,章熊还一脸无奈地看了一眼后面的车队!
卫阶微微一怔,这可真是他的疏忽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细节都没有想到,当下不由得拍了怕脑袋,追悔不已!
不过已经事到临头,除了直说之外,卫阶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只是一想到司马曜在知道需要步行去石头城后,不知道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在章熊爱莫能助的眼神中,卫阶狠狠瞪了他一眼!
“卫阶忽略了,你们怎么也都想不到?”卫阶很恨到。
“不说这个了,这些大爷交给卫阶搞定,张颌那边情况怎么样?荆州军的骑兵是不是已经摸过来了?”
“正如将军所料,桓玄的骑兵已经沿着大江河畔绕到了建康城以西,人数约莫在两千左右,其中有半数封锁了建康通往石头城的官道,而另外一千人,则分散在建康通往石头城的其他路上巡弋!”章熊点头说道。
“目前张颌还没有与荆州军的骑兵对上,不过这是早晚的事,章熊担心这两千人挡不住桓玄的骑兵!”
“拦不住是必然的,张颌的这两千人也就比普通士兵强一点,怎么能和荆州军相比,再则说,对方是骑兵!”卫阶点头说道。
“如今计划有变,派人通知张颌,极力隐藏三个时辰后,再露出行藏,吸引荆州军的注意,将这些骑兵再拖住三个时辰!”
章熊微微点头,情非得已,一开始谁都忽略了刘裕提供的这条迂回路线马车不能通行的问题,司马曜是皇帝,司马道子是会稽王,王恭是国丈,随便挑出一个,让他们步行去石头城,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随队而行的,还有不少女眷!
命令很快就下达下去,而等这卫阶,还有另一个头痛的问题,那就是让这些大爷们走下马车,好在只要搞定了司马曜,其他人也都不是问题。
“皇上,卫阶有事禀告!”
马车停下后,就再也没动过,司马曜原本就已经有所不解,此刻卫阶又说有事禀告,心中不由得也是“咯噔”一声!
“皇上,事情有变,桓玄的荆州军已经控制了所有前往石头城的要道,我们要另想他方了!”卫阶沉声说道。
事情看上去难办,事实上,卫阶走到司马曜的马车前,就已经想好了全部的说辞,他要让司马曜为自己的愚蠢和对自己的不信任买单!
“不能突破桓玄的封锁吗?”司马曜略显心虚地问道。
“皇上,卫阶派往警戒的禁军虽然不算是新兵,但是比起荆州军,他们还只是乳臭未干的娃娃兵,而且,荆州军此次前来的都是骑兵,故而想要突破他们的封锁并不现实!”
“那将军可还有什么良策…”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皇上和诸位大人可能要吃点苦头!”卫阶忍着笑说道。
“咱们这是在逃命,不是去旅游观光,不吃点苦头还算是逃命吗?”司马曜呵呵一笑,自嘲地说道。
“说吧将军,有何良策?”
“不日前卫阶曾经命人给建康四周做排查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条通往石头城的小道,只是因为这条小道不适合马车通行,故而卫阶将其排除除了自己的计划!”鱼儿已经上钩,卫阶自然第一时间接口。
“只是眼下这个形势,只怕我们是要选择这条小路去石头城了,只是需要皇上步行前往了!”
“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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