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穆之大惊失色。
“叔宝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你这样会害死侯先生的!”
“我害他?我这是救他!”卫阶摇头说到。
“卫阶此举只不过是一举两得罢了,既先下手为强,堵住了侯亮生的嘴,又加速了二人之间的分化,穆之你放心,我卫阶说过会保住侯亮生一命,就定然不会让他死在桓玄的手上!”
“可是…”
刘穆之还想要说,卫阶却不先一步说道:“不要再可是了,若是咱们不先一步让他和桓玄之间产生嫌隙,等他到想到别的办法来暗示桓玄我们另有出入石头城的途径,一切就晚了!”
刘穆之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从脸色来看,他心中并不认同卫阶的做法,卫阶也懒得和他解释,给他几天时间,自然也就想通了!
即便卫阶什么都不做,侯亮生和桓玄之间,早晚也都会出事,与其等到侯亮生被桓玄榨干了利用价值之后才与他反目,还不如趁现在就挑起二人的不和!
至于如此一来,桓玄会不会不用侯亮生的暗示就能猜到石头城后山的秘密,已经不在卫阶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卫阶唯一顾忌的人是侯亮生,至于桓玄,没了侯亮生的点拨,即便让他知道了所有的秘密,又有何妨?
卫阶在前面一言不发地领路,刘穆之闷不吭声地紧随其后,二人又向西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刘穆之停下了脚步。
“穆之要回建康!”
卫阶眉头微皱,刚离开险境,刘穆之又要回去,他能理解刘穆之此刻的心情,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
“不准回去!”
“穆之坚决要回建康!”
刘穆之的眼神不躲不闪地盯着卫阶的双眼,倔强地说道。
“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你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我决不允许你回去!”刘穆之倔强,而卫阶的态度更是强硬!
“叔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才不允许我回建康的!”刘穆之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执拗的眼神也变成了恳求。
“实在是我放心不下侯先生的安危,一定要回建康盯着桓玄的举动,眼下建康城已经没了我们的眼线,我留在建康,万一桓玄有个风吹草动,咱们也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以保侯先生周全不是?”
卫阶默然无语,实际上这是他的疏忽,当初就不该制定如此被动的计划,一心想等着桓玄被动犯错,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想着要在建康城内留下什么情报网,连最擅长情报工作的端木和都被他派去深山老林秘密练兵了!
正因如此,才有了刘穆之如今的坚持,因为他和卫阶一样清楚这一点,卫阶虽然口口声声说要保侯亮生不为桓玄所害,但是桓玄若真的想要加害侯亮生,只怕等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侯亮生早就已经成了桓玄的剑下亡魂了!
“道和你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全吗?适才卫阶在城楼前那么一闹,如今的建康只怕已经没有安全之所了!”无奈之下,卫阶只能沉声说道。
刘穆之微微点头,不为所动。
“士为知己者死,叔宝你是穆之的指路明灯,是穆之的好兄弟,穆之随时都可以为你献上自己的生命,而侯亮生,则是穆之世上难觅的知己,穆之同样可以为了他牺牲自己的生命!”
好一句士为知己者死,卫阶更是无语了,对于侯亮生,刘穆之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见面,往日里最多也就是神往而已,然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第四百三十二章:古人相交()
卫阶从来就没有把刘穆之当成自己的附庸,自己的下属,在他心里,刘穆之就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他可以为刘穆之担心,可以为他豁出自己的性命,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用下命令的方式让刘穆之去做一件事。
对于面前这个为了知己一心想要迎难而上的刘穆之,卫阶更是没有了阻拦他脚步的权利,卫阶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尽自己所能去支持他!
“那好,你先行一步,进城之后先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落脚,卫阶会尽快找人去建康城与你会合,接应于你!”
卫阶说完之后,刘穆之双眼一红,低头说道:“叔宝你果然是穆之的好兄弟,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保重,切记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上!”
再次叮嘱一声之后,卫阶目送刘穆之离开,这一次,刘穆之选择的方向是往东,他要从建康城的北门进城,那里也是刘穆之最熟悉的地方!
刘穆之的身影渐行渐远,卫阶的心中却是感触颇深,古人相交,果然是贵乎知心,刘穆之和侯亮生二人只是见过一次面,他便能为了侯亮生甘冒生命危险!
刘穆之能如此作为,并非只是他性格使然,刘穆之固然是个妙人,侯亮生也是丝毫不差,一路之上,二人虽然言语不多,但是刘穆之还是回答了卫阶心中的几个疑问。
其中这一就是刘穆之如何进的水榭见到的侯亮生,侯亮生为何不仅没有让侍卫抓他,还对他颇为礼遇!
据刘穆之所说,他见侯亮生,虽然谈不上正大光明,却也算是堂而皇之地由绿珠楼内的侍从通报进的水榭,只是拜访之前,刘穆之略有乔装,用的也是牛牧的假名,通报的理由则是故人来访!
若非侯亮生下塔的地方是绿珠楼,只怕刘穆之连乔装假名都不屑去做,他的名头虽然没有卫阶等人响亮,桓玄的荆州军,别说是见过刘穆之,就连听过她名字的人都少之又少,然而这毕竟是绿珠楼,曾经的秦淮楼,虽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但是认识刘穆之的也不在少数!
然而侯亮生不仅听说过刘穆之,还从通报者报的这个假名推测到了刘穆之的身份,二人一见面,侯亮生便是直接点破,一番海阔天空之后,二人不由得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卫阶甩了甩头,想将脑海里这些烦人的思绪甩开,刘穆之随性而为,他是爽了,擦屁股的还得他卫阶!
在他看出刘穆之心意已决之后,卫阶就有了决定,他是断然不能看着刘穆之一个人身处险境的,唯今之计,他要尽快赶到淮南,去和章熊还有晓清会合,让章熊去建康保护刘穆之的安全,顺便让章熊看看建康城内还有没有尚未联系到的墨家弟子,如果有,兴许还能在建康城内重新布置起一套情报网!
卫阶重金从一个过路人手上买了一匹马,而后马不停蹄地就赶到了淮南,索性章熊也不过比他只是早到了半日,此刻还在淮南城内与日久未见的晓清叙旧。
对于卫阶的到来,章熊是极为意外的,他想不出卫阶在这个时候离开石头城的理由,而当卫阶将前因后果简单地解释了一遍之后,章熊的脸色很明显难看起来,心中显然是对刘穆之有了意见,只是章熊并未多言苛责刘穆之,卫阶也就不便多说!
当卫阶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后,章熊在略一犹豫之后还是点头应允下来。
“将军,此前兴建石头城内的要塞,建康四周的墨家弟子已经联系得差不多,眼下城内只怕已经很难再联系到墨家弟子!”而对于卫阶所说的,由墨家弟子构建新的情报网的想法,章熊却不敢打包票!
“这个卫阶明白,尽力而为吧!”
章熊所说,卫阶自然清楚,墨家势微,很多墨家弟子干脆就抛却了自己墨家弟子的身份,隐姓埋名,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愿意听从召唤复出的,上一次也就复出了!
“事态紧急,刘先生只身在建康,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章熊这就先行一步,赶往建康与他会合!”心中对刘穆之有意见归有意见,章熊还是不想看到刘穆之有什么危险的,当下便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晓清,拱手对卫阶说道。
卫阶微微点头,歉然说道:“此间事了,定然让你二人长相厮守,再不分离!”
章熊神态一窘,略显仓惶地夺门而出,剩下晓清微红着脸,不依说道:“将军说什么呢!”
卫阶笑了笑,心道:“你这小姑娘杀人的时候从不手软,这个时候你倒脸红了!”
“晓清,你的任务,章熊都和你说清楚了吗?”等晓清娇羞的尽头过去,脸色如常之后,卫阶这才开口说道。
一说到人物,晓清的脸色瞬间变得冷然起来,恢复了一个杀手的本色。
“回将军,晓清已然清楚,请将军放心,晓清定会完成任务!”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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