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阶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大师还在,顾闵易又岂敢如此嚣张!”
“无忌,往后你就替师父好好练习五禽戏,也不枉大师赠书之义!”
何无忌郑重地接过手抄本,点了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师父放心,无忌一定好生练习,绝不敢有丝毫懈怠,顾闵易就交给无忌来应付吧,无忌绝不会再给他机会,伤师父一根汗毛!”
“师父这几日便会离开建康,你就留在军营之中和张大学习!”卫阶点头说道。
“今日师父让你在比武台上和张大他们比武,一则是想看看单打独斗的话,你究竟能到什么地步,再则也是给你一个再军中立威的机会!”
“军营之中速来崇尚强者,今日这一战战罢之后,必然不会再有人小瞧于你!”
“无忌多谢师父苦心!”
何无忌先是恭敬谢到,而后开口问道:“师父要去哪?为何不把无忌带在身边服侍?”
“师父要去东海!”卫阶沉声说道。
“东海是天师道的地盘,师父是去找徐道覆合作的,如果能一切顺利,自然万事大吉,如果我们与徐道覆谈不拢,你跟在师父身边也没用!”
“师父。。。”
何无忌还待要说,门外传来了王镇恶的声音。
“叔宝兄弟,镇恶回来了!”
走进营帐的王镇恶一如既往地平静,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在看到何无忌之后,脸上稍显诧异。
“这位就是叔宝兄弟的小徒弟,无忌小兄弟?”
“无忌见过王先生!”
何无忌只是性子憨厚,不代表他不聪明,王镇恶刚才这一开口,他便已经猜到了王镇恶的身份。
“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叔宝兄弟此番算是能安下心来了!”王镇恶赞赏地说道。
“镇恶兄这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都在忙些什么呢?”
最近几日王镇恶都是早出晚归的,颇有几分神秘,卫阶虽然不曾过问,心中却也还有着几分好奇的,建康城对于王镇恶来说,多少还是有几分人生地不熟的,如此进出都是独自一个人,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镇恶虽为汉人,却在胡人堆中长大!”王镇恶叹声说道。
“镇恶梦寐以求都想和要到汉人的城市之中看一看,建康也算是镇恶去过的第一座有规模的汉人城市了,自然要四处好好看一看的!”
“嗯,还真别说,建康城内值得去的地方还真是不少,秦淮楼,淮月楼,二十四朱雀桥,可惜的是乌衣巷进不去,只能远远打量几眼!”
“为何不让卫阶作陪?建康城内就没有卫阶不熟的地方!”卫阶笑着说道。
“最另卫阶奇怪的是,镇恶兄你是如何甩掉道和这个尾巴的,他怎么没缠着给你做向导?若是让他知道你独自一个人去了秦淮楼和淮月楼,只怕他会和你急眼的!”
“有些地方,有些事,始终还是适合一个人去,一个人做的,叔宝你说是也不是?”王镇恶哈哈大笑一声,给了卫阶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卫阶微微一笑,王镇恶的话他当然不会当真,这个王镇恶性子淡漠,少言寡语,刘穆之对他来说,有些过于热情了,他避开刘穆之并不奇怪。
“镇恶兄,如今无忌也到了,搞定弓兵的装备后,我们就该启程去东海了!”卫阶转而正色说道。
“除袁湛之外,镇恶兄可还有别的向导人选?”
“这件事就交给镇恶吧,三日时间,叔宝兄弟处理好军中内务,三只之后,我们出发!”王镇恶点头说道。
“嗯!”卫阶点了点头。
“今晚要去会稽王府赴宴,镇恶兄是否一同前往?”
“这种事叔宝你还是找刘先生作陪比较合适!”王镇恶摇头笑着说道。
“镇恶不想和司马道子此人有任何交集,不过镇恶还是想提醒叔宝一句,赴宴可以,切记谨言慎行,万不可让司马道子看出什么端倪,司马道子纵横朝堂数十载,绝非易与之辈!”
“看来只能是卫阶只身前往了,唉!”卫阶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今晚去见司马道子并非是去赴宴,而是一件令人难以忍受的苦差事。
“你们就是这般做兄弟的!”
在卫阶决定利用天师道除掉司马道子父子之前,为了大局着想,刘穆之还能和这对父子虚与委蛇,假装忘却了前仇旧恨,如今这父子二人已经入觳,以刘穆之的性子,只怕再难掩饰心中的情绪,正如王镇恶此前提醒他一样,他同样担心刘穆之和他一起去的话,会露出什么破绽,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带刘穆之去赴宴!
“叔宝你自己看这办吧,能者多劳,这也是你的分内事!”
王镇恶说完之后,转身又朝帐外走去,人影都到了帐外后,才又丢下了一句话。
“稍后回府的时候不用等镇恶,叔宝和刘先生请自行回去,镇恶还不知道几时回去哩!”
第五百八十一章:挑拨离间()
王镇恶不愿相陪,张大和何无忌二人更是对这种应酬之事兴趣泛泛,而刘穆之自家事自己清楚,虽然心中有着极为强烈的愿望想去见司马道子父子这“最后一面”,最终也都是强摁下来,由着卫阶独自去赴宴了!
张大用马车将卫阶送到会稽王府,约定好来接他的时间后,便驾着马车回了将军府,卫阶一个人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会稽王府之中。
赶出来迎接的并非司马道子,而是司马元显,卫阶已经很久没有和司马元显有什么接触了,不觉间他和司马元显已经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如今的卫阶,已经有足够的分量和司马道子平起平坐!
“元显见过卫将军!”再次见到卫阶,司马元显已经不得不尽可能地放低姿态。
“会稽王真是客气,原本应该是卫阶摆酒替会稽王送行的!”卫阶笑着摇头说道。
“哪里的话,将军客气了,将军请先行进去,元显还要在此恭候王大人!”司马元显涩涩一笑,谦恭说道。
“王大人?哪个王大人?”卫阶心想不会是王恭吧,司马道子和王恭二人不是早就已经撕破脸了吗?
“除了卫将军之外,父亲还宴请了国丈王大人!”司马元显接口答道。
国丈自然指的就是王恭了,没想到司马道子除了宴请他卫阶,连王恭都在被邀之列,一时间卫阶也有点捉摸不透司马道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药,司马道子总该不会想着在离开建康之前,和他卫阶还有王恭来个一笑泯恩仇吧?
卫阶并未多想,自己毕竟是客人身份,这些事轮不到他操心,当下对着司马元显微微点头之后,就朝着王府的大厅走去。
“卫将军来的正好!”
卫阶的身形刚刚出现在大厅门口,司马道子就面带微笑,快步走了过来。
从前几日上朝开始,卫阶就觉得司马道子整个人都变了,但是哪里变了卫阶又说不上来,此刻再看见司马道子,忽然心中一动,明白过来。
司马道子变得低调了,换作以往,怎会像此刻般面带微笑,只怕早就已经是哈哈大笑,笑声大到恨不能冲破屋顶去!
“看会稽王此刻云淡风轻的模样,真是羡煞卫阶了!”卫阶叹声说道。
“何时卫阶才能像会稽王一样,放开这个烂摊子,离开建康这个是非之地啊!”
卫阶多少有些有感而发,这几句话说的情真意切,司马道子听得也是露出了一脸的感慨之色!
“换作以前,本王定然不甘心就此回到会稽!”司马道子笑着说道。
“如今却只觉得轻松,本王年纪大了,是时候回到会稽,颐养天年了!”
卫阶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司马道子这番话并非虚伪敷衍之言,而是发自内心的由衷之言,只不过能否颐养天年已经不是司马道子能决定的了,不是他说一句退便可以全身而退的,要退可以,把欠下的债先还清了!
“本王不日就要动身回会稽,在此之前本王还想和卫将军还有王大人小聚一番!”司马道子接着说道。
“今日就由本王做东,我等三日不醉无归!”
“会稽王让卫阶来,该不会只是喝酒这么简单吧?”卫阶不置可否地说道。
“当然不是,本王还有几句心里话想要和卫将军还有王大人说!”司马道子摇头说道。
“不过卫将军也别心急,等王大人来了,我们一边饮酒,一边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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