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兄,适才卫阶就已经说过,此去东海是为了找徐道覆合作!”卫阶看着一脸恭敬的端木和,开口说道。
“只是找徐道覆合作的最终目的,卫阶却未明说,端木兄你能猜到一二吗?”
端木和微一思索,有点不确定地问道:“将军是想利用天师道来牵制北府兵吗?只怕天师道还担不起这个重任吧!”
卫阶微微摇头,让天师道来牵制北府兵,那就是个笑话,只不过卫阶却真的就有这个念头。
“端木兄是不是觉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卫阶笑着问道。
“卫阶确有这个想法,不过端木兄所说仅仅只是卫阶计划之中的一个方面!”
“卫阶此举最根本的目的,是要引氐秦大军南下!”
卫阶的一句话不禁让端木和目瞪口呆,如今的南朝,上至天子,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下至普通黎民百姓,最担心的无非就是苻坚率大军南下了,而卫阶却在想着引氐秦大军来攻!
“将军此举何意?莫非将军真正想要合作的,是苻坚不成?”
端木和是不能补这么想,除了是想要与苻坚合作,他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原因能让卫阶有如此疯狂的举动!
“那不叫合作,那叫引狼入室!”卫阶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卫阶是如此不智之人吗?”
“卫阶既然敢引苻坚南下,就有必胜氐秦大军的把握,只是这中间需要端木兄费一番心思!”
卫阶后面的半句话端木和已经完全没听见了,他只听见了卫阶说他有必胜氐秦大军的把握,他是第一次觉得卫阶说话也有荒唐无稽的时候!
“将军。。。”端木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想必是将军久居南方,并不清楚北方的形势。。。。”
除了这样给卫阶找个台阶下之外,端木和实在是想不到别的话说,只见端木和在卫阶无奈的眼神之中接着说道:“如今苻坚在北方号称天王,北方诸族对他无不臣服,苻坚若是南下,就绝非仅仅只是氐秦一支大军,随他而来的,必定是北方诸族的联军!”
“单单只是氐秦一族,兵马就有数十万之多,再加上诸族联军的话,兵力只怕接近百万之众,别说是咱们禁军了,就算是咱们联合北府兵,还有荆州军等南晋所有兵力,只怕都难以抵挡!”
说到这里,端木和已经无以为继了,他说再多,其实也就是一个意思,卫阶适才所说的必胜不过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你说的这些,卫阶早就想过!”卫阶无奈说道。
“卫阶也很清楚,让你相信卫阶这份自信很难,但是还请端木兄无比要信任卫阶,配合卫阶的计划,就算是陪着卫阶疯狂一次如何?”
卫阶的话顿时让端木和变得再度犹豫起来,此前是觉得卫阶言语荒诞,现在反倒觉得是不是他自己把卫阶想得太简单了,卫阶从来就不是一个空口说白话的人!
“将军想要端木和做什么?”
“卫阶想让端木兄在天师道作乱的消息传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到苻坚的耳中!”卫阶沉吟着说道。
“而在此之前,端木兄要把卫阶前往东海找徐道覆合作的消息传递过去!”
“当然,合作的原因自然不能透露实情,就说我卫阶迫于谢安的压力,不得不联合天师道,以求自保!”
卫阶和天师道之间确是可以在互取所需的基础上达成合作,这个基调是成立的,苻坚和苻融这两兄弟相信的可能性很大。
“苻坚或许会信,但是苻融却未必会信!”端木和摇头说道。
“对于我们这些潜伏在南晋的细作,苻融从未真的信任过,否则就不会严令禁止我们的家人离开长安了!”
“敢问端木兄的家人此刻是居住在长安城内呢,还是在城外?”卫阶淡然问道。
“自然是再城外,端木和在离开长安之前,是王猛先生的暗卫,自然不能将家人安置在城内!”端木和接口说道。
“那端木兄在传给苻融的心中就附加一个条件,让苻融替你在长安城内给你的家人置一处宅子!”卫阶笑着说道。
“如此一来,苻融会否对端木兄的消息深信不疑?请端木兄放心,此役之后,苻融绝不会再像上次一般好运,还能有命回到长安,你的家人也不会再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敢问将军,何来此般自信?”端木和深叹了一口气,他是一个极为重视家人的人,这一点早就得到证明,如今卫阶要拿他的家人来冒险,他不得不有此一问。
“端木兄,你的家人就是卫阶的家人,卫阶是断然不会拿他们的生命来做无谓的冒险的!”卫阶看着端木和,一字一句地说道。
“若非卫阶有着绝对的把握,是绝不会向端木兄提出这个要求的,所以,请端木兄务必信任卫阶!”
端木和紧盯着卫阶的眼睛,数息时间都未曾眨眼,而后才猛下决心说道:“端木和还是那句话,将军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卫阶连连点头。
“时间会证明端木兄对卫阶的信任是没错的!”
“端木兄你去准备给苻融的书信吧,如何措词想必端木兄心中有数吧!”
端木和转身离开,耳边再次传来卫阶的声音。
“替卫阶叫张颌进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一门心思()
听到张颌的名字,端木和的脚下一顿,转过身来露出了一脸的犹豫之色,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张颌?可否留他一命?”
卫阶微微一笑,说道:“端木兄何出此言?放心吧,卫阶心中有数,你自去准备吧!”
张颌是苏巧儿和司马曜的人,卫阶在查清楚他的身份后还把他放在身边,一则是想利用张颌来传递一些消息让司马曜和苏巧儿二人知道,这叫合理利用资源,再则张颌也确是一个人才,卫阶还颇有几分惜才之意,想要争取张颌为己用。
端木和替张颌求情,是因为他清楚一个细作的下场,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般幸运,即便都是面对卫阶,他也不敢保证卫阶就能在容留下他之后还会收留张颌,毕竟这其中多少都有些风险存在。
监视张颌的任务一直都落在端木和身上的,他与端木和之间的接触也就相对更多一些,撇开立场不说,张颌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如今卫阶终于想起了张颌这个隐患!
卫阶的态度少有的强硬,这让端木和心中清楚,卫阶心中只怕是早就有了如何处置端木和的打算,多说无益之下,端木和默然转身离开。
时间并未过去多久,张颌就心有惴惴地来到了卫阶的营帐,他已经有一些时日没有面对卫阶了,自从张大出现在卫阶身边后,卫阶就再也没有让他留在身边,而正因如此,他也总算是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
这段时间以来,禁军之中负责探听消息的工作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也算是被委以重任,而张颌自己,自认也算是兢兢业业,未曾有过半分的偷懒和分心!
“末将张颌,见过将军,不知将军唤末将前来,有何指示!”
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沧桑之色日渐浓郁的卫阶,张颌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实际上是苏巧儿的心腹,苏巧儿对于卫阶的性格颇有几分了解,在卫阶整顿乐属军之时,巧妙地利用了军中的冲突将他安排在了卫阶身边。
张颌的祖籍在南郡,当年在南郡街头,苏巧儿一言打发了意欲置张颌于死地的荆州军,并将他留在了身边,而后苏巧儿来到建康,创立了淮月楼,做起了五石散生意,张颌也随她来到建康,加入了乐属军。
一开始,对于苏巧儿给他安排的任务,张颌没有半分的心理负担,在他看来,卫阶虽然颇有几分口碑。但也只不过是他的任务对象,二人之间是不会产生任何情感的,最重要的是,苏巧儿的命令高过一切!
苏巧儿交给他的任务,是要他尽可能地接近卫阶,然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将所有有关卫阶的事,事无钜细统统都要记录下来,然后向她汇报,原本张颌觉得即便卫阶中计,将他留在了乐属军之中,但是最终想要接近卫阶,只怕还要破费一番周折。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卫阶不仅将他留了下来,还对他诸多赏识,让他在身边做了马夫,除非是极为信任之人,否则是做不得马夫的,卫阶的举动让张颌意外之余,心中还很是震撼,他不明白卫阶为何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就选择了信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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