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心》第55章


“反正我是不赔。”
我拎着手里的脸盆直接进了帐篷,心里还满是怨愤,每个人都欺负我!欺负我!我看着就真的那么好欺负么?
由于长时间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缠身,所以在一些事情上我总是很主观的认为自己是“被害者”,哪怕是我自己做错的事情,也会下意识推诿到其他人身上。但是这件事完全推不到其他人身上,所以心里就更加窝火了。
“我说,一个洗脸盆而已,你回头出去拿一个回来不就行了?”
过了一会,谢秀峰也进来了,他还是没有放弃做个和事佬:“真的,一个班的兵,为这点小事闹矛盾,不值!”
“拿一个?去哪里拿?”
我倒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另一个重点。
“哪里拿,这几天外面下雨,各个帐篷外边的水泥墩子都或多或少有坏的,总有人粗心把自己装水泥的脸盆拿出来没带回去……”
接下来的话也就没有必要说了,我要是听不出来,那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有人吗?”
一想到要去“拿”别人的东西,我心里就紧张起来,说话都有些鬼鬼祟祟。
“下雨天到处都是,晚上天黑之前拿回来给冯梦,这件事就没了。”
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错了,我听的本来好好的,最后一句话却又把我的火气撩了起来:“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诶……你怎么又赌气啊!”
让我没想到的是,晚饭过后,谢秀峰竟然给我拿了一个涂满水泥的脸盆回来。
“喏,拿去洗干净,多大个人了,这么做事还这么孩子气。”
我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拿了脸盆就去蓄水池边用钢丝球把那些水泥蹭掉,等冯梦回来,就把脸盆递给他。
“还你。”
“我的?”
冯梦本来心情还可以,等看到脸盆的样子,脸色忽然就黑了下来:“林旭,你什么意思?拿这烂东西糊弄我?”
“冯梦……将就着用……”
谢秀峰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冯梦打断了:“我不要,谢秀峰你也不要给他说好话,我的脸盆是新的,崭新的!赔我一个我就算了,要不然绝对没完!”
“我赔给你十块钱好吧!又不是没钱!”
“我也不是没钱,我也不要你那十块钱,就要个脸盆!你把我脸盆找回来给我也行。”
这……已经完全是纠缠不清了。
我也气得口不择言:“那东西哪里找的回来,我就是不还你能拿我怎么样?十块钱你爱要不要。”
“林旭,你人怎么这样?”
谢秀峰站旁边急得跳脚。
第68章 高位和军医() 
本来我和冯梦关系就不是很好,现在出了这档事,直接就不说话了。
冯梦接下来两天也基本没有搭理我,只在中午故意找我一次。
“反正你看我,没脸盆早上脸都没洗,你怎么赔我不管,不要让我等不及直接往班长那里报。”
班长虽然不在,但对我来说还是有一些威慑力的,我平时遇见这种状况只会像一只鸵鸟一样扎进沙子里不出来,要不直接低头,只是这一次心里一直有一股气,我不愿意低头。
每次想到要找个脸盆还给冯梦这家伙,我就会回想起他之前伙同其他班新兵欺负我的场面——哈哈,很可笑吧?我不讲道理可是对人不对事的。
最终两个人还是没有谈妥,闹得不欢而散。
奇怪的是,没过两天,冯梦就没有过来找我事了,他床底下也悄悄地放了一个崭新的脸盆。
我没有问,也不觉得冯梦会那么容易服软,后来想想,这种事也只有谢秀峰会做的出来吧?
果不其然,下午谢秀峰就过来找我了。
“林旭,脸盆我帮你给冯梦买了,那件事就算了了。”
“嗯。”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对谢秀峰这种越殂代疱,心里有些不太痛快。
“那,完事了你钱得还我,我这个月津贴已经花光了,就指着那十块钱过活了。”
“好。”
我点了点头,回屋里把自己装钱的盒子拿出来,抽了一张十块还给了谢秀峰:“给你,那件事谢了。”
尽管不爽,但我也知道谢秀峰也是好心,没什么好怪到他身上的,所以给钱的时候十分痛快——我没有意识到的是,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我自己去做的,要不是谢秀峰会做人,估计再过没两天我和冯梦两个人就得直接打起来。
“嘿,听说了吗?营区来了一群国防生。”
反正看着还有时间,谢秀峰拿了张马扎坐过来和我聊着天。
“是吗?”
我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回了一句话就没有接茬了,谢秀峰话却还没有说完:“还有,这帮国防生要上山了,估计会分配到我们连队几个,然后有几个之前外出站岗执勤的十一连班长要回来。”
“又关我们事吗?”
我问道。
“嗯,我们帐篷住的人少,所以到时候分配到的名额会比较多,估计下星期过来吧,算算时间,班长到时候也应该回来了。”
这个不是件好消息,泰生班长在的这段时间,管的虽然没有邵班长那么松吧,但至少还把我当人看……不是看不起我自己,下连这么长时间,我也已经大致知道我自己在班长们眼中的形象了。
哪怕原来看好我的,现在看了我这幅样子,也完全要绝望了吧?所以我才感谢指导员,哪怕我这么烂,他也能鼓励我……无论他心里怎么想的,但是至少行动上做出来了。
“林旭,谢秀峰,你们你们两个把床铺收拾一下,空出两个位置,下午有人入住。”
我和谢秀峰答应一声,起身开始腾铺。
班里的铺位其实在砌的时候就已经固定好了,但是现在要腾出两个铺位,所以只能勉强把绿垫子和背囊往里面推,挤得更严实一点。
做好了这些事,还要里里外外将卫生打扫一遍,迎接新人到来——之前在连队时候就接待过一次国防生,但是当时那一伙人并不熟悉,住没两天就走了,当时给我的印象并不好,感觉就是一堆文凭比较高的游兵散勇。
在宿舍里光明正大玩手机煲电话粥,当我们瞎呢?最后事态严重到有人手机被上级领导没收,这才将这种不正之风稍稍遏制下来。
下午等了段时间,来了两人,我们出去训练的时候,泰生班长就留下来和那两个人谈话和归置行李。
“我叫高位。”
晚上惯例的自我介绍,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个带着眼镜的白高个,看他说话那劲,在自己连队里肯定也是吊的不行。
“我说高位,你就别站那里吓唬新兵了,快坐下坐下。”
泰生班长打着圆场,主动介绍道:“你们高位班长那可厉害了,短跑全旅第一。”
可别小看这个第一,我们一排长就是靠这个百米跑第一拿到一个三等功,随后也成为他提干的有利条件之一。
而且能在全旅里面拿到个第一,不管有多少水分,至少我们这种平常人是可望不可及的。
尤其是立功啊!和平时代你要立功除了要拼实力,还要拼关系,拼资历,就这最多拿个二等功,据说就这个二等功,还是某坦克营驾驶员班长演习用半个耳朵换回来的。
“泰生你这说话就不地道了,我叼……那是很正常的事,兵不叼不行啊!”
高位坐在那里振振有词。
“还有我,我其实就是个过来实习的军校生。”
站起来的另一个人衣领上的军衔是一道杠,这表示的是在校国防生,或者是更高一级的军校生。
说起来国防生一般说起来就要低军校生一个档次,除了高考分数相差不小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专业性”的问题,这时候很多国防生都是正常大学开设的一个专业,有的学校总的算起来也就那么四五个,那些专门招收国防生的,还有可能因为关系户和权钱交易将成绩倒数的挤下来——而且更离谱的是,听说有的读了一年都被挤回家。
我想那种绝望肯定是难以体会的。
“我的本职是军医,哈哈,说起来出来之后就是卫生队那种货色。”
这人说话有点风趣,或许因为岁数比较大(他在读研究生),而且又娶了老婆,看起来也挺稳重的。
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不少,但是我们就记得“军医”这个绰号,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我们排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反而记住了他这个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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