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余烬》第193章


全都是如眼前男子一样打扮的。
象雄人!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可是大唐命官。”
见此情景,王惟良脸色都白了,色厉内荏地一声大吼,五百唐军本能地拔出刀,四下里警惕着,围成了一个圆阵。
象雄人一言不发地慢慢逼近,他们手上所持的,不过是些普通的刀剑,看样子,还是从吐蕃人手中夺来的,衣甲也是不整,更多的人,在高处张弓搭箭,似乎一言不合就会放开手。
张博济也是腿脚发软,万万没想到,象雄人会突然出头,一直以来,他们在城中都是规规矩矩,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也给了他们一个模糊的印象,难怪,封常清敢于全军出城,一点后路都没留。
可此时,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否则这些象雄人未必听得懂汉话,要是发生冲突,五百人可保不住他,周围光是现身的,就不下数万之多。
“王军使,稍安勿噪,先把刀放下。”
张博济的话,给了王惟良一个台阶,他悻悻然地收回横刀,怒气冲冲地瞪着不断逼近的象雄人。
“这位小哥,一场误会,本使只是听闻这里拘押了一位重要的犯人,想来看一看,没有别的打算,烦请转告他们,不要这么剑拔弩张,徒生事端。”
小五不宵地撇撇嘴,脸上现出一个无奈的神情。
“先拔刀子的,是这人吧,象雄人,可不那么好说话,你们无缘无故地跑来,既不曾通报,又没有任何授意,你让他们怎么想?”
张博济冷汗都要下来了,城中有多少象雄人,他还是知道一点的,就凭留下来的这点唐军,只怕撑不过一刻,那些蛮族人脸上凶神恶煞般的神情,似乎下一刻就会扑过来,他赶紧低声招呼了一声。
“使不得,王军使,让他们放下刀,再作计较。”
王惟良也明白,这样的形势下,硬来没有出路,象雄人咄咄逼人,他们如果再针锋相对,就算程千里来了,事情也会变得不可收拾,只能先服个软。
在他的命令下,五百唐军不得收起刀,做出一个不愿为敌的姿态。
小五随意地将手一扬,正在逐步逼近的象雄人慢慢停下了脚步,依然鼓着眼睛,盯着他们。
张博济的眼神一凛,这个看似象雄人打扮,却又说得一口汉话的男子,竟然能轻易号令如此之多的象雄人,更是让他感觉不可小觑。
“小哥,能否通融一二,本使负有王命,全权主持与吐蕃人的会盟,宫里的那人,极为重要,或许会是和谈关键,一旦盟成,象雄人也会有极大的好处。”
他鼓动如簧之舌,不住地劝说,小五却摊摊手,一脸的无奈。
“非是我要同尊使为难,这些象雄人,只认死理,没有一个人的同意,谩说是你,就是封帅,也是进不得的。”
“喔?何人如此难说话。”他忍了又忍,将到了嘴边的‘猖狂’二字给吞了下去。
“一个女子,是这些象雄人心目中的神,她并不在城中,不过唐人中却也有一人可以说得上话的,尊使不妨去与他相商,或可一试。”
小五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可是当听到那个唐人的名字时,让他不禁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竟然是刘稷这个狂妄小子,莫说此刻他人在城外,就算在眼前,让张博济去好言相求,也断断不可能的。
最终,他们只能在无数象雄人的注视下,狼狈而回,好在人家只是围观,并没有下狠手,看着他们逃离的背影,小五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不妨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走了?”
“走了,怕是贼心不死,晚上让大家伙都打起精神,这里十二个时辰,都有要有人看着。”
小四无所谓地撇撇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放心吧,他们就算冲进来,也找不到人。”
小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把她藏起来了?”
“你莫要忘了,落到唐人手里,她只怕活得比在吐蕃还要好,咱们娘子受的那些苦,就这么算了么?做梦。”
“你待如何?莫要乱来。”
小四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只做看不见就是,旁的莫要问。”
小五看着这个一起长大的同伴,似乎变得陌生了许多。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到了() 
?? 听到脚步声,程千里便知道是谁回来了,这么短的时间,结果可想而知。
“是不是象雄人?”
张博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了他的问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言语间也不太客气。
“你既然知道有人挡路,为何不早说?”
“少卿勿怪,非是程某有意,城中唯有象雄人未曾出城,结果便是可想而知,程某就算亲自走上一趟,他们也不会放行,这就变成了两大节镇起争执,将来闹到陛下那里,不好听,可你不同,你的身份超然,他们拦与不拦,都有话说,一国王后,藏而不报,是何居心?阻拦钦使,又是何用意?张少卿,还不明白么。”
张博济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看似一根筋的粗人,竟然会说出这么一通话,险险就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位算无遗策的老岳丈。
被人利用,还是一个素来瞧不上的粗人利用,他的心里如同堵上了一块石头,上不得下不得,郁闷之极。
而更让他不解的是,程千里对于自己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变,不再像之前那么恭恭敬敬,其中会有什么变故?走上城头,他突然觉出了一个异常,自己在走之前,下面的战争就已经快要开始了,此时应当杀得血流成河才是。
可如今倒好,去了一趟再回到这里,外头依然是静悄悄地,连号角声都听不到半点,岂非咄咄怪事。
“少卿在怪某?”程千里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一言不发地站在对方身旁,就像是充耳不闻。
“你误会了,此事只有张少卿,才能一睹,某是边将,事涉邻镇,没有立场去管,也不合制,一旦发现了端倪,是上疏呢?还是欺瞒陛下?上疏攻讦邻镇同僚,天子会作何想?少卿可有教我。”
“你知道么,他们可不光是隐下区区一女子,安西镇中使李静忠,已死于非命。”
张博济心中一动,此事的确有蹊跷之处,一镇中使,在天宝十一载时,还没有监军之权,但已有监军之责,人人都知道他们是天子耳目,平时供着也就罢了,怎么可能战死沙场?
天宝六载那一回,中使边令诚畏难不前,高仙芝也不过随他去,又有谁敢动他分毫?
程千里的话里有话,张博济待要再问问清楚,对方又缄口不言,只是一个劲地看着远处,而当他跟着看了一眼,却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城下交兵还要几时?”
“交不起来,哥舒翰到了。”
程千里的话让他吃了一惊,这么快?两人的心里同时萦绕着一个念头。
“哥舒翰到了!”
赤德祖赞的那只手,倒底也没能挥下去,而是缓缓地放了下来。
负责青海方向的,是那囊氏的勇士,尚结赞的三子乞力遮遮,还不到二十岁,他在马上一弯腰,紧紧地低下头去。
“尊贵的赞普,我的人在二十里外接到探报,小臣便亲自带人去查,果然在十里处发现敌人骑兵的踪影。”
“什么旗号?”一旁的几个臣子忍不住追问,乞力遮遮看了一眼赞普,见他没有阻止,继续答道。
“一路是熊罴驱虎旗。”
“什么?”
他的话,让一众臣子吃惊不已,因为这面旗帜,曾经是吐蕃人的骄傲,让唐人闻风丧胆的无敌战神,噶尔。钦陵就是执着它,赢得了一系列大胜,而最终将它拔掉的,也是吐蕃人自己。
噶尔家庭的余孽举族逃往了大唐,被封为郡王,长驻边境,成为唐人反击吐蕃的先锋,也是哥舒翰最锋利的一支爪牙,因为他们本就是吐蕃人,对于这里的山川道路,一清二楚。
难怪,他们会这么快就到达了逻些城!
达扎路恭没有他们那么多感慨,他在意的是乞力遮遮的另一层意思。
“还有一路呢?”
“另一路,他们的旗帜上,绘着一丛白色火焰。”
乞力遮遮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说出来的话,更是臣子们心惊不已,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末。东则布。
因为,那是苏毗人的大旗!
赤德祖赞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就在他们大肆指责出身苏毗人的末。东则布时,出口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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