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余烬》第235章


刘稷的话仿佛魔鬼的诱惑,在一点一点地撕扯着她的心,对方手上那张薄薄的纸,决定着她杜妙如的命,天堂地狱只有一步之遥,可是这短短的一步,却如同千钧之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怕我会反悔,还是怕我在戏耍你?”刘稷直接将身契递到她的眼前:“拿上它,自己走出去,白府已经将你送与了我,我放走你,这龟兹城中没有人敢拦。”
一环扣一环,杜妙如的眼泪摇摇欲坠,身子也是摇摇欲坠,她不敢去看眼前的身契,不得不偏过头去,哽咽着说道。
“你也好,白府也好,都是这城中高高在上的人物,何苦要为难奴一个弱女子?纵然有了这身契,奴能走到哪里去。”
“这倒奇了,往日我抢人进府,一个个哭天喊地不从,如今发个善心让你走,你倒不愿了,还说我在为难你,难不成,我做好人还做得差了,要包你一生吃喝才算?”
刘稷收回手,冷冷地说道:“当日那么多人争抢,你偏偏选了白老七,如今却死活也不走,你不要说,又看上我了,我不信。”
“信不信,奴已经在此了,五郎想要如何照做便是,何苦作弄于我。”杜妙如凄宛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刘稷拉住她的手臂,一股大力突然袭来,女子跌跌撞撞地被他拉进了一间屋子,左右一看,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里面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张桌子。
“咣”得一声,房门被关上,杜妙如的心里就是一跳。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只见将她拉进屋里的男子,坐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酒宴之上,你不是很主动,八面玲珑,生冷不忌,那才是一个名伎应有之态,怎么,到了我的府上,反而一付委屈的模样,装给谁看呢?”
“郎君不信奴?”
“对你来说,白府与刘府,有何区别,既然你硬要留下,就拿出让我信服的表现来。”
杜妙如一怔,呆呆地看着他,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房门又被紧闭,暧昧横生,她只是没想到,才进府不到两个时辰,对方就如此迫不急待要想要她。
她动作缓慢地伸出手,解开衣裙上的束带,双手分开衣襟,露出贴身的亵衣,和玲珑浮凸,令人血脉贲张的曲线。
“记得你说过,精通乐舞,要单独跳与我看。”
刘稷的话让她的动作停下来,眼神茫然地说道:“在这里?”
“怎么,没有酒,没有乐,便跳不得么?”
杜妙如摇摇头,一只手臂举过头顶,另一只曲于胸前,分开双腿,扭动腰肢,摆出一个起舞的姿势,这种衣衫半解,含而不露的诱惑,立刻让刘稷看直了眼,原本瞧着此女容貌不过耳耳地,没想到这么一瞧,倒是平添几分妖娆,难怪会被称为魁首,对于一个伎人而言,艺在色上,才令名彰,并不是单指容颜。
她的人还不曾动作,一声清歌首先从嘴里发出来,充满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独处室兮廓无依,思佳人兮情伤悲!”
歌声中,曼妙的身姿也随之而动,皓腕灵活地翻动,纤细的手指分开呈莲花状,宛如托着一轮圆月,杜妙如轻抬螓首,挺直身躯,双脚有节奏地踏地,渐渐进入了舞者的状态。
“有美人兮来何迟,日既暮兮华色衰,敢托身兮长自思。”
宛转的歌声,动人的舞姿,在这一刻,即使不怎么通韵律,刘稷也为眼前的一切所倾倒,女子的一动一静之间,充满了美感,眼神中秋波流动,红唇微微地嚅动,似乎带着某种渴求。
很快,曲子就到了尾声,杜妙如轻吟低唱,如泣如诉,动作也慢了下来,双手环抱胸前,小腿微微抬起,停在了空中。
“寝具既陈,服玩珍奇,金鉔薰香,黼帐低垂,裀褥重陈,角枕横施。”
听着这几句话,刘稷的心里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见她停下动作,出口说道:“你跳得很好,不要停。”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杜妙如踢掉罗袜,露出一双如雪玉般晶莹的小脚,小巧整齐的脚趾上,被凤仙花汁涂成了鲜艳的红色,莲步轻移,款款走来,一步一唱。
“女乃驰其上服。”她分开衣襟,任其滑落于地。
“表其亵衣。”她解开束带,扔到一旁。
“皓体呈露,弱骨丰肌。”
刘稷只觉得口干舌燥,喉中发出“咕咕”地滚动声,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拥住那具湿润如玉的身躯,捧起她的脸颊,慢慢地挨下去。
“时来亲臣,柔滑如脂。”
女子闭上眼,一滴清眼无声地落下。
第三十四章 送神() 
?? 这一夜,刘稷尽享齐人之福,不足为外人道也,欢饮加上尽兴,第二日便起得稍晚了些,当他交待好一切,留下张连翘等人看家,自己带着老管事和府中仆役、麾下军士一路来到封府接人时,看到的是一付异常拥挤的画面。
安西大都护府前是一个小小的广场,此时却被城中百姓挤得水泄不通,这是极不寻常的,因为这里是安西镇最高权力机关的所在地,你能想像,中西海被人挤得无法过人吗?
“五郎来了!”
好在,他的恶名在此时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围观的群众一听到这个名号,甭管认不认得,全都自觉得为他让开一条路,在刘府一干悍奴和军士们凶神恶煞的眼神中,数百人马穿行而过。
“五郎,来得正好,就等你了。”
白孝节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在他的身后是裴国良和龙如林等权贵,这伙人当中,刘稷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安西四害中的老二。
无双公子尉迟曜。
好嘛,安西四国全都到齐了,只是为了给自己送行么?
他跳下马,与他们打了个招呼,走到那个比女子还要俊俏的家伙面前,笑着说道:“你动作挺快嘛,杨鹄子呢。”
“他来不了了,你们走后三天,老杨和就回到于阗,要帮你善后,一伙人头疼得紧,某家乐得清闲,听闻你要走,便来帮着送送。”
从他的话里,刘稷听出了几重意思,事情很麻烦,杨和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只能拖着,尉迟曜多半已经同白孝节等人达成了一致,之前在白府的约定,就要兑现了。
果然,白孝节挨到他的身边,状似无意地轻声说道。
“昨夜,五郎可满意否?”
“个中滋味,非言辞所能尽述。”
刘稷会意地点点头,两人露出一个老司机的表情,奸笑数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应付完这帮人,刘稷想起过来的目地:“怎的,郡君还未曾起行么?”
“哪里,听闻都护府搞出了一个新鲜事物,大伙便过来瞧瞧。”
白孝节的话让他有些不解,什么样的事物,能让这些国王极的人物趋之若鹜?
“那不是。”顺着白孝节所指的方向,刘稷才发现,广场的中心位置,被一群都护府的护兵团团围住,而被护兵们围在当中的,是一辆车子。
准确得说,那是一辆马车,这个时代,能在远道上通行的车辆,不是马车就是牛车,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然而这辆车子的形制,却与寻常的不同。
它是一辆四轮马车。
通常来说,大唐流行的大都是两轮车,两轮与四轮不仅是多出了一些结构,还涉及到较为复杂的平衡和传动装置,他们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辆与众不同的马车。
越过那些护兵,刘稷首先看到的是,是一个通体裹在白色毛皮当中的纤细身影,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少女转过头,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
“阿月。”
“五郎,你来了。”封寒月轻启朱唇,低声说道:“宇文参军说,这是你的主意,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出这等新奇巧思之物?”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们有很长的时间,让你一一了解。”
刘稷淡淡地说道,并没有上前去,马车前,宇文晟和李栖筠正在为封府中人讲解着车子的作用,当然,是它的不同之处。
从表面上看,这辆车子并没有出奇之处,四个直径一米五左右的车轮,用整根硬木为轴,撑起一座小屋般的车厢,整个车架呈工字型,车厢与车架并不是直接相联,而是另有蹊跷,这便是他们所说的出奇之处。
在车架,安放着二十个特制的木榫,实际上它的主要材料是竹片,每个木榫由两片经过烤制、烘干后弯成一定弧度的竹片,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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