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余烬》第428章


这话放到后世就是电影公映之前的小范围点映,请一些业内大拿名嘴网络大V,妙笔生花吹棒一番,吊起普通观众的胃口,这个时空也是一样,没有名士的吹棒,就凭通讯基本靠吼的传播水平,再好的东西也怕巷子深啊。
“好说好说,既如此,我等倒要见识见识,这新鲜曲儿,倒底是何等妙趣?”
“是极是极,闲话休说,快些上曲子是正经。”
。。。。。。
不得不说,大唐的名士基本上不讲矜持,所以才会诞生李白那种怪胎,环境使然,国家越是强盛,对于文化就会越包容,他们急吼吼的样子,连女眷那边的好奇心也被调动起来,许多珠帘都被偷偷撩开了一道缝,为得是看得更清楚。
管事的等的就是这个时机,闻言举起双手,拍出一个响亮的巴掌。
“列位看官,这便来了。”
一阵悠扬的丝竹之声响起,整个院子安静了下来,拱桥上的男子神色肃穆,双手垂立,声音伴随着音乐缓缓吐出。
“此曲说得是本朝故事,迄今已四十有三载了,那一年的长安城,正是一个春天。。。。。。”
一段简短的背景交待之后,管事的昂声说道。
“请欣赏新制《和蕃曲》第一叠,景龙天子念慈恩,亲送帝女出京华。”
说罢,他便悄然退却,就连做为背景音乐的丝竹声也沉寂了下去,现场一片寂静,观众们更是鸦雀无声,有一多半是为这种形式的演绎所惊讶,另一半则是期待接下来的会是什么。
片刻之后,突然“咣”得一声响,沉沉的低音宛若敲在众人的心上,让人不由自主地一紧,像杨玉环等识货之人一听就知道,那是大号的编钟被敲击时发出来的。
紧接着,是一阵齐声的吟唱,由低到高,由小到大,唱法迥异于当下,而词语却是听得清楚。
“青海和亲日,潢星出降时。
戎王子婿宠,汉家舅家慈。
春野开离宴,云天起别词。
空弹马上曲,怇减凤楼思。”
“是张相国的应制诗!”早有名士一口将其来历叫破。
所谓应制诗,便是由天子出题,即席所赋的诗词,大多以颂圣为主,就是拍皇帝的马屁,做为臣子,特别是近臣这是免不了的,当然了也没有人会妄自菲薄,认为失了身份,这首被一群女子用特别的唱法吟唱出来的诗,便是开元名相张说所制,正是做于景龙四年。
诗虽然是四十三年前的旧诗,曲子却完全不一样,并不太符合五音之道,在这样的气氛下,别有一番空灵之感。
就在这样的咏唱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缓步走来,头梳双环髻,身穿普通的汉家服饰,一步三回头,眼中含泪语带悲怆,站到了拱桥的最高处。
“阿爹,奴去也!”
稚嫩的童音穿云而出,让在座的每个人心中一颤,就连始作甬者刘稷也是一样,小女孩将那种对家人的不舍,演绎得淋漓尽致,这里头只怕完全是出自本色。
喊声之后,响起的是一阵雨点般的琵琶声,小女孩的身姿随音而动,时而舒展时而旋转,在那片小小的方寸之地,奉献了一场与众不同的独舞,之所以说与众不同,是因为动作编排,刘稷参考了许多后世的经验,饶是如此,第一次看到完整的作品,他在不知不觉中也沉浸了进去。
杜妙如说得不错,这个名为薛瑶英的女孩的确有些天份,短短不到两个朋的训练,已经演绎得相当熟练,有些动作,需要相当的韧性,她做起来却毫不费力,身体柔若无骨,协调性更是一流,在那么小的桥面上,左右都是池水,不光不惧,每一步都踩得恰到好处,可见练习得有多刻苦,难怪会被选为开幕第一舞者。
男子那一头,许多人为了看得清楚,全都长身而起,女子这边也大都掀起了帘子,在长约一刻钟的琵琶曲行将奏完之际,女孩的步子越来越快,双脚的脚尖颠起,交错旋转着,裙摆还在飞扬,双手伸向空中,头部后仰,恰好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停住。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一叠已尽,众人愣了半晌,喝彩声才次第响了起来。
“好!”
第三百七十章 争夺(二十)() 
这个时代的曲子长得话可分为数叠,以便表现出一个复杂的主题,就像后世里的几幕一般,以曲谕事并不出奇,有名的《霓裳羽衣曲》就是讲的一个佛经故事,让人称奇的是其中的叙事方法,刘稷采用了后世的歌舞剧形式,有唱有舞,想在技艺上折服李隆基、杨玉环这样的大家,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在变化上做文章,果然,第一叠之后,杨玉环的心思就完全不在旁人身上了。
以色事人岂能长久,她与李隆基之间真正产生吸引力的地方,就是双方对于音乐艺术的挚爱,进了深宫之后,这种爱好变成了职业,也是她为数不多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因此,在三娘邀约之时,打动她的便是来自于异域的新奇曲子。
“这种舞步,并不见于记载啊,也非是龟兹惯用的,难道传自西方?”
比起形式,她更看重内容,特别是小女孩的步子和手势,杨玉环一眼就看出,那是完全不同于一般的舞法,更大胆更奔放,也更显出女子的形态,见她兴致盎然,杨玉瑶凑过头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杨玉环的美目顿时现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么可能,我不信?”
“我亲眼所见,阿姊骗过你么?不信,便叫他上来,一问便知。”
杨玉环咬着下唇,犹豫再三。
“看完再说罢。”
杨玉瑶也不勉强,熟知妹子性情的她,已经明白对方动了心,如果说性事不过是一时之需,曲乐一道,可谓是心头所好了,哪怕是出于好奇,也难得敌过,不用着急。
下面的表演告一段落,小女孩在谩天的喝彩声中退场下去,走过身边时,刘稷给了她一个大姆指,虽然不解其意,女孩也猜出了那是某种鼓励,红扑扑的小脸蛋洋溢着兴奋之色,杜妙如用一件大袄将她包住,穿得本就不多,又出了一身汗,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就会着凉。
在她的示意下,报幕的管事再一次上前,高举双手压了压,等到众人的声音稍停,大声说道。
“还想看么?”
“想!”
周围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回答,管事的很是满意,等他们安静下来,再一次报出下一幕。
“新制《和蕃曲》第二叠,忍辱负重别故土,贪得无厌索九曲。”
这一幕上场的是比薛瑶英稍大一些的女孩,约为十一岁,表现得是金城公主离家来到吐蕃与赤德祖赞相见时的情景,除了扮演公主的女孩,年轻的赤德祖赞则由另一名女孩易服而饰,曲中所有的角色都是这样,无论男女皆由女子来扮,以免出现道德上的问题,同时,在第一幕中,并没有出现皇帝的形象,也是为了避免可能的麻烦。
这一幕由一首欢快的曲子开场,表现少女对于婚姻的良好愿望,以及两国和平的祝愿,一男一女由拱桥的两边分别上场,在上桥的过程中,通过舞步来展示内心的波动,男子的疑虑与女子的憧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在桥面上相会时,两人眼中的变化也同样由羞涩到惊喜,曲子的最后,刘稷给他们编排的是一个冰滑的双人托举动作,因此,扮演男子的要力气大一些,好在女子本身并不重,这个造型最终还是赢得了众人的喝彩。
这一幕的特点就是男女双人舞,可谓是突破时代的举措,那种对于青涩爱情的表现力,让女宾们无不为之动容,在杨玉瑶的眼中,身边的妹子,已经深深地沉溺在了回忆中,眼角的泪痕让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敢肯定,那厮一定是故意的。
接下来的第三叠,主演者又大了一些,婚后的生活,从开始的甜蜜慢慢变味,中间穿的插的,是两国之间忽战忽和,形势时紧时松的气氛,一个和亲公主的无奈,在舞者的演绎下,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引得阵阵叹息。
到了第四叠,身穿一袭吐蕃女子服饰的杜妙如上场了。
这一幕的主题是宫斗,主题曲快速而激烈,杜妙如一人在高高的桥面上,水池的四周,围着一圈同样吐蕃女子打扮的舞者,表现出她身陷困境的那种无力感。
她甫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前面的舞者堪称惊艳,是因为曲子本身的吸引力足够,忽略了舞者本身的技艺要求,再说了,对于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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