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122章


印月重复道:“让姐姐席前弹琴。”
琴心抢白道:“文君姐姐弹琴来供他们饮酒作乐?想得美,到时候就说姐姐身体不舒服,去不了!”
果然,一位小管家来到了绣楼,向文君施礼请安,说明来意。
文君不由得脸色一寒:“我身子不舒服,不去!”
小管家低声道:“请少女主先将琴交与小人搬过去吧,这是王县令和老爷的吩咐,他们正在客厅里等着哩。”
“他们的吩咐?”文君冷哼道,“你回去告诉他们,到别的地方去请琴师吧,我不弹!”
“少女主,不弹怕是不行,今日宴请的是一位罕世贵客啊!”
“别啰嗦了,”文君恼怒地盯着小管家,“我管他什么贵客、贱客,我从没听说宴请了他还要我亲自给他弹琴的!”
“咳,少女主……”
琴心听得不耐烦了,拿起一根竹杖,怒道:“你还不快走,在这里惹我文君姐姐生气!你再不走,我就代文君姐动家法了!”
小管家左右为难,劝不动文君,拿不去琴,老爷那儿没法交代;若在这儿赖着不走,继续磨下去也不是办法。
踌躇半天,小管家只得长叹一声,边退边道:“哎,少女主不去为司马先生弹琴,我这顿鞭子算是挨定了。”
文君一听,愣住了。
“你说什么?再给我们文君姐说一遍!”印月觉察到文君脸上的异色,忙喝住小管家。
这时,小管家已经退出了绣楼。
“回来!我们少女主要问你话!”琴心也忙叫道。
“诺!”小管家赶紧又从门外趋了进来。
“今日宴请的到底是谁?”文君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少女主,老爷今天宴请的乃是天下第一剑士,天下第一赋家,天下第一琴师……”
“这么多天下第一?”文君不耐烦道,“报这么多虚头衔有用吗?直接说名字!”
“老爷宴请的是大名士司马相如,这人不但写的好赋,而且弹得好琴,所以才想到要请少女主弹琴。”
“不是说宴请的是作《子虚赋》的那人吗?怎么变成司马相如了?”文君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回少女主的话,《子虚赋》乃司马相如所作。”
“司马相如所作?”文君此刻面红耳热,怀中就像突然揣了一头小鹿,心口突突乱跳,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子虚赋》乃司马相如所作!”
印月瞪了小管家一眼,斥道:“你真该死,为何不早说宴请的是司马相如?”
小管家见事情似有转机,赶忙又给文君请安,央求道:“是,小人一时糊涂。真是该死。少女主,你就同意了吧!”
“这么个小事儿,我代文君姐姐同意了!”琴心不等文君开口,早将琴捧了出来,“拿去!小心别碰着摔着!”
小管家忙接过琴来,见卓文君并没反对,赶忙抱了琴往前面宴会厅跑去。
“文君姐姐,”琴心拈着春秋帐道,“琴心代你作的主,你和司马先生好了,功劳有我的一半哦。”
印月见文君脸上浮起了红晕:“琴心呀,你这人真不知趣,这么好的事你也要代,文君姐姐亲自答应不是更开心吗?”
文君恼怒道:“休得胡说!看我不打烂你们的嘴。”
“打烂了我的嘴可就没人给你报喜了。”印月嗔道。
“喜从何来?”
“文君姐,老爷是安排你和司马先生和琴。这主意呀,是王县令出的啊。”
“这是喜事?”文君纳闷道。
“你也不想想,王大人和司马先生整天在一起,王大人的主意自然便是司马先生的主意。”印月附在文君的耳边道,“说明司马先生和你一样,也是那个思呀恋呀想呀爱呀,恨不能马上,马上和上一曲。”
文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呼地站了起来,看来是真的恼了:“不打你,你可真要上了天了。”
印月扮个鬼脸慌忙跑开了,琴心亦强忍着不敢笑了。
第106章 三请() 
“程府程郑老爷到!”
“宁府宁老太君到!”
“秦府秦浑老爷和少爷秦春到!”
……
宾客络绎不绝地到来,鱼贯进入宴会厅。
宴会厅高大宽敞,金碧辉煌,两百桌席上整整齐齐陈列着黄金酒爵、犀牛角酒杯、羊脂白玉碗盏、调羹、红珊瑚筷子。
每四桌安排一职业服装的女婢服务,怀抱金壶,侍候斟酒。
丽日窥窗,闪着耀眼的五彩光斑,给客厅增添一层梦幻般的神秘与温馨。
宴会司仪宣布文君将隆重登场,在帘后抚琴。
这一重磅消息,让整个宴会厅沸腾了起来,但却至少让两个人心中甚不是滋味。
一个是程府程郑老爷。
程郑的少爷程亦虎打小就喜欢卓文君,但四岁时便与当时的阆中县尉刚出世的女儿欧阳婷许了婚姻,下了聘礼,举办了隆重的定婚仪式。但谁也没料到,仅仅才走动五年,欧阳家即为奸臣所害,最终以谋反之罪名被满门抄斩,仅母女二人脱逃。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陪伴程亦虎的便是一枚和欧阳婷一模一样的玉戒指。
程郑当然不会去管没过门的儿媳欧阳婷是死是活,他总不能让儿子等一辈子吧。于是在儿子的催逼下,便有了两次向卓王孙的提亲之举。卓翁虽说硬要等女儿三年守节期满后再嫁,但也承诺了另择吉日先下聘礼定亲。
在这个节骨眼上,程郑眼见自己的准儿媳要为司马相如和琴,这心中的确好受不起来。
第二个心中不是滋味的,便是秦府少爷秦春。
秦府也是临邛一大豪门,少爷秦春自以为满腹经纶,对才貌双全的卓文君也是唾涎不已。
司马相如的大名如雷贯耳,县太爷愈是对其尊重,这秦春心中就愈是着急。着急什么?底气不足呀,他怕被相如抢了先。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几日便派出家丁四处打听司马相如的底细。
先前正待要与爹爹驾车赴宴,管家急匆匆来报:“少爷,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司马相如乃巴郡安汉人。如今家景惨淡,极度贫困,生活无着才投靠王大人,借以度日。”
“什么?”秦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司马相如现今一无官职,二无财富,落魄失意,穷困潦倒!”管家重复道。
“原来如此。吾当初听说王县令每日都去都亭拜见相如,相如先还迎见,后竟称病不见;临邛众多富户欲宴请作客,先也一律推辞,待卓府宴请时便满口答应。妙啊,此二人不过演了一出拙劣的双簧戏,借以提高身份而已!但其穷困潦倒岂能靠演戏来遮掩过去的!”秦春不禁哈哈大笑,“原来其意不在宴会,而在于卓府千金卓文君。但我秦春何许人也?真乃天助我啊,不定其才华也是浪得虚名吧?”
宴会厅中,少数宾客各怀心思,更多的人是热切地望着门外,盼着司马相如大驾光临。
眼看日已中天,司马相如还没到,卓王孙接连派出两批家丁去请。
第一批敦请相如的领队管家甲回来了,身前身后居然没看到司马相如的影子。
“老爷,司马先生说一会就出发!”管家甲趋步回道。
“再派人去请!”卓王孙急道。
第二批敦请相如的领队管家乙回来了,仍然没看到司马相如的影子。
“老爷,司马先生言道突感身体不适,恐难以赴宴。”管家乙惊慌失措地趋步回道。
“什么?”卓王孙一下傻眼了,“身体不适?”
卓王孙知道事态严重了,这盛宴是专为宴请司马相如的,他若不来,在两千陪客的眼中,他卓王孙的面子还能往哪儿放?
绣楼的悬木上立着一只金刚鹦鹉,全身的羽毛蓝幽幽的,就像一簇升腾的蓝色火焰。透过它煸动的蓝翅膀,文君看到前面大厅里张灯结彩,听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却见印月甩搭着两手回来了,像做了错事一样小声道:“文君姐,司马先生不肯来。”
文君愣得一愣:“我是已嫁之人,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印月嘴一撇,又奔前厅去探听消息。
文君重新拿起绣花撑子,一针一针地绣着一朵梅花,耳朵里老是响着印月的话“司马先生不肯来”。
琴心刚才没听到印月说的话,端了茶来,用一根手指头去捅文君的脸蛋。文君被吓了一跳,针尖扎了指头,顿时,锻面上红了个点。
“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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