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161章


只是一边去柜台写房间还不忘一边嘟嚷道:“住上几天?谁不知道你写赋慢得急人,当年陪汝写《龙角赋》时说两日就成,结果竟在龙角山上呆了月余才成。这天子狩猎赋只怕得写上几十天了吧?”
葛云将银两望掌柜面前一放,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
“请问客官,你二人是要住一天吗?”
葛云一皱眉,你这破店,我倒是只想住一天哩。
“哦,那就是十天了?”掌柜高兴地道。
“一个月!”葛云没好气地叫道。
“啊?”掌柜的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看葛云并没开玩笑,忙收过银两,“好,好,我们对长住客官的服务特别地周到!”
第145章 狗献子虚赋() 
武帝在宴会上边饮边论功行赏,一个个官员和侍卫陆续得到赏赐,又陆续退去。
叩头喊出的谢恩,还有脸上的笑意,无不发自内心。
奖赏的虽不是升官晋职,也不是奇珍异宝,不过是象征性的黄金或一句赞赏的话,但毕竟是皇上的奖赏,大家已经喜不自禁了。
“杨得意!”武帝想道今天的猎犬表现极佳,就赏些黄金和狗粮吧。
杨得意并没出现在席前,厅内一片沉寂。
“随时都屁颠屁颠的狗官,不想要奖赏了?”武帝皱眉道。
“杨尉丞本来是要与皇上同乐的,”太监所忠似乎才想起了什么,忙凑前道:“只是皇上最宠爱的那只御犬今天不离其左右,所以他就不敢进来了。”
“嗯?”武帝一愣,随即大笑道,“叫他带狗入席。”
“皇上,此举万万不可。”东方朔忙起身拜道,“如果狗监可以带狗入席,那我们的马监张尉丞也可带马入席了?还有我们的牛监羊监……”
朝中三公的丞相窦婴、太尉田鼢、御史大夫赵绾也齐齐跪下道:“人犬有别,犬,岂能与臣子们同席?望皇上收回成命。”
“平身!”武帝皱了皱眉,“这是朕的爱犬,岂是凡犬?”
“那也是犬啊!”东方朔据理力争。
“这犬,其机智、勇猛不下于你。哦,还有忠诚!”武帝揶揄道,“而这忠诚度,你,就不及这犬!”
“冤枉啊皇上,臣对圣上的忠诚日月可鉴,天地可证呀。”东方朔吓得一打哆嗦,赶忙叫屈道,“臣不但忠诚,还可以陪皇上解闷,还可以为皇上献赋,皇上的御犬,应该,应该不能了啊?”
“今天狩猎,我的爱犬功劳比汝如何?”武帝不想在这事上纠缠。
东方朔忙道:“臣不是来狩猎,臣是跟着皇上跑的,故,打猎臣不及犬。”
“行,犬比你能干太多了!今日,朕正是为狩猎有功者行赏!宣杨得意与犬进厅。”
“宣杨得意与犬!”所忠尖声唱道,幸灾乐祸地看着东方朔悻悻退下。
杨得意进得府内大厅来,果见一只健硕的御犬跟着他一会前一会后地摇尾跑着。
这只御犬是皇上的最爱,浑身黑得发亮,没一根杂毛。
那犬见着皇上,紧跑两步,欢喜得“汪汪”吠了两声。
“赏狗粮每犬两袋!”武帝看着狗比看着下面的臣子还乐。
狗前腿跪下,摇尾谢恩。
然后折回头跑到杨得意身前,立起身来,硬是从杨得意胸怀衔出一卷绢布来。
那犬高兴得围着杨得意转了个圈,跑到武帝面前,摇着尾巴将嘴中衔的绢帛硬往其手上塞。
群臣愕然,所忠惊慌失措。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呀,小臣一时照顾不周,让御犬掏了绢帛去。”杨得意似乎吓得魂不附体,早已跪在了地上,向皇上磕头不已,“小臣罪该万死!”
武帝不理臣子的惊慌,拍拍狗头,接过绢帛。
“哈哈哈,东方朔,你说狗不能献赋?你看看,哈哈哈,朕这御犬献了好长一篇赋来!”
“真的?”东方朔刚惊诧出声,其他臣子也齐齐地惊咦一声。
武帝随手指着年龄最小的郎官枚皋道:“枚爱卿,你将这赋诵来!”
“微臣遵命。”枚皋忙接过从所忠手里传过来的绢帛。
“《子虚赋》?”枚皋望望杨得意,如此大赋,难道皇上没读过?心想定是这小子故意献给皇上的。
“愣着干嘛,快念。”
“楚使子虚于齐,王悉发车骑与使者出畋……
“王车架千乘,选徒万乘,畋于海滨。列卒满泽,罘网弥山……
“臣闻楚有七泽,尝见其一,未睹其余也。臣之所见,盖特其小小者耳,名曰云梦。云梦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
“于是乎乃使专诸之伦,手格此兽。楚王乃驾驯交之驷,乘雕玉之舆,靡鱼段之桡旃,明月之珠旗,建于将之雄戟,左乌号之雕弓,右夏服之劲箭……”
众臣见皇上时而渴望之态,时而激情之状,时而两眼迷离,时而如痴如醉,知其竟然尚未读过《子虚赋》,都大气不敢出。
武帝正沉浸在赋中壮丽恢弘的狩猎场面和想象奇绝的意境中时,枚皋的诵读声戛然而止。
好半天,武帝回过神来,厉声道:“怎么就不诵了?”
枚皋大急,忙跪伏道:“皇上,微臣正诵读时,被东方大人把绢帛夺了去。”
“东方朔,你好大的胆子!”武帝是真的怒了,“狗献一赋,就是如此华丽之作!你,是嫉妒写不出这等佳赋?”
“皇上冤枉呀,赋是绝世佳作!但微臣并非嫉妒!”东方朔忙匍匐在地,“微臣见皇上手舞足蹈,心驰神往,怕皇上精神猛然受到刺激,于皇上身心不利,故夺了来,想让皇上歇一歇再诵!”
“你,你,东方朔,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武帝的兴致可不愿被这东方朔给扫掉了,“哦,看来汝果然跟我的狗一般忠诚!朕就暂恕你无罪,你接着诵读,诵不好朕绝不轻饶。”
“微臣遵命!”东方朔忙站了起来,“皇上,微臣刚才还有一实情没说,这枚皋啊,一点感情都没诵出来,可惜了这等好赋!所以微臣想抢来诵与皇上听。”
“罗嗦什么?快诵!”
东方朔声情并茂地诵读起来:“阳子骖乘,阿为御,案节未舒,即陵狡兽;蹴蛩蛩,辚距虚……
“于是郑女曼姬,被阿锡,揄纻缟,杂纤罗,垂雾縠,襞积褰绉,郁桡溪谷……
“于是楚王乃登云阳之台,怕乎无为,詹乎自持,芍药之和具,而后御之……
“乌有先生曰:‘是何言之过也!足下不远千里,来贶齐国,王悉发境内之士,备车骑之众,与使者出畋,乃欲戮力致获,以娱左右,何名为夸哉?……先生又见客,是以王辞不复,何为无以应哉?’”
东方朔诵毕,众人稍事沉默,便啧啧称叹,为东方朔的精彩诵读,更为赋作的华丽气势。
“奇赋!奇赋啊!”好半天,武帝才概叹起来,接着大声叫道,“杨得意!”
其实这杨得意也是粗中有细之人,不然何以能陪伴两任皇上而得宠?
他自知自己一个粗人,若自个儿拿着赋献与皇上,只怕皇上不接不说,说不定还把他当成神经病看待,甚或当成自己在皇上面前显摆:“皇上,我一个狗监,给你献赋来了,看看是我的赋写得好还是你的写得好?”
若皇上一旦这般地想歪了,自己不但官儿保不了,还可能是灭九族的大祸!
因为这赋毕竟是其他人在说好,到底是好是坏,他一个狗监可拿不准!
而且,即便在其他人眼中是好赋,又偏偏不合皇上的口味呢?
于是杨得意便想出了这一万全之策,训狗代为献赋!即便惹怒了皇上,最多也是个管狗不力的过错,还轮不上罪。
刚才见皇上被赋作而震撼,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心道这司马相如果然不同凡响,随手写一篇赋,就让皇上有如此大的反应,终没让他太过为难。
不过皇上的心情可是说变就变的,杨得意心中还是不免忐忑,听到皇上叫他,忙匍匐在地:“小臣杨得意叩见皇上。”
皇上心情大好:“杨得意,你献的好赋!”
“小臣不敢做这等事,是那狗强行叼走了小臣的绢帛。”杨得意不懂赋作,怕落得个欺君之大罪,急得声音发抖。
“如此说来,是狗献赋于朕?”皇上乐了。
“是,是。小臣学识见识都很有限,哪敢献赋于皇上!”
东方朔回味着皇上“狗献赋于朕”那句话,终于忍不住嘻嘻笑出了声。
皇上绷着脸瞪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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