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162章


东方朔回味着皇上“狗献赋于朕”那句话,终于忍不住嘻嘻笑出了声。
皇上绷着脸瞪了他一眼,东方朔赶紧敛住笑。
但紧接着,皇上也绷不住了,也呵呵地笑了出来。
厅内的人再也用不着憋了,都哈哈地大笑起来。
“朕平生第一次得此等好赋!真是有幸啊!”
“皇上是说那篇文章好?”杨得意惊喜道。
“岂止是好?是空前绝后之奇赋!”武帝高兴,“来人,奖赏杨得意一千金!”
“不妥!”东方朔忙又站起来谏道,“今日在场之人最高才得十金赏赐,这狗只献了一篇赋而已,就赏给杨大人一千金,这不是让众臣子寒心吗?”
“哼,给我下去!”武帝喝退东方朔,又对众臣道,“我得此奇赋,奖千金给杨爱卿,你们会寒心吗?”
“臣等不但不寒心,甚至还觉得真是不多!”其他臣子可不敢像东方朔一般去拂皇上的美意,人家皇上要奖赏多少,关我屁事?立即便有诸多臣子奏道。
“好!好!”武帝满意地点着头,随后又皱着眉摇头道,“这说明,还是爱犬忠诚,爱犬不欺朕呀。东方朔,你刚才还口口声声地说你能献赋于朕,狗不能。如此奇文佳赋,你怎么不早点献上来,真不如狗也!”
那狗见皇上对东方朔发怒,也立起来对东方朔“汪汪”地怒吠几声。
“冤枉啊皇上,小臣以为皇上早就看过此赋!”
“就知道左一句冤枉右一句冤枉,把赋呈上来!”
东方朔忙把绢帛呈与皇上,皇上又爱不释手地看了一遍,叹息道:“可惜啊可惜,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
众人一愣,这皇上还真不知此赋是谁写的呀!竟以为作者是已过古之人。
杨得意忙道:“此赋乃是小臣同乡司马相如所作,比小臣大不了两岁哩。”
“当世之人所作?你的同乡?”皇上踱着方步走了出来,绕着杨得意转着圈,“你说他叫什么?”
“司马相如!”杨得意不知皇上何意,忙道:“臣所言句句属实,此人作赋太厉害了。他现在尚在成都。如果皇上叫他以此犬作赋,他立马可作出一篇《忠犬赋》来。”
“《忠犬赋》?”众臣们心里骂道,“这狗监只知道声色犬马!”
“哈哈哈,如此富有才华的司马相如来作《忠犬赋》?朕不允!”
“吾皇英明!”众臣齐道。
“司马相如蛰居乡间,太可惜了!传朕旨意!”武帝威严道,“所忠,杨得意,朕派汝二人即刻赶赴成都,宣司马相如进京面圣!”
“臣遵旨!”
第146章 以赋为旨() 
“朕很烦燥。”
“臣早就看出来了。”
“早看出来了?那你再看看朕何以烦燥?”武帝不屑地盯着东方朔道。
“圣上是做皇上做累了。”
武帝很想去踹东方朔两脚,这家伙太会一本正经了:“皇上累,你们做臣子的可闲了。”
“臣子不得不闲,为了这颗项上人头。”
武帝一听,这不是在讥讽朕吗?
“朕不服。”武帝这下可乐不起来了,“朕和丞相窦婴、太尉田鼢、御史大夫赵绾和郎中令王臧一起筹划立明堂、改历法、兴变革之举,乃是为大汉之兴旺啊,错在哪里?”
“错在不是时候,”东方朔低声道,“如今重权在后宫,皇上可承认否?”
“这不明摆着的吗?”
见武帝点了头,东方朔又道:“如此,‘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举岂不令崇尚黄老学说的太后盛怒?王、赵二人关于女人不得干预朝政的说法岂不就成了导火索?”
“这正是朕烦躁之处!”
“虽如此,皇上亦不该烦燥!”东方朔故作轻松道,“太后既已骂王、赵二人属新恒平之流,他们自缢狱中也是明智之举,否则名节不保,故皇上大可不必为此烦燥。”
“可毕竟身死道消了。”
“窦婴、田鼢被免职是小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皇上也不必为此烦燥。”
“可毕竟已经免了职。”
“起用了许昌和庄青翟也不是大事,皇上就放手让他们去无为而治一段时间吧,皇上更不必为此烦燥。”
“我欲有所作为,偏让他们无为。朕这心里屈啊!”
“因为屈,所以累!”东方朔小声道,“这皇上嘛,就该悠悠闲闲地做,累了就放放假吧!”
“胡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岂可放假!”
“平时不能放,但休沐日可放。”
“嗯……”武帝沉吟,“放假到哪里去?”
“游山玩水,依皇上的高兴可矣。”
“朕一现身,臣民们都围过来护卫,放与不放一个样,还是烦躁!”
“那只是放半假,即使是走路,也要走得皇模皇样。”
武帝乐了。不错,朕走路也不是可以随便走的:“那该如何才能放得全假?”
“仍可如晚上打猎一般,微服出宫!放假了就不要把自己当皇上。”
“又让朕去遭农人撵,被店主欺?”武帝就想起了晚上打猎那些哭笑不得的遭遇。
“当然要从晚上出猎中得到启示。”
“叫吸取教训!”武帝道。
“对皇上是启示,对臣下是教训。”东方朔道。
“那你得到的教训是什么?”
“臣以为皇上微服出访,也要讲点儿排场,只要不暴露身份就可以了。叫人觉得很有身份,但又拿捏不准,总之,属于显赫的权贵。这样,人们就不敢惊扰皇上了。”
武帝点点头。
“以后,皇上可以让贴身侍卫易服跟随。但鞍马要考究一些,便可以起到出示令牌的效果。皇上虽贵为天子,但鞍马的装饰却比不上一些王公大臣,更别说去比那些富商大贾。”东方朔摇头道,“臣为皇上抱不平啊,谁再富,还能富过皇上?谁再尊贵,还能比皇上尊贵?”
武帝又点点头。
“小臣听说四川临邛有一个富商叫卓王孙,他在宴请司马相如那天好不气派!一百名随从乘马道贺,每匹马的鞍下都铺着熊罴皮……”
“宴请司马相如?这是为何?”武帝没被熊罴皮吸引,反倒对司马相如感兴趣了。
“说来话就长,这里面还有一段爱情故事哩。卓王孙有一女名卓文君,与司马相如情投意合。”东方朔兴致盎然,“司马相如求婚不成,就与王县令合谋在宴席上琴挑卓文君,把个卓文君迷得神魂颠倒。哈哈哈……”
“有趣,有趣!哈哈哈,浪漫,浪漫!”
“更浪漫的是,卓王孙不允婚,卓文君只好深夜跟着相如私奔了!”
“唔,司马相如可以携卓文君私奔,你东方朔可以一年换一个小妾!”武帝苦道,“太不公平啦,你们偏偏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爱,而朕贵为一国之君,即便有后宫三千也不能去碰?更别说去体验爱情了?”
东方朔心道,你这皇上还不是个情种?前不久不就在平阳公主家宠幸到了卫子夫吗?但这话题东方朔可不敢枉言半句,如果被陈阿娇皇后听到了,自己可吃罪不起,忙又转到正题:“据说这熊罴皮的毛很长,泛绿光,每张价值千金。皇上的随从要是在马鞍之下铺有这样的熊罴皮,还有谁敢来惊驾呢?”
武帝心不在焉地道:“那就从卓王孙处购买吧。”
“要说买,这事儿挺掉皇上的身价。卓王孙能成为富商大贾,沐浴的可是浩荡的皇恩。”东方朔道,“小臣可做一赋,代替圣旨,令特使送达卓王孙,让他主动献熊罴皮于皇上。”
“以赋为旨!好,好!”武帝又乐了:“那赋何时可成?”
“小臣作赋不精,但为文迅速,片刻即可。”
武帝忙令所忠取来绢帛笔墨于亭台上。
东方朔在绢帛上迅笔疾挥写上一段,然后皱眉起身离案,背着手来回疾走,脑袋不经意地俯仰摇摆。疾走一阵又回到台前疾书,再疾走,再疾书。
武帝看得有滋有味,强忍住笑,怕惊扰了东方朔的灵感。
忽然,东方朔撇了笔,从台前跳开。
武帝忙去读那赋,卓王孙马饰之盛,被他渲染得极为豪华。最后笔锋一转,说皇上听了卓王孙宴会之盛,赞不绝口。虽然皇上的鞍马没铺熊罴皮,但皇上愿与民同乐。
武帝大笑不止:“此赋由何人送去?”
“杨得意和所忠即可。”东方朔道,“他们明日不是正要出发去成都宣诏司马相如吗?可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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