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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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之极?”相如苦笑。
“那时候他已经飘飘然若仙了,唉!”枚皋又叹道,“都是司马兄恢宏浪漫的艺术手法惹的祸吧!”
“这也不能全怪司马兄!”东方朔见相如一脸苦瓜相,忙安慰道,“仅凭一篇《大人赋》,是绝无可能让皇上放弃求仙活动的!”
“嗯。皇上自幼受神巫文化的熏陶,对鬼神的存在深信不疑。”相如深有同感,“皇上继位后,一直都在追求长生不死之方,惜‘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之李少君的成仙化去,实则病死,悔诛文成将军李少翁而隐之。皇上要的是自己能与天神沟通,自己能够成为不死的天神!”
“是啊,对鬼神如此痴迷的皇上,如何能够理解‘悲世俗之迫隘’、‘迫区中之隘陕’的真正寓意?”东方朔接口道。
枚皋想一想也点头称是:“其实相如兄能够一反朝廷上下满足武帝‘尤敬鬼神之祀’的潮流,敢于力排众议,规谏天子,此情可嘉啊!”
“悲哀!悲哀!悲哀也……咳咳咳……”相如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文君闻得,忙心疼地跑来捶背,下人急忙端来汤药,东方朔与枚皋也关切地注视着相如。
相如好不容易忍住了咳嗽,摆摆手道,“‘必长生若此而不死兮,虽济万世不足以喜’!没想到天子竟误读《大人赋》,吾心不甘啊!”
第183章 消渴疾() 
元狩五年(公元前118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竟是那样的突如其来,而且奇冷无比。
人们几乎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秋天的肃杀,一场风霜便出其不意地降临了。
昨天还是青枝绿叶,一夜之间全都被怒吼的劲风卷走了最后一片叶子。
司马府门前的河水忽然结上了厚厚的冰层,一下子失去了往日奔腾的活力。
已有乞丐冻死在大街上了,甚至连修建武帝陵墓的工匠,也有几人被严寒夺去了生命。
在这彻骨透心的寒冬里,相如的消渴疾日重一日,已经卧床月余了。
医正把了脉,出来对文君和来看姐夫的卓文飞侃侃而谈:“消渴之疾,三焦受病也,有上消中消下消。若热气上腾,心虚受之,火气散漫而不收敛,胸中烦躁,舌赤如血,唇红如坯,渴饮水浆,小便频数,名曰渴,属于上焦,病在标也。若热蓄于中,脾虚受之,伏阳蒸内,消谷喜饥,食饮倍常,不生肌肉,好饮冷水,小便频数,色白如泔,味甜如蜜,名曰消中,又曰脾消,属于中焦,病在水谷之海也。若热伏于下焦,肾虚受之,致精髓枯竭,引水自救而不能消,饮水一斗,小便反倍,味甘而气不臊,阴强而精自走,腿膝枯细,渐渐无力,名曰肾,又曰急,属于下焦,病在本也。”
文飞听得不知所云,急道:“吾姐夫这消渴疾,属什么焦?”
“司马大人阴虚热盛、气阴两虚、阴阳两虚、血瘀气滞,三焦俱存,且已伴有各种并发症!”医正摇头道。
听得文君又急又怕,已有珠泪滑落。
文飞不断征询道:“病因何也?”
“司马大人病由有二,一因纵饮过度,凡积久饮酒,未有不成消渴。然则大寒凝海而酒不冻,明其酒性酷热,物无以加。脯炙盐咸,此味酒客耽嗜,积年长夜,酣兴不解,遂使三焦猛热,五脏干燥,木石犹且焦枯,在人何能不渴。二则病由肾虚。肾气不周于胸胃中,津润消渴,故欲得水也。”
文君眼泪汪汪道:“夫君之疾,如何得治?请先生明示。”
“吾曾多次交代,三焦之疾,所慎者有三,一饮酒,二房事,三咸食及面。能慎此者,虽不服药而自可无他。不知此者,纵有金丹,亦不可救。”医正摇头道,“然今病已至此,大人脉相之中滑而不湿,衰而不竭,微而不止,非好兆也。文君夫人,吾不妨明言,大人已经时日不多。”
文君闻得,若五雷轰顶,“哇”地一声伏在文飞肩上哭了起来。
“别哭,姐,不能让姐夫听到了!”文飞忙安慰道。
文君心内悲痛,一口咬住文平的肩衣,闷声抽咽不止。
医正又道:“吾开一方剂,夫人可煎熬后于大人服下。”
言毕,医正开出一方,乃告辞而去。
文君拭净泪痕,才强颜欢笑进得内室。
相如见夫人眼圈儿红红的,便问:“吾病情如何?夫人何以落泪?”
“医正道,夫君是受了风寒,吃两剂方剂即可痊愈。夫君放心,就是阎王爷要汝,皇上还舍不得给!嘿嘿……”
“所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人之生死,何用悲喜?”相如转而深情地看着文君道,“夫人,吾一曲《凤求凰》,得一知已二十又五年矣。夫人能陪我走过这一程,吾,此生无憾!”
文君闻言,心如刀绞,悲痛万分,但又不能不强压住泪水:“不!夫君,你放心,我们还要携手再走过二十五年。你看公孙弘不是年已六十和七十才应征为博士吗?而你,也才六十一岁啊!”
“文君,我司马相如有汝相伴相助,吾之‘惟君国是念’的原始情结方能无憾!正如吾在自传中所言,吾之此生,当分五个阶段,其一当为原始情结之萌发期,文慕蔺相如武羡孙长卿,立志建功立业于当朝;其二当为原始情结之压抑期,以赀为郎难有建树,客游梁国近六载;其三当为原始情结之隐蔽期,闲居安汉报国难求,琴心良缘伉俪当垆;其四当为原始情结之勃发期,礼乐教化明君臣之义,求大一统定西南之夷;其五当为原始情结之受挫期,遭诬失官唯君国是念,难断仙途大人赋之悲。”
相如说得动情处,起身要来笔墨:“一琴挑得娇妻相伴,实乃相如此生之大幸!然,吾尚有一憾,《大人赋》被误读,皇上依然求仙不止。与其任方士摆布求神访道,不如适时封禅,以宣扬国威,统一人心,居安思危,昭示后人,永葆皇统!吾要作《封禅书》以奏皇上。”
相如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累得直喘气,提着笔不停地咳嗽。
文君心疼地轻捶着背。
文君遍寻京城名医,日夜侍奉汤药,渴盼奇迹的出现。
这几日,得到相如病重消息的王吉与风盈盈夫妇、司七与青苇夫妇、葛云与琴心夫妇、程亦虎与印月夫妇一直守在司马府,东方朔、枚皋等京官也隔三岔五地来看望,还有安汉的诸多故里友人,也长途跋涉地赶来茂陵探望。
见到这么多亲朋好友,相如、文君格外高兴。
看望相如的亲朋都极力掩饰,满脸的兴高采烈,讲不完的快乐生活和有趣的事儿。
但相如的身体是越来越瘦弱了,医正的药量也越来越不起作用了。
正所谓“医得了病,救不了命”,相如也自知大限不远,心下倒是颇为平静,本想反过来安慰这些让人感动一生的朋友们,但已然说不也话来,只得使劲地摆手。
大家这才停了话头,相如吃力地道:“谢谢,谢谢。我还想能静一静,《封禅书》还没完成……”
众人无不唏嘘,依依不舍地退回客厅,文君安顿好相如,出来时已是泪眼婆娑了。
青苇闷声问道:“相如大哥这病究竟到什么程度了?”
文君红着眼如实说了,大家不免又一阵难过。
王吉道:“他这病根我是早知道的,这么多年来也多亏了嫂子服侍的周到,不然……”
第184章 辞世() 
“只要相公病能好,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是甘愿的。”文君扑簌簌就掉下泪来,“现在能怎么办呢?当着他的面,我只能欢颜笑声。可是,但凡有名的医正都请到了,花再多的钱我们都不吝啬,但就是不见好。”
医正都束手无策,大家当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所以劝慰的话也感觉无力,只是闷头坐着。
好一会,印月才道:“不然就回临邛吧,何况在相如大哥的照顾下,卓文飞和程亦虎也分别当上了临邛的冶铁官和煮盐官,大家相互间可以有个照应。”
文君道:“我也这样想过,但毕竟这儿是京城,皇上也还想着他,不时派御医来瞧瞧,用些宫廷的方子。虽然也不见有什么起色,但终究还是怀着希望。回临邛后那不是更没指望了吗?”
“说得也在理,只是太辛苦嫂子了。”
文君道:“辛苦倒是不辛苦。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天地瘦下去,还要赶着写赋,我这心里……”说着又哭了起来,大家也跟着抹起泪来。
相如终于彻底地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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