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明》第247章


杨宁不用猜也知道面前诸官员心里的想法,面上神色不动道:“吕尚书暂且不去说他,郭大人,本督公问你,今日却是因何迟到啊?”
郭正旭脸上带了一丝愤怒道:“公公,下官今日当值并未迟到,只是昨日下官在礼部有些事情还未交待完,部堂大人叮嘱下官今日先去礼部,将事情交代完了再过来,谁想到下官正与同僚说话,这位花千户带人闯进礼部大堂,将下官强行押至此处,公公,那可是朝廷机枢所在、部堂重地,锦衣卫如此随随便便就进去拿人,这未免太有些不将王法放在眼里了吧!部堂大人随后就到,公公还是给他老人家一个交待吧!”
“交待?”杨宁冷笑一声,“待会儿本督公定会给吕大人一个交待的!”说完,杨宁又转向形象更加狼狈的都察院知事顾兆则道:‘顾大人,你又是怎么回事啊?”
尽管冻得哆哆嗦嗦,但这顾兆则气势却比郭正旭更胜几分,“杨公公,好歹卑职乃是朝廷命官,你却命人将下官不由分说自病榻上揪了过来,这也也太狂妄了吧!别说本官今日是病了,才不能来当值,就算本官不是因病,来此却也只是借调、来帮忙的,你杨公公好像也没权力如此对待下官吧?哼,本官虽说只是一名小小的八品知事,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今日之事本官一定要上告御史大人、甚至内阁辅高大人,求他们为本官做主!”
杨宁心下不由冷笑一声,刚才从魏雪增嘴里已经得知,这郭正旭背后没有后台,而这顾兆则却是都察院的“二把手”——右都御使程文的人,程文则又是高拱一系的大臣,这顾兆则此番故意装病不来,这是在向自己**啊!昨日自己训话后,顶数此人脸上不屑之意明显,没想到今日这么快就撞到自己手上,自己说不得正好来个“杀鸡儆猴”了!
“顾大人,有一点你要搞清楚,不管你是借调也好、帮忙也罢,如今你是归本督公管,那就要听从本督公的招呼!既然你说你病了,为何不差人向本督公或你的主官袁大人请休呢,反而却是不声不响的在家睡懒觉,你的架子倒是很大啊!”杨宁望着顾兆则冷冷道。
顾兆则抱着肩头,边打着寒战边怒声道:“本官忘、忘了!”他连动带气,说话未免火气十足。
对于顾兆则如此毫不客气地顶撞杨宁,在场许多官员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忘了?哈哈,好,忘得好,忘得真好!”杨宁先是笑容满面,随即面容猛然一沉道:“时辰已到,正事要紧,本督公没空跟你磨牙,花千户听令,将今日三个迟到的官员扒了官服摁倒,赵永清与郭正旭十大板,顾兆则三十大板,打!”
杨宁这话一出,不但先前自以为没事的赵永清、一脸怒气的郭正旭和顾兆则三人,就连堂中的诸位官员,也都是齐齐愣住了,谁都没想到,杨宁竟会突然下这么重的手!
第二百一十六章 形势喜人() 
花万春**的工夫,杨宁已是皱眉道:“花千户,难道还要本督公再说一遍么?”
“啊是!”花万春这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一挥手,两个校尉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揪出了站在人群里的赵永清,另几个校尉则将郭正旭和顾兆则摁倒在地,郭正旭的官袍随即被强行扒开,顾兆则省事,本来他就没穿官袍!
“你、你不能打我们,你没权力!”郭正旭又气又怕,话都说不利索了!
顾兆则直接嘶声骂道:“你这阉狗,本官乃乃朝廷命官,你、你凭什么对本官用刑,本官定要请辅大人做主,到皇上那告啊!”他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惨叫一声,却是挨了一个锦衣校尉一耳光。
赵永清倒是干脆,直接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堂下诸官员都有些傻眼,怎么说三人也是六部九卿的官员,就因为当值来迟了一会儿,就遭到挨板子的惩罚,这顾兆则挨打倒也说得过去,可没想到杨宁却还是没有放过赵永清和郭正旭。
别的官员都不敢说话,可这三人的主官温景文、袁正广、陈治功却有些呆不住了,怎么说挨打的人可都是自己的手下同僚,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几人挨打!
没等三人出列求情,杨宁已是抢先开口道:“这募捐救灾之事,乃是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慈悲为怀、行善积德,这三人目无法纪、如此怠慢,当真可恶!谁若是为他们求情,便也是藐视两位后宫娘娘,诸位可要想清楚了!”
杨宁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本来想求情的温景文等人哪还敢说话!
此时,锦衣校尉已经将三人并排摁倒,抡起刑杖便照着三人**打了下去,顿时,刑杖“噗噗”着肉的闷响与赵永清和顾兆则的惨叫声响成一片,让杨宁意外的倒是郭正旭,这家伙咬着牙,竟愣是一声不吭。
看着三人挨打的惨状,在场其他诸官员无不心惊肉跳,总算是见识到了堂上这位少年太监的霹雳手段,一个个不由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住手!”
这里正打着板子,堂外传来一声怒喝,随即走进来几位二、三品的朝廷大员,为一位鬓皆白,一脸正气,正是当今礼部尚书吕调阳。
随着吕调阳的这一声喝,对赵永清和郭正旭用刑的校尉倒真是停了下来,因为二人挨的十大板已经打完了,而对顾兆则用刑的两名校尉却恍若未闻,板子依旧打得起劲。
“混账,老夫让你们住手,你们聋了么?”吕调阳气得脸色都变了,对两个校尉怒声呵斥道。
“吕大人,且请稍安勿躁,他们挨板子,是本督公的命令,您有什么话对本督公说吧!”杨宁对吕调阳招呼一声,言语间倒是客气。
“哼!杨公公,本官知道你是奉了两位后宫娘娘的旨意在此办差,办的还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善事,本来本官对这件事是十分赞同的,接旨后立刻派了陈员外郎率人过来听调,可你这办差方式,未免有些太过欠妥了吧!”吕调阳铁青着脸对杨宁道。
“哦?那敢问吕大人,本督公做的却是哪里欠妥了?”杨宁笑吟吟地道。
“这还用本官说么,你先是派了锦衣卫闯入我礼部大堂,招呼都不打一个便将郭主事带走,行径无礼之极,现在又当堂殴打朝廷命官,更是目无法纪、狂妄之极,这岂止是行为欠妥,实是无法无天,难道杨公公想要做第二个刘瑾么?”这吕调阳不愧是礼部尚书,凡事都和你“辩礼”,杨宁如今在内监中如日中天,深得宠信,而其直斥杨宁乃是“宦官弄权”,更足见其为官刚正不阿!
杨宁依旧没有生气,而是笑道:“吕大人说杨宁要做第二个刘瑾,这咱家可实不敢当!堂下这三人,既然来此听调,就应该按时当值点卯、听从本督公安排,先不说这顾兆则装病不来,赵永清理由可笑,只说你这位下属郭主事,就算他在礼部有事务未交代完,可既然他借调来此,便当先行过来报到,再去礼部衙门也不迟,如此不分主次,颠倒先后,是不不妥呢?”
两人说话间,顾兆则也已是被杖刑完毕,赵永清与郭正旭挨的板子少,倒还没什么大碍,这顾兆则因辱骂杨宁,执行杖刑的校尉得了花万春的暗示,手下加了力,三十大板挨过,他已是神智昏迷、奄奄一息了!
杨宁挥挥手道:“将他们三人送回家中养伤去吧,本督公这里用不着这样目无规矩、不听招呼的人!”
吕调阳望了一眼被锦衣卫架出去的郭正旭三人,才回过头怒声对杨宁道:“杨公公,即便他们晚了点卯,可他们毕竟是朝廷命官,你随随便便就对他们施以如此重刑,这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吧?”
“哈哈!吕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您也是掌朝廷部堂的尚书,自是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这三人如此藐视两位后宫娘娘交代的差事,本督公若不将他们严惩,若是以后这里人人都以之效仿,您说咱家这差事还怎么做?这京城里挨饿受冻的万千灾民还救是不救了?”
“这!”
杨宁口口声声便扯上两位后宫娘娘和灾民百姓,让吕调阳无言以对。
杨宁一笑,接着道:“说到‘所行欠妥’,本督公乃是奉旨办差,吕大人身为一部尚书,不在自家衙门里处理公务、为朝廷尽责,却跑到本督公的募捐救灾衙门里指手画脚、大官威,是不是更也是‘所行欠妥’啊?当然,咱家乃是小辈,自不敢与您老人家计较,可此事若是传到皇上及两位后宫娘娘哪里,虽说不至于对老尚书如何,但一句‘阻挠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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