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夫人探案手札》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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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毅睚眦欲裂,颤声道:“秀君是自愿的!她不是被逼!”
钱高扭头冷笑:“你懂什么?你根本不了解秀君!她若心中有你,怎会连接济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都不跟你这枕边人说?”
“你”李仲毅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想到了婚后越来越沉默的朱秀君,想到了从不跟他吐露心声的朱秀君,神色沧然。
“秀君知道和我无缘,可她又控制不住与我相见。好几次,都是苏梅帮着掩护,我们才能短暂的相处一晚。”钱高神情有些癫狂,他眸中布满血丝,“我以为,秀君怀上我的孩子,即便不能跟我在一起,也是好的。可没想到,秀君死了!她难产死了!我们的孩子也死了!是朱成业害死了我的秀君,是李仲毅害死了我秀君!你们都是杀她的凶手!我要给她报仇!”
他转身,倏然抬手一指李仲毅:“送灵当日,我给你下毒,没用砒霜,用的是另一种毒药。却没想毒性不足,只让你大病一场没办法,我只好先去杀朱成业一家!”
柯志喜闻言微微发抖,他虽然看不见,也流不出泪,却没想到自己同情的魏高,是这样一个残忍的人。
钱高似乎感觉到他的情绪,他缓了缓气息,看向柯志喜,沉声道:“老柯,你是个好人。”
下一秒,他话锋一转:“可为了我报仇的大计,我不得不弄瞎你的眼!”
柯志喜险些站立不稳,李仲毅一把扶住了他。
“你为何要这样?你知不知道,眼睛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就是因为你眼睛太毒了!”钱高神色有些阴森,“我要钻进棺材里,那棺材盖就一定会有撬动的痕迹。你若看出蛛丝马迹,我的计划就全毁了!我只有毒瞎你的眼,再买通曾红才替我做掩护,才能达到目的。”
众人暗自心惊。
蔺伯钦神色凝重,他确定的说:“你知道钻进棺材,重量会发生变化,所以专门请了一个身强力壮的胖子来抬棺。这样汪化元和柯志喜,就不会发现棺材变重了,对不对?”
“蔺大人真聪明。”
钱高将这些吐露出来,觉得畅快多了,他脸上浮现出不太正常的红晕,语气阴柔:“你们知道我多喜欢和秀君相处吗?自从她死后,我一直都没有睡过好觉,将她肚子破开,躲在里面的时候,是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刻。因为,我们一家三口,已经融为一体了”
简直变态的过分!
楚姮看了眼脸色煞白的李仲毅,不禁感叹,那早夭的孩子,竟然不是他和朱秀君的。再想到之前的邓长宁,以及跟卢飞星私奔跑掉的李四娘楚姮看谁都觉得绿得发光。
钱高继续道:“有曾红才替我做掩护,并无人发现我躲在棺材里。到了晚上,我就从秀君的肚子里爬出来,悄悄在朱成业家人饭菜中下毒嗯,这次我用的是砒霜,砒霜杀人才好用啊!”他哀怨的看了眼李仲毅,“倒十分后悔之前没用砒霜,此后再想下毒,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了。”
“你做梦!”李仲毅破口骂道,“心思恶毒的短人,活该你当一辈子的怪物!”
钱高闻言,眼神阴鸷的盯了他一眼。
“李仲毅,肃静。”蔺伯钦冷冷的说道,那凛然正气的气势,反而压过了钱高的阴鸷。
“我以为朱成业一家已经被我毒死,便起来放火毁灭证据。却没想到朱成业当时还没死透”钱高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你们知道吗?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他第一次,爬过来,像条狗一样低声下气的给我道歉,给我求饶,让我放过他我对他说,若当年你放我和秀君,又怎么会到今天这步?然后,我就点燃了挽联,点燃了白幡,点燃了一切可以点燃的东西。”
顾景同忍不住抬手指他,喝骂道:“丧心病狂!”
钱高凉凉扫他一眼,讽道:“你们站在高处,怎懂我这些天生饱受歧视嘲笑的人?朱成业对我的辱骂,我能记一辈子!他该死!”
顾景同都被气笑了:“可是你杀死了两个孩子,他们还不到五岁!”
钱高疾言厉色的反驳:“不到五岁却可以捡石头砸破我的头!将我推入堰塘!往我身上扔粪!编出顺口溜来羞辱我!”他又狠狠的瞪了眼顾景同,“你未曾感同身受,你什么都不知道。”
第55章() 
顾景同无话可说。
蔺伯钦叹了叹气,看着堂下的钱高,问:“曾红才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钱高语气一顿,“但他也该死。”
蔺伯钦冷冷的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钱高道:“我和他说好,每月付给他一两银子,让他帮我隐瞒,保守秘密。我以为他是我最铁的兄弟,没想到呵,什么兄弟,他连当狗都不配。一开始,他每月收一两银子,相安无事。可后来,他变着花样的要钱,有次甚至勒索我十两银子!我做一场白事,累死累活,最多赚一两二钱,一个月最多三场白事,有时候两个月都开不了张。他仿佛一个无底洞,索要无度,我实在负担不起”
“你就杀了他?”
“我教唆她妻子杀了他!”
蔺伯钦一怔:“什么意思?”
站在公堂外的楚姮却明白了,此前徐大夫就说这人爱挑拨是非,想必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让曾红才和曾妻互相间隙。
果不其然,钱高笑道:“我知曾红才的妻子是个善妒的急性子泼妇,便故意引曾红才去翠红院。一来二去,曾红才和翠红院里的姑娘难舍难分,我趁此时机告诉了曾妻,当晚他们就大吵一架。那把菜刀,我去曾红才家中时,还故意磨的很锋利本只想让曾红才伤一段日子不来找我麻烦,却没想到曾妻如此厉害,竟将他杀了,绝我后患。”
李仲毅这时看了眼身侧的柯志喜,突然道:“是钱高!是钱高故意在我面前挑唆,说你为了那一锭银子,诅咒秀君!”他对柯志喜大声道,“当年,钱高拿来一个巫蛊稻草娃娃给我看,上面写着朱秀君三个字!那字迹,分明就是你的!我对此深信不疑,但为了给你留一丝颜面,此事我从未拿出来说!但心底却对你生了无数怨气!”
在大元朝,男人行诅咒之术,传出去是要被人嘲笑讥讽一辈子的。
柯志喜闻言一愣,他也明白过来了:“所以所以当年你才会骂我瞎得好?”
“我以为你是自作自受”
柯志喜苦笑了一下:“我没念过学,字迹很丑,很难模仿,唯一会写的也只是自己的名字。我只在一个地方写过名字,如果那字迹当真是我的,没猜错的话,‘朱秀君’三字,应该是钱高从祈愿符上撕下来的。”
李仲毅追问:“什么祈愿符?”
“我去寺庙拜财神,顺便在观音大士那里给你一家人求了个平安符,符上要写你一家人的名字,然后再挂到祈愿树上。”说到这里,柯志喜声音有些颤抖,“而那天,钱高与我同行。”
李仲毅听到这话,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两人明明都将对方当兄弟,一心想着对方好,却因为柯志喜的挑拨离间,整整十年没有往来。
钱高扯了扯嘴角:“什么兄弟,我和曾红才还不是因利反目成仇?”
“你闭嘴!”李仲毅倏然转身,朝他吼,“你为人虚假,怎配拥有友友情?”
钱高讥嘲道:“是,我没有兄弟情,可我和秀君有感情。她脚趾畸形,我骨骼不长,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从小就互相鼓励,互相扶持这种感情,你懂么?”
“你!”
李仲毅指着钱高,气的嘴唇都在发抖。
柯志喜忙拦着他劝慰:“算了,仲毅。”
李仲毅气愤不平:“如何能算?他觊觎我亡妻,还弄瞎了你一双眼,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惜!”
“我当年瞎了眼,生活快过不下去了。若不是钱高托关系,让我去沣水棺材铺当学徒,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
“那是因为他于心有愧!”
“不管怎样,也算帮了我。”柯志喜摸了摸自己凹陷的眼部,垂下头来,“他也活不长了。我还记得当年我娘病逝,你跟我说,人要向前看,面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余生很长呐仲毅,你自己说过的话,怎么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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