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夫人探案手札》第69章


楚姮“哦”了一声,撑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是吗?我跟我一个朋友学的,他在京城就是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她说的是宇文小侯爷,这个从小就跟她一起不守规矩的死党好友。
萧琸知道楚姮不简单,也不去追问她朋友是谁。
他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追查春二姐的下落,却并无所获。但从府衙那里得知,春二姐一伙专行盗窃抢劫,在望州藏了不少好东西。但听说,那些好东西已被府衙缴获,不日就要送上京。”
楚姮并不意外,春二姐那一伙就是干这种营生的。
“那萧大哥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萧琸摸了摸唇上的一字胡,皱眉道:“当然继续找春二姐,此人罪大恶极,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楚姮点点头:“的确。”
这春二姐对蔺伯钦垂涎三尺,不把她解决了,蔺伯钦万一被她绑走当压寨夫君咋办。
萧琸又问:“对了,你说清远县发生了一件大事,是甚么大事?”
楚姮忙跟他说起食肺狗的传言,两人边说边喝,从清远县的事说到武功切磋,不知不觉便喝了好几壶。
她渐渐有些上头,便对萧琸摆了摆手,举杯道:“萧大哥,来干一杯,咱们下次再喝。”萧琸见天色已深,当然不会劝酒,结束以后,便要把楚姮送回蔺府。
楚姮许久没有饮酒,走路都有些偏偏倒到,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蔺府门外,与萧琸挥手作别,翻身入院。
她想自己悄悄走悄悄回,再睡个懒觉,保证无人知晓,却不料走到自己屋外,溪暮和濯碧两个战战兢兢的跪地,蔺伯钦站在台阶之上,负手而立,面如凝霜。
楚姮心头“咯噔”一声,酒都吓醒了一半。
第61章() 
蔺伯钦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突然要回来。
许是顾景同对他说,食肺狗一案诡谲,要多担心身边的人安危,他才会莫名其妙的做这种事。
还顺手给买了一篮子热乎乎的糯米糕。
却没想到屋里人根本没在,听濯碧和溪暮两个人的意思,应该是楚姮支开她们,自己悄悄溜走的。这大半夜,她能溜去哪儿?她要溜去干什么?
蔺伯钦都不愿去深究。
因为越想,他就遏制不住怒意,怒的脸都绿了。
正气得不行,就见楚姮歪歪倒倒的走了回来,人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熏天的酒气。不仅如此,她还偷了自己的衣衫,打扮的像个男人!
别说蔺伯钦,就连溪暮和濯碧都瞪大了眼,满脸惊异。
溪暮像见到什么怪兽,忍不住道:“夫夫夫人,你、你这是去哪儿了?大人给你糯米糕,我和濯碧都找不到你,你你你”
楚姮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已经被戳穿了。
她此时喝多了酒,头昏脑涨,还要对棺材脸的蔺伯钦挤出一副笑脸:“夫君给我买的糯米糕在哪儿呢?”
蔺伯钦声音冷的如数九寒冬的冰:“你偷跑出去,是在喝酒。”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楚姮干笑两声,双颊酡红:“那个就喝了一小口。”
“一小口你能醉成这样?”蔺伯钦冷笑,“说吧,跟谁去了。”
楚姮抬起袖子舞了舞:“没跟谁,我一个人呢。”
她一抬袖子,那翠红院里的劣质脂粉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
蔺伯钦被熏的皱了皱眉,将她手臂捉起,质问道:“这个点只有烟花巷柳还在卖酒,你穿我衣裳,便是去那种地方?”
“什么叫‘那种地方’?”楚姮酒劲上来,朝他嘟哝,“那地儿好玩着呢!有人给我弹琵琶,有人给我唱小曲儿,还有人给我捶背捏肩。个个说话又温柔,才不像你一样对我凶巴巴的。”
蔺伯钦简直要被她刷新自己的认知了。
一个妇道人家,大半夜不睡觉扮成男人逛窑子?这说出去谁信?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说老实话”
“你还觉得自己做对了不成?”
“唔。”
楚姮晕乎乎的,看地上放着装糯米糕的篮子,心底一动,捻了一块儿塞嘴里,还是热的。
她顿时想到了之前二人的争吵,嘴里鼓鼓的包着糯米糕,反而朝蔺伯钦吼起来:“我才不吃你买的东西!上次我好心好意给你买糯米糕,结果回来你就朝我发火我哪儿惹你了?还有前不久,我不就是去了趟德庄村吗,你就不爱搭理我了,亏我还惦记着你身体不好,给你抓药”
濯碧和溪暮没想到大人和夫人竟然在吵架。
两个丫鬟手足无措,正不知道怎么劝慰,就见楚姮突然一把拽住蔺伯钦的衣襟,大喊一声:“你给我进来!”
话音甫落,便“砰”的将门摔上。
蔺伯钦被她差些扯一个趔趄,楚姮这个人,别看身子娇小,力气却大。
他恼道:“李四娘,松手!”
楚姮才不松,她反而欺近了些,一张嘴便是酒气熏天:“你说!我那日给你买糯米糕,你干嘛生我气?还对我发火?”
“”
蔺伯钦侧开头,去掰她手指,却不料她手拽的极紧。
他蹙眉不悦,训道:“李四娘,你这样拉着我,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你就只会说这些,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楚姮朝他哼了一声,“蔺伯钦,你就是喜欢假正经!好几次,我穿了美美的裙子,你都在偷偷的瞧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蔺伯钦脸色倏然一红,咬牙道:“胡说八道!”
“嘁。”
楚姮喝多了酒,对自己的容貌也更为自信,她甚至说:“你见我长得美,你就喜欢看,可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就偷偷的”
“闭嘴!”蔺伯钦恨不得将她嘴用浆糊粘住!
哪知道楚姮却“噗嗤”笑了起来,双颊生晕,如春花初绽。
她凑近蔺伯钦耳边,声若轻风:“其实我也在偷偷看你,因为你也长得好看。”
蔺伯钦愤然的神色听到这话,瞬间有一丝丝僵硬。
他平缓了一下情绪,知道楚姮是喝醉了,沉声道:“你先松手,明日再说此事。”
他给了台阶,可楚姮不愿意下。
“今日事今日毕,改明日干什么?”楚姮将他衣襟一扯,又给扯开老大,都看得见蔺伯钦平坦的胸膛和锁骨。
蔺伯钦面上微燥,他不耐道:“李四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姮朝他眨眨眼睛,抬手就去摸他高挺的鼻梁:“我想说你能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儿?咱们是扮夫妻,不是扮仇人,更不是扮师生,总是训我说我,我听着很烦啊。”蔺伯钦冷然道:“你听点话,我就不会这般浪费口舌。”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楚姮在他鼻子上刮来摸去,蔺伯钦只觉得心烦意乱,将她推开:“别胡闹了,你先休息。”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却不料楚姮突然叫住他,一语不发就在那脱衣服。
她穿的是蔺伯钦的直裰,解开腰带,里面的小衣便大喇喇的露了出来,蔺伯钦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衣衫给她穿好:“你又在发什么疯?”
楚姮红着脸,晕乎乎的道:“把衣裳还你,哦还有头上的簪子。”
说着,她一抬手拔下竹簪,发髻散开,一头青丝如瀑布般顺滑下来,朦朦胧胧的遮掩着绝美的脸。
蔺伯钦呼吸一滞,干脆不去看她,正帮楚姮穿好衣服,楚姮却一把捉住他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因为常年握笔,拇指食指之间生了一层薄茧。
楚姮喃喃的摸着他指腹:“真好看。”
蔺伯钦觉得手心酥酥麻麻的,有些痒。
他抽回手,冷着声音道:“要看看你自己的。”
楚姮撇了撇嘴,撒起娇来:“可我自己的看腻了,我想看你的。”
“不行。”
“小气。”
楚姮见蔺伯钦又要走,她倒也没完全丧失理智,想到明日酒醒肯定会被骂死,忙又拦住他。
蔺伯钦不耐烦,神色怫然:“你又要干嘛?”
“你得答应我,明天不许说我,骂我,训斥我。”
蔺伯钦没想到她还考虑到这些,怒极反笑:“你还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你不胡作非为,我怎会说教你?李四娘,这些日子,你做了多少错事,自己不想想吗?”
楚姮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可你说了我这么多次,成效也微乎其微嘛。”
蔺伯钦气结。
还真是,他就没几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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