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夫人探案手札》第88章


思及此,楚姮从小火炉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青梅热茶,蹙眉问:“凶手还没抓到?”
“没什么进展。”谢落英叹了口气,“不过倒有人说,可能是江洋大盗玉璇玑所为。”
楚姮才抿了一口的茶,没忍住“噗”的全喷了出来。
“玉璇玑?!关玉璇玑什么事?”她老老实实冒充李四娘大半年了,往她身上泼脏水的人是疯了吧?
谢落英以为她是烫嘴,便没有奇怪,而是道:“那凶手擅长使剑,而且会武功,且吴光弼是死在翠红院,便有人觉得吴光弼此前会不会跟玉璇玑有过什么,玉璇玑因情而杀人”说到此处,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家倒是挺会胡扯。”
楚姮现在莫名很生气,但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附和着道:“可不是么对了,官府那边怎么说的?”
谢落英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听说玉璇玑有重大嫌疑。蔺大人现在已经吩咐了衙门上下,全力抓捕玉璇玑。”
她奇怪的看了眼楚姮,问:“四娘从城里过来的时候,没看见杨腊他们带着人到处贴告示么?就是玉璇玑的海捕文书告示。”
楚姮干笑了两声,道:“没有注意,等回去的时候我顺便瞧瞧。”
两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待一壶青梅热茶喝完,苏钰和谢彤彤也玩的累了,才各自分别回家。
楚姮想着“玉璇玑”三个字就头痛。
可再怎么头痛,她也得去看看。
果然如谢落英所说,原本已经残破风化掉的海捕文书,今天又重新张贴好了,只是画像画的更丑了些,与她没有半分相似。可即便如此,做贼心虚,楚姮还是不敢在告示前过多逗留。
玉璇玑杀了吴光弼的消息一定会传出去。
她师父霍鞅肯定会来清远县吧
若霍鞅见到她,自己肯定就跑不了。在吴光弼的案子未破之前,她还是尽量缩在屋里,不要出去露脸了。
打定主意,楚姮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真就装作身体抱恙,哪儿都不去。
蔺伯钦一直在县衙忙活吴光弼的案子,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她,还是某天顾景同靠在门框上,摸着下巴问:“李四娘最近怎么都不来找你了?”
“不知。”蔺伯钦愣愣的答道。
他这才发现,楚姮的确多日没有来衙门了。
刚好胡裕拿了一叠关于翠红院上下的口供过来,听到谈论,不禁插话道:“听苏钰说夫人受了风寒,已经病了许多天了。大人忙着处理案子,怕还不知道吧?”
李四娘病了?
什么时候?
看了眼窗外落着的雪花,这样多变的天气,她那个性子的人的确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蔺伯将手里验状放下,略一沉吟:“盛风,你在此看着,我去去就回。”说罢,转身便从角落里拿出那把牵牛流苏花伞,急匆匆撑伞离开。
第78章() 
轻柔的雪花摇窗而入,洒在窗棂前。
楚姮身着浅蓝色的对襟绣花襦裙,正靠在窗边托腮冥想,云鬓雾鬟,青丝如瀑,衬得未施粉黛的容颜清丽无匹。
蔺伯钦撑伞站在洞门处,不由一愣。
冬日细雪,美人倚窗,仿若蓬莱梦境,隔着千山万水,无法泅渡。
恍惚中,他突然想起自己赶回来的目的,忙叹了口气,快步走过去,隔着窗户,站在楚姮面前,声音冷硬:“听杨腊说你病了,不好好休息,还趴在这里吹什么风?”
楚姮还没反应过来,蔺伯钦便抬手将窗户关上。
望着紧闭的窗户雕花,楚姮又好笑又好气,蔺伯钦还真以为她病了?
她想了想,干脆顺水推舟,装作大病初愈。给屋内的濯碧使了个眼色,濯碧会意,忙上前扶着她手臂。
楚姮又把头发弄乱了些,这才轻靠在濯碧身上,施施然的走到门外,看向蔺伯钦,压低了语气:“你怎么回来了?吴光弼的案子还没告破吗?”
蔺伯钦见她腰肢不盈一握,整个人都要被风吹倒了一样。
他皱了下眉,对濯碧吩咐:“把夫人扶进屋,重新端盆炭来,火烧旺些。”
濯碧没想到机智的蔺大人又被自家夫人给涮了,心里默默同情了一秒,便领命离开。
楚姮差些绷不住发笑,她扭头装作咳嗽。
蔺伯钦将她拉进屋,见兔毛披风还挂在山水屏风上,于是走上前取下披风,顺手披在了楚姮身上,蹙额问:“好端端的,你怎又染了风寒?”
楚姮拢了拢披风,心底有暖意,可面上却做出颦眉不乐的样子:“天冷,稍不注意就生病,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倒好,不关心我,语气还冷漠的很。”
“我语气何时冷漠了?”
他若真的冷漠,就不该放下手里的一堆事,眼巴巴的跑过来看望她。
思及此,蔺伯钦都觉得自己魔怔了。
楚姮嘟哝了一句,就势坐在屋中躺椅上。
那躺椅的藤条还有些发青,看起来是新购的。上面铺着毛茸茸的水绿色羊绒暖毯,左侧有个凹槽,可以放手炉、茶盅之类的东西,几乎能够想象到这躺椅坐起来是多么的舒适。
蔺伯钦这时才发现,自己居住了多年的房间,已被楚姮布置的焕然一新。
窗台上原本他摆着的几盆文竹,此时已被移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方云纹方耳花瓶,里面插着几枝旖旎的腊梅,幽香满室。古旧的桌上铺着崭新的绣花桌布,凳子上缝了棉垫,与内间挂着的纱幔一样,都是不失风雅的浅蓝色。
蔺伯钦没见过闺阁女子的房间是什么样,但想来应该和这里相差不多。
楚姮在躺椅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热茶,故作柔弱道:“蔺伯钦,我口渴。”
蔺伯钦本不想搭理她,但楚姮却抬起杏眼,楚楚可怜。
一刹那,他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老老实实的端了热茶过来,还细心的给她吹了两口:“拿着。”
楚姮有意耍他,接过茶杯,樱唇飞快沾了一下杯沿,随即立刻放下:“好烫啊!”
蔺伯钦皱了皱眉,从她手里取过茶杯,吹了片刻,又递回去:“这下应该合适了。”
“是么?”
哪知楚姮尝了尝,撇嘴说:“此时喝起来又太凉。”
“你罢了。”
他不跟病人计较。
接触到楚姮委委屈屈的眼神,蔺伯钦没奈何,转身又将茶水倒了一半在窗外,重新斟满。
楚姮蜷在躺椅上,看蔺伯钦为她忙来转去,咬着唇瓣忍笑。
待蔺伯钦将温热的茶水再次递来,她喝了两口,终是憋不住,“噗”的笑喷了。
楚姮在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蔺伯钦这会儿也察觉到了不对,见她脸色红润,生龙活虎,正怀疑是不是在骗他,就见楚姮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蔺伯钦,你这人真好。”
她眼眸晶晶亮亮的,犹如一泓秋水,望过来只教人呼吸一止。
蔺伯钦不自然的移开视线,问:“为何这般说?”
“不知道呀。”
楚姮随口接话。
得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答案,蔺伯钦神色又冷淡下来:“我看你气色,想必病已大好。既如此,我回县衙去了。”说完,他就便要离开,楚姮忙一个翻身,从躺椅上跳下来,拽着他衣袖,“又要走?你才回来多久啊?”
蔺伯钦皱眉道:“吴光弼的案子没破,我还有事要问杨腊和胡裕。”
“杨腊胡裕能有我好看?”楚姮噘嘴挑眉,睨视着他。
蔺伯钦结舌。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他沉声道:“我找胡裕杨腊是查案,不是跟你比美。”
楚姮想到吴光弼的案子若不早日做解决,她和蔺伯钦都不安全。于是也不闹他了,点了点头:“那好吧,你注意休息,千万别像我一样,一病就是好几天。”
“”
楚姮就是这样。
有时候胡搅蛮缠,有时候又十分理智。
这种复杂的性格,让蔺伯钦感觉很奇怪。但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性格,才会对别人造成吸引吧
蔺伯钦想到了萧琸。
想到至今还没有线索的青铜长剑。
他看了眼面前的楚姮,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画,铺在桌面:“你来看看,这把剑是不是萧琸曾用过的?”
楚姮探头一瞧,心底倏然惊骇。
画上的青铜长剑,正是萧琸的那把,他们切磋了几次,绝不会认错。就像自己的金丝软剑,萧琸必定也能认出。
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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