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夫人探案手札》第139章


楚姮蓦然回头,就见蔺伯钦站在身后的廊檐下,不知是不是几日未见,他显得有些消瘦,眼下也有淡淡的乌青。
那老头指了指楚姮,急道:“大人,可是”
“我让你退下!”
一声呵斥,老头和楚姮都吓了一跳。
那老头无奈的看了眼楚姮,到底是转身从圆景门离开。
“夫君。”楚姮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那个老头是谁啊?你怎么对他一点儿也不待见?”
她扬起脸,精致的眼里满是天真和疑惑。
日光下,她的肌肤细腻雪白,好似吹弹可破。
蔺伯钦眸光微微闪烁,他抬手,抚了抚楚姮的眼睫:“没什么,你不必问。”
这几天,蔺伯钦也仔细想清楚了,不管她是不是李四娘,都无所谓的。只要她从实交代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姮儿。”
蔺伯钦看着李老头离开的方向,“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楚姮心底一惊。
她面色却十分平静,沉声道:“我就算瞒着你什么,也是为你好。”语气一顿,她忽而笑道,“就像上次买蜂蜜,望州要卖二两银子,我却跟你说的一贯,就怕你知道蜂蜜太贵不肯吃我给你做的糕点。你看,这事儿我瞒着你,你少生气,也算是为你好呀!”
蔺伯钦没想到她会如此解释。
他低低一笑。
“无妨,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俸禄虽然不多,但养你绰绰有余。”
楚姮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
她出宫的时候,可带了不少银子呢,这些银子怕是花一辈子也花不完。然而这时,蔺伯钦忽然收敛笑容,问:“那你此生可做过什么错事?”
什么杀人放火,越货行骗的勾当?
他语气有些严肃,让楚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能做什么错事啊?”楚姮还没反应过来,她想了想,“小时候偷了母亲的钗子,算不算错事?”
蔺伯钦还未开口,楚姮又忙道:“我现在已经改了,再也没有偷人家东西,而且后来也把钗子还给了我母亲!”那是突厥使臣进贡的钗子,母后当时满皇宫的找,她敢不还回去吗?
她挽着蔺伯钦的手臂,抬起眼,眨了眨:“这么多年,我真的从未再做过错事。”
蔺伯钦抬手,揉了揉她发顶。
好,他相信她。
她没有做错事,那就都可以原谅。不能违背朝廷律例,不能草菅人命,是他的底线。
他甚至可以容忍她欺骗自己。
骗他的身,骗他的心。
便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马蹄声,蔺伯钦带着楚姮走过去,却见杨腊和顾景同正在照壁栓马。
“大人!”
杨腊和顾景同见得他,忙大步跨上台阶,神色有些无奈。
“如何?可查到女尸身份?”
杨腊摇摇头:“并未,寻遍望州几个邻近县城,都没人走失妇人。”
楚姮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顾景同见到楚姮,摇着扇子上前问:“蔺夫人,听说你上次见到那女尸,被吓着了?”不等楚姮回答,他又笑嘻嘻说,“怎么变得如此胆小?我记得你以前胆子可是很大的!”
楚姮瞪他一眼:“要你管?”
一旁的蔺伯钦,听到顾景同的无心之言,却是微微怔了怔。
是了,楚姮以前胆子很大的,她甚至敢去在云氏嘴里掏出残留的剧毒,可为何见到一具死去七八天的女尸,那天会如此失态?难道是因为她认识那女尸,知道女尸就是李四娘?
蔺伯钦握紧了拳头。
楚姮还在和顾景同斗嘴,他却觉得脑中有些浑浑噩噩。
“姮儿,我有事与杨腊顾大人商谈,你先回去。”
“哦。”楚姮朝顾景同做了个鬼脸,扭头问,“你呢,晚上回家吗?”
听到“家”这个字眼,蔺伯钦觉得心头微暖,他看了眼杨腊,摇摇头:“不了。”
楚姮不高兴的嘟哝了几句,随即又依依不舍的看他一眼,才转身离开府衙。
顾景同用折扇有节奏的敲着掌心,不知为何,他觉得今日蔺伯钦有些奇怪。他心底藏不住话,便问了出来。
蔺伯钦并未立刻回答。
他看向杨腊,而是问:“杨腊,当日你去云州接亲,可有见到夫人的真容?”
杨腊没想到蔺伯钦会问这个,他还以为会问查到什么线索呢,顿时挠了挠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过啊,在客栈。”杨腊努力回忆,“就快到望州的前两天,那霍大人在客栈盘查江洋大盗玉璇玑,我误闯了夫人的天字一号房,见过夫人的真容。”
嗯,一身嫁衣的夫人,特别好看!
蔺伯钦眼睛不禁眯了眯:“江洋大盗玉璇玑?”他语气一凝,“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原原本本,从实告知我。”
杨腊虽然奇怪,但到底没有隐瞒。
蔺伯钦听后,心下稍安。
既然杨腊见过李四娘真容,那便一定是楚姮了。莫非,那老头在说谎?
他给胡裕使了个眼色,不多时,胡裕便把李老头带了过来。
蔺伯钦正想问杨腊可认识此人,就见杨腊一拍大腿,上前和李老头十分熟络的样子:“李老伯!你什么从云州来了?莫非是来看望夫人和大人的吗?”
“杨捕头!杨捕头!还真是你!”李老头高兴的几乎快跳起来,他看向蔺伯钦,焦急的说,“你快给大人解释解释!”
蔺伯钦浑身一僵,看向杨腊:“你认识他?”
杨腊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大人不认识他?他是你岳父啊!”
第122章 献策() 
李老头没有说谎。
他的的确确是云州李四娘的生父。
那么疑点只可能出现在
蔺伯钦嘴里泛起苦涩。
他垂眸不语,顾景同一问胡裕,知道现在的“蔺夫人”可能是假,只是愣了愣,甚至并不觉得意外。
那么古灵精怪心思玲珑的女子,怎会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山野寡妇。
“佩之,你待如何打算?”顾景同握紧了手中折扇,生怕蔺伯钦说出辜负的话来。即便那女子再怎么心胸宽广,可她看向蔺伯钦的情谊,是做不得假的。
蔺伯钦并未回答。
他在想,如何查明楚姮的身份。
是直接去问她,还是
蔺伯钦心乱如麻。
在府衙枯坐了许久,他到底是准备回家去。
夜已深了。
蔺伯钦拾阶而上,楚姮已梳洗干净躺在床上,手里卷着一本杂记,正看的哈哈笑。
她见蔺伯钦回来了,顿时惊喜的坐起:“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我都没有给你留饭。”楚姮说完,便要趿拉鞋去唤濯碧和溪暮,让她们去厨房弄点儿饭菜,蔺伯钦看穿她的意图,摇摇头,“不必,我吃过了。”
“你早说嘛。”
楚姮嘟哝一句。
她放下手中杂记,扑过去抱着蔺伯钦腰,咯咯一笑,“好几天没有回家睡啦,你想不想我?”
她的生孩子计划可耽搁不得呢!
蔺伯钦眸光复杂的看着她,心底却有些许温暖,他抬手迟疑一下,到底是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箍的很紧:“想。”
楚姮笑了起来,踮起脚去啃他下巴,如玉的纤手伸入他衣襟中,自是一番抵死缠绵。
后半夜,楚姮累的实在受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借着淡淡的月光,蔺伯钦指着头,看她莹白的侧颜,精致的鼻梁,不禁弯嘴角苦笑。
他自诩聪明,竟连枕边人是不是“李四娘”都看不出来,当初明明是怀疑过的,可为何就对她深信不疑了呢?当真是天命如此。
关于她的身份,蔺伯钦始终都问不出。
记得叶芳萱曾说,他夫人武功高强,他便旁敲侧击的试了试,但楚姮不知是不是早有预料,几乎每次都刚好趋避,让人看不出破绽。
正因为让人看不出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
她远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单纯。
蔺伯钦一早回到衙门,有些失魂落魄。胡裕见他下巴长出了青茬,都没有修整,不禁叹了口气。
他正准备劝慰几句,就见门外大步流星的走来一个戴斗笠的灰衣男子,正是冯河。
冯河是知道“李四娘”是假后,写信问过萧琸,但萧琸知道的很少,并没有多说,只说楚姮擅使一柄金丝软剑。
蔺伯钦是他的恩人,他不能让自己的恩人被蒙在鼓里。
“金丝软剑?”
蔺伯钦听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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