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夫君回来了》第16章


关彩衣毕竟是他这具身体的娘亲,不管没道理。而且关彩衣是真待他好,他也不可能不管。
霍严东似是有些头疼,轻轻蹙眉。一个在战场上杀人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大男人似乎被这点小事给难住了。他当年离开之前可是起过誓,待归来时就再不让她娘伤心了,结果一回家就有这么个问题摆前头。
梁晓才这时“唰!”地一扯绳,那筐子瞬间扣住了来啄食吃的小麻雀。他于是不再多说,起身便往筐边跑。他伸手一摸,筐底好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叫。他逐个掏出来拴在绳上,也不管它们怎么扑腾。然后继续换地方设陷井。
霍严东心想:小子到底是小子,看这野样子哪有半点像姑娘家。把发型一换再换一下男装,比着他手下的那些兵也就是长得过于漂亮罢了。
梁晓才没多久又蹲回来了。两人在菜园子里弄得跟做贼一样。一会儿叽叽咕咕说点这个,一会儿叽叽咕咕说点那个,殊不知在外人看来就是几年不见的小两口在说体己话。
张大娘到园子里取些东西,看到了,打趣说:“你们这小两口,好好的屋子不呆,偏到这菜园子里凑一块儿蹲着,是怕人不知道你俩感情好呐?”
霍严东:“……”
梁晓才:“……”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糟心。梁晓才转头:“大娘,我俩就是逮个麻雀。我给他弄点下酒菜而已。”
张大娘笑说:“哎哟你还害羞了。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蹲你们的。”
梁晓才心说你可赶紧走吧!
张大娘拿了东西却没走,不但没走,她男人还进了院子。她嗓门儿大,又没刻意放低声,梁晓才跟霍严东听到她跟她家当家的说:“这小两口嘿,别看三年多没见,一见就能说到一块儿。哪像咱俩那会儿,都不好意思吭声。”
张大爷说:“嗨,那刚见着面可不就臊得慌。你都说了,霍小子昨儿个晚上回的。那夜里老婆往怀里一搂,第二天还不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啦?你第二天不也跟我说话了嘛!”
张大娘:“嘿,那倒是哦。”
梁晓才:“啧,这张大爷。往日里勇胜多跟我说句话他都得说勇胜两句,说我一小寡妇,老跟我搭什么话。这时候开起黄腔他倒不避讳了。”
霍严东面无表情看着梁晓才:“方才明明是你说的喝酒,说什么要给我弄下酒菜?”
梁晓才脸不红心不跳:“总不能说给我弄吧?”
霍严东:“……”脸皮还挺厚。
霍严东不知道,梁晓才上一世在军队里可是有名的“浑球儿”,人说他脸皮厚,他就说:脸皮不厚,一枪打透。作为一名尖刀兵,必须全身都是最高防御,所以脸皮必须厚。
脸皮厚且糙的梁晓才扣了三筐麻雀,已经有十五六只。但想想霍严东那个饭量,他又多扣了几次,等他把麻雀剥了皮腌上,那都是中午的事。
这个时间还不用做午饭,霍严东便找了母亲,问她要了婚书。李顺莲问:“你要婚书做啥?”
霍严东说:“我当时不在家,去办婚书的时候应该还差手印没印吧?我去印上。”
古时候没有什么电脑做记录,所以这些证件之类的都是一式两份或三份,官方也有一份保存,作为办工依据来用。
李顺莲没多想,笑说:“还是你想的周到。那你自个儿拿吧,就在娘放梳子的木匣子里。”
霍严东知道那木匣子,那是他爹在的时候亲手为他娘做的。他一翻,东西果然在里面,便跟李顺莲说:“娘,我回的时候给您买了东西,但是不知小音喜欢什么,也没为‘她’买,一会儿我打算带她一块儿去镇上,把这手印按了顺便给她买点。”
李顺莲说:“好好好,应该的。不过你们这个时候去,回来怕是晚了吧?”
霍严东说:“有我在,不打紧。”
李顺莲点点头:“那也注意着些。还有夜里凉,你和小音都加件衣裳。我还等着抱孙子呐,可不能让我儿媳妇着了凉。”
霍严东说:“知道了娘。”
出去一看,梁晓才已经把自个儿收拾完了,只不过不像之前夜里看到时那样着了男装。不仅没着男装这人还没带甜蜜果子,反倒把腌好的麻雀带上了。
路上,霍严东问梁晓才:“这是做什么?今晚要卖它?”
梁晓才护犊子似的紧紧抱住怀里装腌麻雀的碗:“卖什么卖啊?难得能喝一回酒,当然是我们自个儿烧烤!”
第12章 引了麻烦
早先没想过霍严东还能活着回来,梁晓才就托柳春苑的老伙计给他弄了一个炉子。他是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卖烤麻雀,但是现在看来这炉子先要为他跟霍严东服务一下了。
梁晓才进了镇子,先是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当地的衙门——这里的法律和职能分配还不够完善,所以结婚登记跟和离登记也都是在衙门办理。之前他跟关彩衣来过一次,所以对整个和离的过程还算熟悉。他先用衣袖半遮着面到了这里,大约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霍严东才从另一头赶来。
两人到镇子之前就提前分开,没有一起走。倒也不是怕什么,只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毕竟一个镇子就那么大,万一真遇上熟人也不好办。
开始负责办和离登记的衙役磨磨唧唧问东问西,就是不给痛快办理,一会儿说要去霍严东家调查一下,一会儿又说按理得找证人吧啦吧啦。梁晓才之前就听过他这一套说辞了,便直接往他怀里塞了二两银子。衙役总算满意了,这才快速把问题解决掉。
衙役往他们的婚书上盖上了合离的大印章,在衙门里的存本也盖上。梁晓才跟霍严东拿到婚书,不对,现在应该叫和离书了,他们把这东西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又一前一后离去。
两人绕了个大弯,找了个淌人的地方停下来。霍严东拿了自己的钱袋交给梁晓才:“和离的钱不能让你花。”
梁晓才一想,确实应该霍严东花,又不是他急着和离。于是他也没客气,钱他收了,打开看了看之后又拿了一半给霍严东:“我去买些调料,顺便把炉子拿了。你去买两坛酒,咱们半个时辰之后镇西口外一里见。”
霍严东说行,两人便就此分开。
梁晓才去买了些孜然粉,还有辣椒粉、苏子油。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感谢一下这里物产种类丰富了,只要有钱,有许多食材跟调料都能买到。他只是有些后悔没让霍严东多买些酒,也不知道这里的酒坛子够不够大。
梁晓才想了想,一会儿自己要去拿炉子,再买酒的话只怕就不方便了,便没有再买。他拿上调料,离开酒铺子,向镇西走去。
大约能走了都不到一百米?一股陌生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于是他佯装落了些什么,原地一顿便又转身了。他往调料铺子里重新走去,发现那异样的感觉还未消失,便朝西看了一眼,然后径直又往镇东方向走去。
东白镇有一个奇特的划分。住在镇南的都是大富户,就像绍七家那种。住镇东的就属于还算非常不错的人家,像梁家那种。而镇西就是烟花地带,各种堵场。镇北则都是些穷困的人。
大多数富户人家围墙都高,但是也能更好地遮挡人们的视线。梁晓才到了镇东,后面的人似乎也无意完全追上来。他心底一笑,快速转了个弯,并且敏捷地翻进了旁边的院子,轻巧落地。他的整个动作都十分灵敏,像只松鼠一样。而这么一翻之后,后面的尾巴便追不上来了。他换了个方向翻出去,继续走,到了无人的地方再把事先带着的男装一换,去找老伙计拿炉子。
甩人这事一直是他强项来的。
霍严东已经拿着麻雀肉跟酒等了多时了,但是他又不觉得梁晓才会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于是他又多等了一会儿,直到天色将暗,这才把人等来。
梁晓才一路小跑,却并不怎么喘。他说:“抱歉,甩个小尾巴费了些时间。”
霍严东:“小尾巴?”
梁晓才脸不红心不跳地笑说:“嗯。八成是没见过我这般漂亮的人,所以想追着看一看?走,烧烤去!”
霍严东:“……”
梁晓才看到霍严东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啧”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只是说个笑而已,再说我本来长得也不丑吧?”
霍严东不想说这个。他见梁晓才抬步就走,还以为他有目标,便问:“去哪?”
梁晓才说:“随便哪都行。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破庙之类的么?如果实在没有野外也可以,我没那么多讲究。”
霍严东倒是知道有一处破庙,但那都是三年多前的事了,他不知道那庙现在还在不在。不过反正也不多急,两人就去看了看。
许是运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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