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相公》第35章


世间从不缺少瞧热闹的人,有好事者向那老人讨来纸张,仅一眼后大惊道:“你!你是沈秀才?”
“哪个沈秀才?”
“难道是晚晴楼的那个沈秀才,不是说消失了好几天吗?”
“对呀,听说能找到沈秀才,就能去晚晴楼拿一万贯赏钱嘞!”
议论声此起彼伏,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城门口让人堵住,后方队伍里便是有不少人上前探看,听清了四周的议论声,就向场中看去,无须几眼便有人大喊。
“沈、沈秀才!他真是沈秀才!”
“是了,是了。上元夜里某亲眼见过,真是他!”
“咱也见过,还是在晚晴楼下哩!”
远山坊商队的中年男子恰好也在此地,看着那手提人头的男子,一副茫然神色。
围观人群的声势很大,不少人为场中男子正名,使得士卒们稍显犹豫,领头人问道:“你可是晚晴楼的沈秀才?”
男子轻声道:“在下正是金陵沈默,沈长卿。”
一语闭,随之而来的喧哗吵闹跌宕起伏。
沈秀才之名,如今已在金陵城中家喻户晓。下至咿呀学语的童子,上至耄耋老人,无不知晓沈秀才大名。
除去陈映容满城派发的悬赏告示以外,大多是因为沈默两词既出精妙绝伦,加之夫妻二人情深意切,实乃才子佳人的最佳模范。
据传黑市里,已经出到一千贯一张,但求沈秀才咏梅亲书。
值得一提的是,城中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小娘子下定决心要嫁去沈家,做那常伴才子左右的红袖巧手,只要能率先听到沈词,便是去做丫鬟也无妨。
追星的狂热就是如此的疯狂,在中古世纪的金陵也不例外。
好在他沈默消失了数日,否则陈宅的大门恐怕早就让人给挤破了。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是城门外人头攒动了,连城门里也是满当当的人群。
沈默缓缓地走到城墙边,从墙上撕下一张悬赏告示。
领头的士卒一直在小心着观察他的动作,到了此时惊愕的扶住了下巴。
“秀才、沈才子,撕下的可是清风寨许老三的告示?”
“头,好像是还真是清风寨的!”
“天呐!咱们苏知州剿匪剿了两年都没抓到那许老三,竟然”
士卒间的低声议论立马吸引了围观者的注意。许多人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一开始还以为沈秀才揭下的是自家悬赏,不料他原来
“许老三!清风寨的许老三!”
“嚯!当真是清风寨的三当家!”
“许子夫此人煞是凶狠,跟你们说啊”
万众瞩目之下,沈默躬身示意众人,之后进了城门。
负责守卫的士卒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从未遇到过如沈秀才这般情况,闻所未闻,更别说是亲眼所见了。领头的士卒急忙招来手下,随秀才身后。
他顺着大路往前走,踏过武定桥入了御街,身后聚集的百姓如织,将整条御街围得水泄不通。
府衙,门前的衙役也被眼前浩大的阵势吓得不敢作声,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默敲击鸣冤长鼓。
三声后,从府门内出来一名幕僚。
这一刻,告示与人头齐飞,沈默抱拳道:“某今日尚有要事,明日再来!告辞!”
幕僚哪里见过他这样的怪人,揭了悬榜却不领赏,送来了人头却又要走,指着他嚷道:“你是何人!”
“金陵秀才,沈长卿。”
第44章 没了念想() 
二月二十五日清晨,晚晴楼开张后的第五天,陈映容惺忪着睡眼掀开身上的棉毯。
她又在大厅里坐了一宿,门外守候的丫鬟听见了动静,小声道:“娘子,还能睡半个时辰,再睡会儿吧。”小梅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陈娘子白天要为晚晴楼操劳,回了家里又为姑爷操心,整日茶饭无欢、寝食难安,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消瘦下去,看着她精神越来越差。
小梅恨极了沈默!
恨他的不辞而别,也恨他的薄情寡义。
陈娘子待沈默如何,家里仆人都看得清楚。为他缝制、浣洗衣物倒也罢了,便是连一日三餐的供应也是陈娘子亲自准备,更不用说朝思暮想着为其作画,聊解相思之苦。
小梅从娘子的房里整理出一沓画作,那画中男子时而低眉冷淡,时而意气风发,像极了沈默。渐渐的画作上多了一名无面女子,她曾经揣测了几回关于女子的人选,算来算去除了陈娘子本人,再无其他的可能。
“吱呀”声响,陈映容出现在门前,她扶着额头,数日不眠不休加上相公失踪,消耗掉了她所有的心力,惨白的憔悴面容,见者无不感伤。
小梅匆忙打来热水,劝慰道:“娘子晌午别去楼里了,有张师傅、吴娘子看着生意,出不了什么乱子。”
陈映容虚弱无力的声音传来:“不能不去,万一能有相公的消息,还是晚晴楼里最先知道。”
小梅嘟嚷起嘴,到了这个时候娘子还在想着沈默,没好气儿的说:“西门大郎昨夜又派人来了,让二牛把他们打跑了,临走前他们撂下一句,还说今日再来。”
陈映容呢喃叹气,自从沈默失踪之后,这些烦心事一股脑儿的全冒了出来,一件件的叠加累积,几乎快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她决定吃些东西,只有吃饱了才会有力气,才能去找她的沈郎。想通了此节,便让小梅端来早点。
晌午,陈宅门前聚集着一大批人,随着大门的关闭,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
“西门元庆真是个孬种,男人刚没了几天,他就找上门来。”
“是极!当初做缩头乌龟,如今真是恬不知耻。”
“你们懂个求甚,西门大郎卧薪尝胆的苦衷,是你们几个书生能看透的?哼!”
“兄台所言甚是,学生久闻西门大郎盛名,不知兄台与大郎是否相熟?”
“作甚?”
“学生想向大郎借借几幅画作欣赏。”
“哦?好说,好说。”
陈宅门前的四名壮汉煞是威武,粗胳膊粗腿看上去就是一副打手模样,一脸横肉不动如山扫视着人群,以至于无人胆敢上前半步。
宅内,西门大郎在小院里好生晃悠了几圈,东瞅瞅西瞧瞧,不禁暗叹其富庶。
于是,大郎就装模作样的说了句,“富丽堂皇,典雅别致啊!”
其身后一干人等见状,连忙吹捧大郎好眼力、好审美,又言大郎深知陈娘子秉性,二人相得益彰,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云云。
小半个时辰后,陈宅大门被人推开,当先映入眼帘的陈娘子蹙眉冷淡,疾步上前,厉声呵道:“西门元庆,你今日来我沈宅所为何事!”
“哟、哟、哟。”从西门元庆背后走出一书生打扮之人,讥诮道:“门前明明挂着陈宅,如何又变成了沈宅?”
书生本在场中斡旋,不料西门大郎一脚将其踹开,冲着陈映容谄笑道:“陈娘子,家里的下人无礼,不必介意、介意啊!”说完向旁人示个眼神。
下人立马抬来箱子,开盖一看,摞满了白花花的银子。西门大郎再道:“城里人都知道,晚晴楼四方筹股,每股一万两。如今沈秀才已不知去向,也就没了入股人。我西门元庆呐,虽然没什么钱,但为了陈娘子,还是变卖家产东拼西凑了五千两,陈娘子你看?”也难为大郎背下这套说辞,昨夜里挑灯夜战一宿,好在是让他背了下来。
陈映容的目光没有偏转,冷淡道:“此事待我夫君回来处置,小女子不敢定夺。”
“你!”先前被踹的书生指着她道:“陈映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这金陵城里,除了我们家西门大郎,谁人还愿意掏钱,入你那晚晴楼的伙,你可要想想清楚!”
西门大郎乘势说道:“他这人,话说的是直白了点,但小可一心为了陈娘子好,只要能日日与陈娘子相见,五千两而已,元庆不在乎。”
大郎说完此话便看向书生,书生当即说道:“我家大郎待陈娘子拳拳之心天地可鉴,陈娘子何必执迷于姓沈的秀才。如今他生死难料,若是生,恐怕也是在别处逍遥;若是死,陈娘子可愿做一世寡妇?”
陈映容听后大怒,在小院里转过一圈,抄起扫帚便是一顿猛打,将那书生赶去门外。
小梅等一众丫鬟被壮汉们拦住,张师傅和陈二牛等人闻讯正从晚晴楼赶来,陈映容孤身面对这般情况,占不到半点优势。
西门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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